《落神》野行客

4、第 4 章

　　春季的凌晨寒露微薄，远处城墙上火光荧绽出在天亮前最后的光明，大会的场地上的人亦是寥寥无几，零星几个也不过是早起修行。

　　远处东方天空上彩色磷光时隐时现，不少眼力灵敏的人很快就发现了。

　　“看，那是什么。”

　　“嗯，这个时辰还有什么人会过来？”

　　“看那磷光好像是神月门下。”

　　“哎，停下了，好像就是神月的人。”

　　远处磷光停止前进，磷光包裹着的三道人影由高空轻盈而又缓慢地落下。

　　光晕散开，打头出现的赫然是前日青铜巨人下的仲月峰主。此时的他上身着淡橙广袖薄衫，下着阳橙下裳，脑后束着个马尾朝天辫，一缕带着些许橙色的月白飞纱缠绕过双臂飞舞在身后恍如神仙中人。

　　身后两人分别一男童一女童，男童名唤耀光，女童名唤应彩。二人皆着橘黄衣裳，淡橙飞纱在两人头上随意绑了个马尾，飞纱两端在空中随意飞舞，身后各别着一束芦苇。耀光手中托着一日晷，而应彩手中托着一铜镜，盈盈白光自其中透出。

　　三人的目光看向数里外依旧高大的巨人。

　　“峰主，这次我们还要招多少弟子啊？”耀光眼中带着些困倦，“好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耀光你真是头懒彘（古代‘猪’的意思，而‘猪’这个字是近代才有的，古代一般是叫‘豕’shi，‘豚’tun，‘豨’xi等等），你从昨天昨晚可是睡了八个时辰（在古代分为十二给时辰，一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到现在还想睡，你……”

　　“好了，应彩。”应彩还没说完，就被仲月打断。

　　“这几日一切事物皆是耀光办的，也是辛苦了，等收完弟子耀光再去休息几日吧！”说着，伸出手摸了摸耀光小正太的头。

　　“真的吗？谢谢峰主，峰主最好了。”小正太一扫刚才的困倦，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仲月。

　　“哼，马屁精。”“你说什么，谁是马屁精。”“是你是你就是你。”

　　两人在打闹中跟在仲月身后向巨人而去，身后惊起不少飞鸟小兽。

　　…………………………………

　　日上三竿时，三人已到巨像之下，此时巨北区内已经站了不少听到消息，因自身原因而未寻到自身之道而来碰运气的人，此外还有不少心思坚定想要拜入各峰门下的人，一时间交头接耳的声音嗡嗡嗡地回荡在这一区域。

　　此时仲月眼神涣散地看向人群，眼前这些人的命运在他的眼中上演着无数未来，直到“咚咚咚”三声鼓声响起。

　　场中众人安静如同一棵棵木桩矗立在场中，仲月涣散的目光收回，望向手持鼓槌向他傻笑的耀光，一旁应彩两手吃力地拖着日晷与铜镜。

　　看到他看过来，放下鼓槌，耀光从应彩手中接过日晷，与应彩老老实实地站在仲月地身后，“峰主，时间到了，我们上台吧！”“走吧。”

　　仲月从腰间摸出一块白玉制成的成人巴掌大的半月玉牌，捧在手中，走上四十九阶石阶；耀光应彩两人芦苇搭在手臂上，手中托着日晷与铜镜，跟着仲月一步步踏上石阶。

　　走完石阶，面前是左右长九米，前后宽四米的平台，平台正中是一案桌，案桌上有一口装满水的小鼎，鼎中水是皇家负责大会的官员当日收集的露水。

　　将手中玉牌放入水中，一道巨大的天幕笼罩下来。于此同时，帝国所有青铜巨人头顶都出现天幕，王城外青铜巨人下的景象投影了过来。位于各城的神月弟子皆向影像中的仲月行礼，与仲月同时向场中人宣布：“门人弟子大会，今日起，开始。”

　　只见水中玉牌散发出月白光晕，似缓而快地迅速笼罩在所有人身上，光晕扩散到最边上一人时又向中央聚合，在众人迷离地目光中化作一缕月白飞纱。

　　这时，仲月道：“此物名为流月飞纱，为我宫中传承之物，当试炼开始时诸位的意识会陷入无尽之海，当完成考核且与我宫有缘之人将会得到印记，得到印记之人将随我等回神月宫。好了，闲话不多说，开始了。”

　　飞纱飞舞在广场中央，粼粼波光笼罩在场众人身上。场中众皆跪坐于地意识陷入无尽之海。
　　借此机会，仲月向台下寻来旧友打了声招呼，随即下了台。

　　“仲月峰主，六年不见阁下风采依旧啊，哈哈哈哈。”见仲月下来，百夫长向着他打了哈哈。

　　向百夫长与其身后文人打扮的赵成和一将军打扮的人行了礼后，坐到为观客设立的位置上，道“诸位的来意在下已然知晓，各位心中所虑之事各我神月各峰主皆以前去处理，所以各位大人不必再心焦了。”

　　几人道谢，赵成道“多谢，如今社稷稳固还多亏神月当初相助，如今才能百姓安居乐业，人人皆有余钱，”赵成夸赞一番后话锋一转“前几日陛下唤在下进宫，言语间多有求长生之意，先生若有法，可否相助我等。”

　　仲月沉吟片刻道“此事我宫中宫主于一月前已解决，想来用不了几日南方就会有消息到来。不过，还是多多注意方仙道吧，虽说宫主已然解决其中毒瘤，但最好还是帝国或者是道家法家让人去处理。”

　　“也只能如此了，多谢指点。”赵成道谢后起身告辞。

　　待人走远后，仲月看向那将军，“想必这位便是王家小公子，王安王将军了吧！多年前我与蒙小公子在稷下城相交时，蒙小公子曾多次向在下提起公子。今日一见，果真是人中麒麟，小公子如今气血盈润，充斥骨肉，想必已到武道六境地凝血最后一步了吧。”

　　武道修行分为六境，炼体、淬身、凝血、归元、天冲、破碎。达到破碎境地人可以凭借肉身无视十域五十境间界门中的罡风，随意来去。

　　王安道“正是。”说完便不再开口。

　　蒙小公子蒙阡插口道“仲月别在意，他这人就这样，话少。好不容易我们才见一面，今日休沐，要不今儿我们去城里逛逛？”

　　“不必了，今日试炼，我需在此镇守，虽说耀光与应彩也有月形之境，但还是稳妥一点好。且我等本就不应长留于宫外，待今日入夜便要回宫，还是你们去吧，下次有机会再一同游王城吧。”

　　“那好吧，我们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