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臂小乖乖》白玉珩

5、野餐吧，在上班族的休闲午后

　　第五章野餐吧，在上班族的休闲午后

　　莓铃家祖传的金色罗盘用来寻人的话，有那个人常用的物品可以，只有名字的话也可以。

　　当然区别就像是北魏水经注的地图和现代GPS定位。
　　——相遇全靠心情。

　　那么命运的红线啊，是否将他们链接？
　　李莓铃在出门前是问过这种话啦。
　　毕竟想要想要找到一月后去参加蜜友婚礼的男士也是要付出真心的。

　　吉良君最后还是坐在了橙色桌布的一角，他微微曲着腿，压着西装裤上的褶皱，是颇为赏心悦目的姿势。

　　打开的透明盒子里散着香味，酥炸面糊有鲜虾的味道，海藻沙拉混着酸酸的梅子汁，而粉红色的糯米团子却是特别地带着玫瑰香气。

　　“莓铃小姐的职业是什么呢？”吉良吉影点头接过女人递来的炸虾，试探道：“侦探之类的吗？”

　　“为什么会觉得是侦探呢？”莓铃咬着筷子觉得有些奇怪，“不像是美食家之类的吗？”

　　吉良吉影看着女人的动作，掩去眼中厌恶的神色。
　　——叼筷子实在不是什么淑女应该有的行为。

　　“因为你好像很敏感。”男人全神贯注地盯着筷子上的炸虾，似乎只是在说这普通的闲聊话题。

　　“诶…”夹在筷子上的糯米团团被咬出一个弯弯，莓铃眨着眼会想，“是说之前女人的香水味吗？”

　　对面的女人忽而单手撑着倾身而来，黑色的发尾扫上吉良吉影的西装裤上。她皱着鼻子四处闻闻，歪着头：“今天吉良先生身上好像有奇怪的味道呢。”

　　男人闻言瞬间盯住李莓铃，像是蛇盯住了呆笨的雀鸟。
　　毕竟他西装内的口袋里，有一个不能出现在人眼前的秘密。

　　魔法少女撩汉技术奥义第一条——
　　不经意地路过所谓社交安全区。

　　“…像是小宝贝的爽身粉，清新带着一点奶香味。”莓铃笑得眼睛弯弯。

　　吉良吉影愣了片刻，余光瞥见公园漫步的陌生人，他按耐下来。

　　魔法少女撩汉奥义第二条——
　　似是而非的让人刚刚好会误会的话。

　　“据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在那个人身上闻到特殊的味道呢，”她不移眼地对着吉良吉影，指尖点在靠近唇的地方，“是费洛蒙的魔法。”

　　当然在承太郎身上闻到的酸柠檬味大部分时间是因为他没有进浴室。

　　吉良吉影额头渗出一丝汗，他执筷子的手顿在原地，有些食不下咽。
　　怎么说呢，就像是动物世界里伺机捕猎的蟒蛇突然被捉进魔法少女的变身现场。
　　有些任性、又有些疯狂。

　　“开玩笑的啦，我只是鼻子比较灵而已，”莓铃点着鼻尖，笑得狡黠，“在做料理的时候可是帮了大忙。”

　　吉良吉影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给他感觉很不妙。
　　之前不是没有女人跟他示好，这样让人心跳加速的还是第一个。

　　“炸虾味道很好。”吉良吉影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睛显出黑色的影，身后人形的恶灵显出影子。

　　但是这样女人让她留在杜王町的话，对他不是一件好事。
　　突然被夸奖的莓铃，捂着脸装作害羞地垂下头。

　　男人松了松格纹领带，指腹擦过不受控制瞬间长长的黄白色指甲，杀意疯长，像是判读死刑条例一般字字清晰。

　　“我的名字是吉良吉影，三十三岁，独身，住在杜王町东北的别墅区，是龟友百货公司的社员。不抽烟，就算酒也是浅尝。每晚8点之前会回到家，11点上床睡觉。睡前会喝一杯热牛奶，花20分钟做伸展操，每天睡满8个小时，每天早上醒来精力充沛，就像新生的婴儿一样，不留半点疲劳和压力。”

　　他一点一点逼近眼前的女人，黑色的瞳孔空洞，不带半点感情。

　　“每个医生都说我很健康…”

　　对面自然系的女人，迟钝的很天然，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个男人所带来的的压迫。
　　“我明白了。”女人即时打断他，莓铃忽而坐起郑重地将手按在男人胸口，拍扁了吉良吉影挺起的胸膛。

　　他缓缓低下头，垂眼看着女人白皙地、长着手毛的五指。
　　吉良吉影身后隐隐出现的恶灵之影刷地一下像被点燃的气球，瞬间窜高，粉色猫猫眼瞳直立。

　　“我会认真考虑的。” 莓铃睫毛忽闪忽闪的，她动作自然，随意在手包里抽出一支金管口红，毫不心疼地在随身手帕上写写画画。

　　吉良吉影阴沉着脸坐着，很不愉快的偶然路过的一群谈笑的学生。

　　“说实话，像吉良先生这样生活作息健康的精英男士完全符合我对另一半的要求，”女人夹着手帕在轻轻印在唇上，再轻轻地放入男人胸口上西装的口袋里。

　　“可以给我打电话哦，”李莓铃用力挥去眼前承太郎的脸，她凑近吉良吉影的耳边，带着白花香水的味道，女人顿了顿似乎是有些害羞，轻声道，“…晚上也可以。”

　　魔法少女撩汉奥义之三——
　　让人小鹿乱撞的电话号码。

　　一套连招打完的莓玲，心里的小人叉腰狂笑: “已经到了出示体检报告的程度了吗？老娘真是太会了，魅力还真不是盖的。”

　　或许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令人幸运的魔法，所以能够精准的在每一次他遏制不住杀意，要将眼前烦人女人炸的粉碎的时候，总会有三三两两的人路过，工作日本来无人的中心花园仿佛变成了什么周年祭的亲子乐园。

　　普通上班族木着脸将陌生女人的好意便当一扫而光，他盯着女人耳垂上的三颗痣，心里已经没什么想法。

　　直到透明盒子里只剩下面包糠的碎屑，这个女人才放过他，姗姗离去。

　　吉良吉影站在原地，昂贵的皮鞋狠狠地踢在树干上。

　　也不是没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但是这样读不懂空气的只有这一个。
　　明明其他女人见到他偶然间露出的阴沉面容就会握着小拳拳跑开，然后他信步追上，紧接着跟她们谈一段短暂的，没有欺骗的甜蜜爱情。

　　这世上有那么多十指纤纤的美丽女人，他怎么会轻易的会被食物诱惑？
　　他恼怒的面容忽而一转，变得柔情蜜意起来。
　　“还好呢，那个女人没有发现你...”

　　十指相交地，男人亲昵地从外套从外套里牵出一节女人白皙的手。
　　修长纤细的，透白的手背上透出青色的血脉，她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散着不详的红色珠光。

　　吉良吉影口袋里，有一个不能被人见到的…
　　秘密爱人。

　　只是吃完糯米团子之后有些手滑，不知名女人苍白的手掉落到地上。

　　“你怎么也和那个女人一样不乖？”男人皱起眉，“吃醋了吗？”

　　为什么觉得活在聚光灯下的女人麻烦呢？
　　他捡起地上孤零零的女人的手，絮絮不停。

　　“我跟那种女人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她不知羞耻自顾自找上我的。”

　　因为吉良吉影——
　　他是个见不得光的杀人犯啊。

　　“好像是有些奇怪的味道呢。”他凑近女人的手，仔细嗅了嗅。

　　男人薄凉的眉微微皱起，这就是他每一段恋情不长久的原因。
　　玫瑰的花期太短，凋落之后就只想扔进垃圾桶里。

　　“你在...做什么？”
　　日光下，陌生少年的声音在他身后地阴影里响起。

　　吉良吉影缓慢地顺着声音地方向回头。
　　是个矮胖地少年。

　　高瘦的男人环顾四周，那个女人带来的奇怪效应似乎消失了，这该死的中央公园又变成了它本来应该有的、空无一人的模样。

　　吉良吉影开口，黑沉的眼眸里没有光：“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没有时间自我介绍了。”

　　穿着初中部绿色校服的少年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将女人的手悠然收入地口袋。

　　“你是在说什么？”少年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刚刚那是是人类的手吗？”

　　“可惜，你连我的名字不知道就要说再见了。”吉良吉影低低笑出声，之前他身后不断冒出的恶灵终于显出了身形。

　　——是一个粉红色厚实人形，但却长着猫的耳朵。
　　他竖着两只耳朵，面部就像是拉了皮的斯芬克斯猫。

　　“替身使者？！”少年惊叫出声，“你是什么人？！”

　　矮胖的少年周身忽而散出一点点金色的光，少年的替身 “丰收”出动，一只只米粒形状的条文小怪立马将吉良吉影包围。

　　吉良吉影低头看着面前其貌不扬的少年，他扬起手腕，腕表的时针指向两点钟方向。
　　“我说过没时间了，要到上班时间了。”打工人的手插进口袋里，他抬腿朝着少年走去，“真是可惜，少年你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只是空气之中无数的“丰收”瞬间锁定他，尾椎如同蜜蜂的刺刺破他的皮肤、没入吉良吉影的脖颈之中。

　　眼前的这个成年看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上班族，但又止不住地发出阴沉的气息。

　　“你不许动！你再靠近一步丰收就会将你脖子刺穿！”素来笑憨憨的少年罕见地露出了严肃的神情，“你记得杉本铃美这个名字吗？这个小镇上传说中的杀人魔就是你吧！”

　　杜王町是一个看起来平静安宁的小镇，但在它寂静的夜晚里黑暗也在涌动着。
　　在报纸不会报到的警察记录里，小镇之中失踪的年轻女人数量是其他地方的八倍。

　　“哈？杉本铃美？”男人低低笑出声，“还真是久远的名字，到现在我已经记不得每一个女人的名字了。”

　　“但是铃美酱是特别的、第一个被我看中的女人呢。”男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任凭颈部的血液流进衣领之中。

　　“真是太可恶了，你这个人身上果真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恶！”少年厉声道。

　　“我已经很好小心了，小心到变成某种程度的和平主义者，但是打破我平静生活的是你啊。”

　　吉良吉影身后恶灵身形愈发明晰，它腰间的骷髅装饰闪着不祥的光。
　　“我啊，是不会让会让我不能安睡的人活在这个小镇的。”

　　替身粉色手指松开，一枚圆形货币落下。

　　“你胡说些什么？让你这样的危险分子在杜王町才叫人夜不能寐吧！”少年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要保护杜王町，不能让你这种人破坏这个小镇的安宁！”

　　眼见地少年见到立刻呼唤替身“丰收”收回那男人的可疑物品。
　　少年的替身正如同名字一样，是善于收集物品、可以捡到许多零花钱的远距离替身。

　　那合金制成的五百円在阳光闪着光。

　　“什么啊，只是五百元而已？”少年看清硬币上的字，松了一口气。

　　“忘了告诉你——”此刻对面男人缓缓勾起嘴角，“杀手皇后，是我给身后这家伙起的名字。”

　　他冷眼看着几米之外矮胖的少年。
　　“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去天国的话好像太可怜了，就告诉你一点——”

　　“我身后、你所称呼的替身的能力是——”

　　“将碰到的东西变成炸弹。”
　　吉良吉影按下手指。

　　少年茫然睁大的眼、却又山躲不开的恐惧定格在一瞬间。

　　细小的、空气破开的声音展开来。
　　那个完整的、会说话的少年从内部破开、炸成碎块。

　　巨大的疼痛传到大脑的神经末梢之前，穿着绿色校服的少年已然说不出话了，他颓然倒地，带着肥皂液香气的整洁制服粘上尘灰。

　　吉良吉影昂贵的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响起，他停在男孩身边，躬身开口：“这个小镇上还有像你一样的…替身使者吧。”

　　少年用力地睁大眼，他有想要保护的亲人，至少…至少要留下这个人痕迹！
　　“…不会让你得逞的，”他破损的喉头不断涌出鲜血，“仗助…不会让你继续作恶的。”

　　但是就像是每一个绝望之人难以克制地请求上帝的帮助一样，少年也下意识地说出了他心中最依赖的名字。

　　“仗助吗？”吉良吉影踩过少年的手，就像是踩过路边的杂草，脖颈上的伤口微微发疼，他抽出口袋之中的手帕擦去凝成黑褐色的血。

　　“记下了。”
　　带着女人香水味的白色的手帕沾染上吉良吉影的血，红色的口红和血融合在一起。

　　吉良吉影嗤笑一声，绣着小草莓的帕子被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咔”地一声，男人的手指贴在一起，像是门锁被打开之时的声音，身后的倒地不起的男孩在火光之中瞬间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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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莓铃觉得承太郎被什么吸引着并不是空穴来风，受到黄金箭矢或者血脉影响产生特殊能力的人们在冥冥之中被什么牵引在一起。

　　是去路迢迢，终会相逢的宿命感。
　　“丰收”少年灵魂瞟过杜王町上空之时，东方仗助猛然间感到一阵心悸。

　　在黑暗笼罩小镇之前、太阳西沉的黄昏时候空条承太郎见到了他的舅舅。

　　平常元气十足的高中生带着挥去不散的聚散，摊开他紧握的手心。

　　“这是小重最后的‘丰收’交给我的，”仗助的话仿佛卡在喉咙，“他的替身最后满是鲜血、消失了…”

　　“我明白了，”承太郎未有多言，只是将纽扣拿起细细打量，“这是唯一的线索吧。”

　　“有了这颗纽扣可以追溯到服装的供应商，产地，能透过服装店找到消费的顾客的话，那个人也藏不住了。”

　　东方仗助用力垂向承太郎堆满书的桌台，他痛苦地咬着牙：“就算堵上我的性命，我也要将这样的恶魔绳之以法。”

　　仗助从小生长的小镇里都是善良的居民，还有他的母亲，虽然平时看着很强势，但其实是个需要保护的柔弱女人。

　　那个作恶的人隐在暗处，像一把高悬在头顶、危险的剑，让他安全感尽失，警惕夜不能寐。

　　少年深吸一口气，忽而想起了什么，掏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终于找了半圆的吊坠，他随意擦了擦，丢到承太郎怀里。

　　“另外…这个是小重捡到的，海豚宝石，是你前女友手上带着的那个吧。”

　　透明海豚和男士纽扣在承太郎宽大的手心，他微微出神。
　　莓铃...
　　她也在这潜藏着杀人犯的小镇里。

　　橙色的夕阳将承太郎的白色风衣染上颜色，这是他送给李莓铃的第一件礼物。
　　是一个关于海豚和纽扣截然不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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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的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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