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一零一刻

4、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

　　李岩翰和梁世泽最先付了钱，正站在入口处斜对方闲聊。

　　李亦淮和姚念慈各自付了钱，也走过去和他们一起。

　　“伦和仙颍呢？” 梁世泽一向没什么耐性，“翰，你打电话催催他们。”

　　“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李岩翰边说，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给冯昊伦发简讯。

　　“我要回去视频！” 梁世泽一副又得意又神秘的表情。

　　姚念慈见他不直接说出是要和谁视频，就猜出他是故意让人有遐想，大概是想要旁人问他。她一向很有礼貌，心想人家牌都摆满了，就让他胡。她笑盈盈地问：“你和谁视频啊？”

　　姚念慈就是个大好人。

　　梁世泽见有鱼儿上钩，很得意。即使自己铺的梗非常没水准，这善良的姐姐还是不会让他扑个空。他乘机再吊一下大家的胃口，继续胡说：“我妈。”

　　“鬼才信！” 李岩翰忍不住搓破他的谎言，“肯定是那个新加坡的妹妹。昨天不是聊到大清早？你们日夜颠倒的，不累吗？怎么人家一睡醒，你又要跟她聊？你小心被缠上，那就万劫不复了。别说兄弟我没提醒你。”

　　原来是拜这位妹妹所赐，姚念慈今早才有顺风车搭的。

　　“哦～怪不得有人一大早不睡觉，好心跑来送我上课！” 姚念慈也跟着李岩翰一起起哄。

　　“别胡说。人家是想出国念书，问了我留学的一些手续之类的问题。我只是把自己的经验之谈说给她听，跟她分享我考托福的心得。” 梁世泽笑着为自己辩护。

　　“你不要害人了。你托福考几分？” 姚念慈故意挑起他的恶梦。

　　大家都笑了。因为梁世泽是群里成绩最烂的，托福考试也不例外。

　　梁世泽没生气，反正这是事实，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他故意假装生气地说：“那你这么聪明，等会儿自己走路回去！”

　　换姚念慈愁了，正想着是要立刻求情，还是继续开他玩笑，但还没来得及回答，李亦淮就帮她决定了。

　　“没事，我送你。” 李亦淮突然开口说，“反正这样就不耽误你回家上网。” 他也不怀好意地参合着搅局。

　　“李亦淮，你学坏了。” 梁世泽朝着兄弟开玩笑地骂道。

　　这样也好，梁世泽和李岩翰是室友，李亦淮跟她住得近些，也算顺路，就附和着说：“那我坐淮爷的车回去！才不要坐你这酒鬼驾的车。”

　　姚念慈因为自己不用屈服于梁世泽而沾沾自喜。

　　“对啊，不安全！那我也要让淮爷送我回去！” 大家走了一大圈沃尔玛，而且喝的也不多，（李亦淮的酒都让姚念慈喝了，梁世泽也只是一直在给别人倒酒，喝最多的是冯昊伦 - 所以林仙颖负责开车回去）其实大家的酒意都散了，只是李岩翰就是想胡说八道 - 可能他也喝多了。

　　”不行！“ 梁世泽连忙说道，”没人陪我在路上聊天，我会睡着的。你得跟我！” 说完话后指着姚念慈说，“你这吃里扒外的坏姐姐，下次不送你上学了。”

　　姚念慈仗着有李亦淮做靠山，就自信满满地说：“不送就不送，我让淮爷天天送我上学！”

　　这时，冯昊伦小两口子也付好钱了。一行人就推着购物车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李亦淮走近姚念慈身旁，把脸凑向姚念慈，看着她，低声说： “果然是个实至名归的小公主姐姐。早上让我送饭，现在让我当司机，还要天天接送。”

　　他没等姚念慈反应过来，就加快脚步逃走了。

　　大伙儿说了再见，就各自上了车，往普大的方向开去。

　　李亦淮的车是四个男生中唯一一台四门轿车。其他三人都选择较炫的两门跑车。可是李亦淮的这台奥迪的引擎、马力，都不比其他三人的跑车逊色，反而还有些占了优势。当初他买这辆不符合他的年纪的车时，大家都很纳闷：有哪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会不买跑车，而跑去买四轮轿车？那时问李亦淮，他只说：“舒服比较重要。”

　　大家都在猜可能是他爸妈逼他买的，不是他自己的选择。

　　姚念慈这是第一次坐这台车，一坐下，就真正体会到为什么李亦淮会选这台车。

　　这台车虽然外表不是很炫，但是里面着实很豪华舒适。

　　柔软黑皮座椅下透着暖暖的热气，很温暖，很舒服。

　　尤其因为刚刚站在冷风里把买好的东西装进后车厢，快被冻僵的身体一坐进车里，就感觉到臀部和背部被暖气包围着，真舒服。

　　车内部的设计优雅，简约。而且车里的隔音效果特别好。一路在高速公路上开着，也听不到外面任何吵杂的声音。

　　人都说，从一台车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个性。

　　姚念慈觉得李亦淮确实跟他开的车很像；好看但却不炫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不可小觑的雄厚实力。让人觉得很平静，很踏实。

　　一行人闲聊的嘈杂声，突然消失了；安安静静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毕竟姚念慈和李亦淮从来没有独处过。这是头一次，而且还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

　　两个人坐在一台奔驰在深夜里的轿车，以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稳稳地开回家。

　　明明是两个人被困在一个极小的空间，应该很亲近才是，可是对偏偏不熟悉的两个人，这样的距离却好像是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李亦淮伸手把电台换掉，转成自己的歌单。他把音响跟自己的手机链接起来，点了个歌单，播出的是一首90年代大热门的偶像团体唱的英文歌。

　　轻快的歌，直白的歌词和安静的车厢里的两人，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这首歌，“The day we find love”, (《找到爱的那天》) 姚念慈也喜欢。她很有默契地不说话，盯着窗外没有路灯的田园，轻轻哼起了歌。

　　姚念慈萌生了小小的后悔。

　　刚刚为了和梁世泽斗嘴，就改坐李亦淮的车回家，确实是个不太聪明的决定。

　　这一路回去，最快也要四十五分钟的路程。如果一路上都不说话，不就要尴尬死。

　　而且四十五分钟之内没法逃跑。

　　“你怎么会想学法文？” 姚念慈随便选个话题，试着打破沉默。

　　“好听。”

　　“啊？”

　　“用法文说话，就算骂人也好听。”

　　“就这样？” 姚念慈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为了这么纯粹的理由上一门课。

　　她教的本科生，多半都是因为是必修课，或者是会给毕业后找工作加分才选修一门课。

　　“嗯。”

　　真是遇到难聊的极品。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你平时都听英文歌吗？”

　　不放弃是姚念慈读博后练出来的超能力。

　　“嗯，都听。中文歌也听。”

　　又一个胎死腹中的话题。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姚念慈越战越勇。

　　不过越问就越像是在做就业面试访问。

　　“回国找工作。”

　　“你不打算留下来？”

　　“不。”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要留下来的打算。”

　　“哦。”

　　姚念慈正愁着要怎么接下去问时，李亦淮就反问她， “你不想回国？”

　　“想！不过不想立刻回国，想在这里先继续做研究，过一阵子才回去。”

　　“嗯。”

　　这已经超越了他们两个人之前所有的一对一的对话记录了。

　　“你平时有什么东西不吃吗？” 李亦淮突然反过来问姚念慈。

　　“啊？” 李亦淮把话题突然转换，姚念慈脑筋还没转过来，有些错愕，“没什么不吃的，都行。”

　　“真不挑食？” 李亦淮言语间似乎有些笑意。

　　“不挑。”

　　“最好不要让我又发现你是个偏食的女生，要不然我真的会当你公主病病入膏肓了。”

　　又被突然说成公主病患，姚念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我觉得你对我误会挺深的。” 姚念慈想试着解释。

　　“是吗？我是亲身体验然后得来的结论。“ 李亦淮撇过脸看着姚念慈，嘴角微微上扬。

　　仔细地看了他的表情，姚念慈顿了一下，终于发现李亦淮其实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激怒她的。

　　她也不回答，就对着李亦淮浅浅一笑，两个人算是达到了共识。

　　姚念慈一向情商在线，可是今天一整天都被李亦淮搞得一直为自己辩护。

　　大概是因为昨晚赶作业没什么睡，然后又跟李亦淮不熟。而且她也怕被人误会自己对李亦淮有什么非分之想，故意让他帮自己做事，所以才会急着辩解。

　　毕竟淮爷那张轮廓明显的禁欲系面孔，很受女生欢迎。

　　如果自己是本科生，肯定也会对李亦淮动几分心。

　　啊！想到哪里去了？

　　姚念慈发现自己一直在注视着李亦淮开车的侧脸，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向窗外。

　　“看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竟然被李亦淮抓包。

　　“没什么，在想小妹妹们看上你什么？”

　　“看出来啦？” 李亦淮也不假装谦虚地否认。

　　“嗯。”

　　“说来听听。”

　　漫长的公路上，最适合聊这类没有营养又可以鬼扯的话题。

　　“你这张脸，怎么说呢？五官清秀却又偶尔露出邪恶的帅气，鼻子笔挺，所以看起来眼睛格外深邃，加上这有菱有角的下颚，侧脸看，真的是无懈可击。你的眼睛很好看，因为很有戏。一般都是冷漠的，很禁欲系，可是我今天好像看到它们偶尔也会调皮的闪闪发光，就是你在耍坏的时候。”

　　姚念慈认真地像在做研究似的解读李亦淮脸上藏着的所有秘密。

　　李亦淮的耳朵渐渐地被微微染红。他在心里默默感谢没有路灯的米国高速公路。

　　他随口一句话，没想到姚念慈竟然认真地把自己当研究对象。

　　姚念慈没有注意到自己让李亦淮不好意思了，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你这种，应该算是老少咸宜型？反正我现在仔细看了一遍，我觉得如果我是坐在你班上的同学，肯定在老师讲到无聊的时候，就会把视线停在你这里。我想像你这种很难靠近的男生，都很受欢迎。你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容易靠近的脸，可是又那么好看，真的是想看又不敢多看。妹妹们应该都很想跟你做朋友，又怕被你拒绝。我想你班上的女生大概就是这种心情。 ”

　　女文青自顾自地分析着。

　　“那你也是这样想？” 李亦淮被她说得很不好意思，就干脆把话题又转回到姚念慈的身上。

　　“我？” 姚念慈不置可否地问。

　　“你也觉得我是难搞的人？”

　　姚念慈终于发现自己说多了。

　　“我又不是你班上的同学。哪里有空理你？” 赶紧撇清才是上策。

　　“那如果你是我同学，你就会整天盯着我看？”

　　“才不呢！又没什么好看。” 明明知道自己刚刚太诚实了，现在就一定要坚定地强词夺理！

　　李亦淮专注地开车，让姚念慈的谎言在沉寂的车厢里肆意蔓延，扩大。

　　“我班上女生不多。”

　　李亦淮不打算追究她撒的谎。

　　姚念慈暗自松了口气。

　　是的，读电机工程系的男生居多。

　　其实自己第一次见到李亦淮时，就真的多看了好几眼。

　　因为李亦淮高大的身型，加上冷峻的脸，很难不把视线停在他那里。

　　但是因为李亦淮是本科生，跟自己的学生一样大的男生她是不可能存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姚念慈是一位有责任心的助教，更是大家眼里的好姐姐。碍于这些身份，她自然就不敢再对李亦淮多想或者多看。

　　突然被李亦淮问起自己对他的想法，姚念慈顿时觉得自己太罪恶了。

　　这株嫩草她都想吃？

　　“到底。。。什么是禁欲系？” 李亦淮突然发问。

　　“嗯。。。禁欲系就是 。。。我也不是很会说，反正就是很难靠近，有距离感吧。看起来冰冰凉凉，没什么温度的。可是又让人想靠近一点，给他取暖。”

　　“你们女生真奇怪。人家摆明不好客，你们还乐意贴上去。那照你这么说，禁欲系男生都应该配自虐系女生？”

　　“哈哈哈哈。。。是吧。。。不过也可以配 ‘奉献型女生’ ， ‘爱挑战型女生’。”

　　李亦淮这么说，好像也对。

　　“公主病女生不行？” 李亦淮故意转过脸看着他，意思浅浅地对她微笑。

　　见他又乘机酸自己，想说那要不然干脆就认了，陪他胡扯，时间好过些。

　　反正在李亦淮眼里，他已经把自己认定是个双面人。一面是对大众好的善良姐姐，一面是爱差遣男生跑腿的任性公主。

　　“答对了，绝对不行。你看吧，让你买个果汁你就啰嗦了一天。” 说完顿了不到半分钟，看李亦淮不答话，就接着说，“好啦，淮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让你帮我做事了。”

　　适时服个软还是有用的。

　　“嗯，知错能改。” 李亦淮恢复一贯的清淡风。

　　“什么？” 姚念慈被他莫名的自信逗乐了。

　　“我既是爷，你就乖乖当个丫鬟。”

　　“才不！我是你姐。你得敬我才是。”

　　“我从来都没把你当姐姐。”

　　“现在开始不迟。”

　　“现在更不可能。”

　　“没事，你后知后觉，姐我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这姐姐形象都是假的。”

　　“你又来！”

　　“也不一定是坏事。做不成大姐姐，做小公主也不错。”

　　“什么？怎么我越来越听不懂！你是在骂我吗？”

　　“我是吗？”

　　“你很难聊！”

　　“会吗？”

　　车子放慢车速，从快速公路转出去，放慢了车速，在乡间小道开着。再过十分钟就到家了。

　　“难聊也陪你聊到现在。”

　　这话不假。

　　昨晚睡得迟，虽然下午补了眠，可是出去玩一趟，现在也快过午夜了。

　　姚念慈打了个哈欠。

　　“累吗？”

　　“有点。”

　　“白天没回去睡？”

　　“有啊。可是，不够。” 整个学期末的睡眠不足，现在都集体来讨债了。

　　“那我等会儿帮你把东西拿进去。两个人快些，你也好早点休息。”

　　没想到淮爷这么贴心。

　　“好吧，麻烦你了。你开了这么久的车，也早点休息。”

　　“嗯。” 李亦淮停顿了一下，突然调皮地补上一句， “我看我还是不要早睡，在线上待命。看看有什么小姐姐半夜口渴了，我正好可以帮她出去买个果汁什么的。”

　　“李！亦！淮！你够了！”

　　李亦淮心满意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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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我是你姐。你得敬我才是。
淮爷：才不。我没把你当姐。
念念：那你当我是什么？
淮爷：初恋对象。
念念：你敢？
淮爷：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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