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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花冲被一众受害姑娘们的家属施暴得不成样子,他搅得汴京城百姓们惶恐不安的度日,周围凑近来旁观的那些嫉恶如仇的行人也想凑花冲发泄几下,可惜人多,硬生生的没挨上边。
      花冲的惨叫声一波又一波的起伏,王朝站在千娇阁的台阶上沉下眼眸微微低头全然不闻,他不动,其他那些衙役也没人上去。
      与花冲一同共宴,如今被捆住的三人眯眼瞧着花冲惨不忍睹的下场,呲牙咧嘴,满脑子只蹦出了两个字:真惨!
      回头看见一脸严肃的展昭和神情小心的白玉堂一前一后的走下楼,脚下生风似的直穿大堂而来,王朝立即走下台阶招手带上几个衙役将‘施暴’的家属与花冲隔开。
      花冲蜷缩在地上,衣衫褴褛,浑身透着血,脸上与外露的皮肤已看不清一块好皮肉,若不是王朝上前拦得及时,徐青霄手上那根‘施暴’的棍子此刻已经直接戳进了花冲的眼睛。
      突然被人拉开,徐青霄一时都还没回过神来,他个子与王朝差不多高,推搡着王朝又想上前靠近花冲,结果被王朝按住了手,劫过了棍子。
      带着温度的风吹在脸上感觉很是舒适,展昭有些恍惚的心神也平静了下来。
      王朝瞧了瞧展昭:“展大人,怪属下一时疏忽,他们人太多了,罪犯已经被伤成这样了。”
      不远处那被捆住的三人听了王朝的话都看傻了眼,确定不是蓄意的?
      面前的场景乱的很,人群里后面才赶来的几位老夫人想起自己受害的女儿悲切痛哭不已。徐青霄愤愤的看着花冲,又夺过了王朝手上的棍子紧紧握住,他手指咯咯作响,双目映着灯笼的光影,红得如血一般,脸上悲愤难掩,就是当场把花冲手刃了也不足。
      王朝有些防备的瞧着周围的人,生怕从人群里冲出谁当场把花冲结果了,届时他们也难以向包大人交代,毕竟这个案子,皇宫里那位也有所关注。
      展昭的视线在汴京城的百姓身上扫过一遍,柔和的目光也变得悲伤起来。如若他母亲还在,也应是这般年纪了。
      展昭母亲离世时他尚且还小,都觉得悲切痛苦不已,而如今这些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又该如何接受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同她们天人相隔呢。
      展昭于心不忍,终是走下台阶来到徐青霄面前:“徐公子,明日包大人自会定夺一切,就让他再苟延残喘一夜吧。”
      徐青霄看着他,双眸里颤颤眼波闪着光亮。
      明月当空照,今夜的微风也拂不平众人的心。
      王朝带着人将花冲及另外三人一同押回开封府衙,展昭也没忘记今夜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去八王爷府邸接包大人,于是随着逐渐散开的人群离开。
      白玉堂默默跟在展昭身后,悄悄揉了揉肚子,为了花冲的事情忙了一晚上,他都忘记吃晚饭了。
      公孙策站在汴河拱桥上,瞧着夜色下那步伐一致的两人渐渐走远,缓缓收回了目光,一面说着采花贼终于落网,然后走下汴河拱桥。
      一顶看似寻常不过的软轿与公孙策擦肩而过,王公公垂脸紧紧跟着,庞统和慕薛则走在软轿另外一边,一顶轿子相隔,公孙策与几人背道而行。

      许是因为采花贼的事情在千娇阁前耽误了功夫,等白展两人赶到八王爷府邸才得知八王爷早已派人送包大人回去了,看时间恐怕此刻已经到了府上。
      八王爷素有贤名,很是得皇上敬重,府邸修筑得金碧辉煌,占地宽广,门前灯火通亮,坐落在这挑街道上,左右都看不见寻常人家。
      白玉堂和展昭只能往回走准备回去,一路清风拂面,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被屋舍遮住光亮的街旁,隐约瞧得清枝头上树叶的影子正随风轻轻摇曳,安静之余也别有一番意境。
      两人寻了条僻静的小路,肩并肩而行,谁都没有说话,但是相邻街道上喧哗热闹的声音却不绝于耳,也正是这些声音,让展昭觉得自己和白玉堂独处没又那么不自在。
      白玉堂此刻很是悠闲,他也很享受能和猫儿单独在一起的时光,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两手反握着画影,一边上下左右的摆动,一边瞧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他身形忽然顿了顿才继续跟上,瞧着地上那两道触在一起的倒影,嘴边渐渐浮现出笑意。
      他心底的那个秘密,仿佛此刻已经宣泄了出来,公之于众。
      快走出这条小巷,空中忽然飘来一阵阵诱人的香味,展昭眼睛一亮,忽的笑着侧脸看向白玉堂,拍了拍他的手臂。
      对于展昭主动的触碰,白玉堂有些心神恍惚,正值青春的心脏咚咚咚的响起来,他正想问展昭怎么了,只听对方笑道:“白兄,你急着出来,还没用晚饭吧?”
      月色下,英明神武、俊美不凡的白五爷愣着点了点头,感觉心上人要么不说话,一开口这话题就飞一般的跳跃起来。
      巷口挂着两串红彤彤的灯笼,灯笼旁挂着一个大大的圆木牌,牌子上写了个黑色好看的宋字。
      展昭带白玉堂走进巷口这家小小的宋记馄饨小铺,其实这算不上一间小店,只是在小巷出口转弯的这个空处左右支起了高高的木板,头顶搭上了一层灰色油布隔出来的空间。
      里头置了四张仅空四人同桌而坐的桌凳,简洁明了,一目了然。
      撑着这家小铺的老汉姓宋,约五十岁左右,脸圆溜溜的,笑起来慈目和蔼,他头上用褐色布条将头发都旁在里面,身上围着白色围衫,围衫前缝制了一个专门用来收铜板的小口袋,一双手卷高了衣袖,站在门口煮馄饨的汤锅前,方才的香味也正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展昭率先进了门,叫着宋老汉上两碗馄饨,然后转身盯着白玉堂瞧。展南侠方才忽然想起了个事,锦衣玉食的陷空岛白五爷怕是从未吃过着路边小摊,不知道会不会嫌弃这种地方?
      展昭忍不住摩挲了下手指,接着背在身后,心想:草率了。
      白玉堂多看了宋老汉几眼,那将两碗馄饨下锅的手法熟练迅速,揭开锅盖时热气袅袅腾升,此时的场景与宋老汉的动作都与上一世如出一辙。
      白玉堂不禁有些出神,从展昭离开后,他多次从宋记馄饨摊经过,却再也没敢来尝一次这里馄饨的味道,是怕勾起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让他更加潦倒悲戚。
      “白兄?”展昭抬眼,见白玉堂双目盯着宋老汉身前煮馄饨的汤锅,有些犹豫的解释:“这里的馄饨不错,白兄不妨……尝一尝?”
      白玉堂回过神来,那宋老汉看着精神矍铄,而展昭此刻就在眼前双眼熠熠的望着他,白玉堂不由深感欣慰。
      他重生了,一切还来得及。
      白玉堂直径从展昭面前走过,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还反客为主的笑着对展昭招手,示意他坐自己对面。
      展昭摸了摸后脑勺,将巨阙搁在桌上,随即轻撩衣袍在白玉堂对面坐下,展南侠再一次感叹:江湖传闻害人不浅,胡诌八扯信不得。
      展昭虽然在开封府任职时日不长,可却经常在办公完闲暇之余来这里吃上一晚热热的馄饨,宋老汉对他熟悉到很,时日一长就连称呼都比寻常人亲昵很多。
      他很快就将馄饨捞出来分两只碗盛好,浇上汤汁后撒上葱花,然后将两碗馄饨送上桌,笑着道:“小展,你可好几天没来啦。”
      展昭点头回礼:“宋伯,我前几日出远门了。”
      “当官差破案辛苦,你和朋友先吃吧。”宋老汉笑着伸手示意他俩趁热吃馄饨。
      白玉堂侧脸对宋老汉点头淡淡一笑,宋老汉看清白玉堂的面容顿时愣在了原地,心叹:好俊俏的公子啊!
      他又看了眼展昭,这俩孩子走在一处简直……宋老汉只会做馄饨,小时候家里条件差没读过什么书,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就是觉得这俩孩子待在一起看得顺眼,就连般配两个字也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刚出锅的馄饨很烫,白玉堂匆忙吃了一口,差点烫破了嘴皮,舌头也烫得发麻,然后又不顾形象的用瓷勺接住,吹了好几下才又吃进嘴里。
      展昭一手提着瓷勺,面上忍俊不禁,好看的双眼弯弯笑起来:“白兄,你可小心别烫到了。”
      “不早说。”白玉堂脸颊微红,瞅着忍着笑意的展昭,敛眉正色道:“不准笑。”
      “好好好。”展昭自己舀了个馄饨放在勺子里凉着:“你饿了快吃,免得等会不烫了。”
      “你还说。”白玉堂一脸宠溺的看着展昭,对方双眼里亮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展昭手里的瓷勺上,趁着展昭不注意突然靠近,一手拉过展昭的手腕子,白玉堂倾身而去微微一低头,那只凉了的馄饨就入了他的嘴里。
      白玉堂心满意足的吃下肚,炫耀道:“这个不烫,就算是你笑话爷的惩罚。”
      展昭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腕上隐隐发烫,但莫名的还能感受到之前白玉堂指尖上的微凉。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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