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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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蒙蒙发黑，羿炀找了整整一天的工作，被拒绝的一点脾气都没了，现在正懒懒散散、慢慢悠悠地在大街上踱着步，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芒肆.意散落在大街的每一个角落，昨天刚下过雨，路上的积水倒映着车水马龙，却好像不曾装得下万事喧嚣。
路过一个大街的街角，突然不知哪里来的灯光一闪，羿炀便随着它旋转的轨迹望向了右手边一个小巷子的尽头，好像是一大片空地，他离得太远只能看到那边有层层的迷雾，隐隐透出些五颜六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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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悯哥……醒醒……”
池悯脑袋昏昏沉沉的，耳朵就像被贴了一层保鲜膜，声音隔着什么东西朦朦胧胧的响着。
“嗯……”浑身没力气，池悯费劲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身边好像有什么人在打电话。
“池，池悯哥，那，那个，萧哥让您喝了这杯茶，赶，赶紧回家。”
池悯深吸一口气调动了全身的神经元，撑坐起来，一扭脸，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儿哆哆嗦嗦双手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杯黄了吧唧的茶水。
哦，不陌生，池悯托着腮帮子认认真真看了两眼那个小男孩儿，今天才见过，穆萧怀里那个。
“解酒茶？”池悯皱了皱眉，“我喝醉了？”
“…嗯…是的！”小男孩儿好像被他突然开口吓了一大跳，声音顿时就跟军训报数似的洪亮了不少。
“啧—你这小孩儿，这么大声干嘛，吓我一跳。”池悯被这小孩哆哆嗦嗦的样子逗乐了，伸手就想去随便拍拍他。
杨旻被他的举动吓得猛一哆嗦，茶水差点洒了。
池悯叹了口气，随手拿过那杯黄不拉几的解酒茶，一仰头就喝完了。
“啧，真难喝。”池悯使劲咽了两下，试图把解酒茶那苦涩的橘子皮味压到肚子里。
池悯面无表情的招了招手示意旁边的杨旻不用再管他，再和这个小男孩儿多呆一秒，先不说这个小孩儿会不会尿裤子，自己恐怕也得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吓出点毛病来。
这酒调的是不咋地，池悯站在花洒下面，让热水肆意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回味着那几杯鸡尾酒的味道。
啧，真烦。
洗了能有一个小时的热水澡，池悯的心情才逐渐的由阴转晴，麻溜的擦好身子钻出浴室时，手机嘀嘀嘀的响个不停，微信里面被消息刷了屏。
池悯粗略的看了一眼，都是一群群的狐朋狗友在祝他生日快乐，哦，对，今天是他的生日。
没意思。
池悯直接把这一堆人拉进自己新建的一个群里，发了个谢字。
麻烦。
不过，有两条消息的内容倒是和他生日半点关系都没有。
【炀名立万：叔叔，你昨晚没回家？】
【炀名立万：叔叔，我今天一直在努力找工作，可能回去就很晚了，别担心。】
另一边的羿炀，刚刚借着手机上手电筒的光勉强看清楚这迷雾之中的“萧音楼”三个大字，三个大字粘在大门上方的牌匾上，规规矩矩地。
这是……今天那个十九岁小男孩给的名片上的地方？
这座挺大挺高的楼伫立在一个临街小巷子深处，四周都是层层白色的雾气，宛如仙境，羿炀一脚踏进来，城市的喧嚣一下子远离了，仿佛处于另一个时空。
萧音楼整体是古代楼层样式，巨大的朱红色木门两旁还卧着威风凛凛的两只石像狮子，第一层与第二层交接处有瓦片垒叠而成短暂的峻拔陡峭，轻盈翘起的四个屋角上伫立着小石像狮子，形态各异，眼睛都亮晶晶的散发着不同的光，大概是小灯泡。
随着羿炀举着手机朝着大门缓缓地靠近，周围微微起了风，门前一下子就亮堂了。
“……”羿炀被吓得心里一颤，用力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口水，抬起眼看了下那两个刚才没注意到的灯笼，遥、遥控的？
直到他使了不少力气推开那个挺有重量的门，他才发现，这个建筑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强。
外面仙里仙气，里面妖里妖气……
羿炀深吸了两口气，朝里面走去，五颜六色的光混着打，差点闪瞎了他的眼；很多人在兴奋地大喊着，震耳欲聋，根本不知道在喊些什么。最前面是个舞池，整个昏暗地带最明亮的地方，羿炀随便瞥了两眼，看到有很多男人在跳舞。
整体看来就是一个挺正常的酒吧，怎么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两下，有微信消息。
【悲天悯人：小孩儿，现在就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羿炀找到吧台，往跟前的高脚凳上一坐，要了瓶冰镇啤酒，边喝边回池悯消息。
【炀名立万：就剩最后一家了，我想试试。】
【悲天悯人：行吧，弄完这家赶紧回来，别被坏人拐走了。】
池悯发的都是语音，可能是嫌打字太麻烦，但在这闹哄哄的环境中，羿炀得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大，然后使劲贴在耳朵上听，温柔懒散的语调让他都有些“懒得”把这语音转成文字。
【炀名立万：行】字还没打完，羿炀就突然感觉耳朵后边猛地一热。
再一转身，羿炀彻底傻眼了，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酒吧怪怪的。
这酒吧，几乎没有女人……
羿炀愣愣的和身后那个人大眼瞪小眼。
正好一束暖黄色的霓虹灯光晃到羿炀的脸上，他黑色的瞳孔睁得大大的，好似所有的光都被盛了进去，淡粉色的嘴唇微微张着，被暖黄色润的有些透明。
近在咫尺的男人死死的盯着羿炀的脸，明显感觉呼吸一滞，刚想继续下一步动作，就被反应过来地羿炀狠狠地冲着脸上招呼了一拳。
这一拳纯属直男的条件反射，但打出去之后，羿炀才感觉到冲动确实是魔鬼！
看着那个男人狠狠地踉跄了几下，抬起眼很愤怒地瞪着他，因为喝醉了酒，男人眼睛布满血丝，顺手从旁边捞过来一个酒瓶子，狠狠的往桌子上一砸，一边冲着他破口大骂，一边扬了扬手里的半截瓶子，不一会羿炀的周遭就被一群各式各样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操……
羿炀内心咆哮：身为一个钢铁直男，不小心闯进gay吧，还不小心打了一个想与自己亲昵的暴躁男人，这男人还恰巧是一个部落的“首领”，除了干仗和色.诱，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逃离现场吗？在线等，超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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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悯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很久，也没见羿炀那小孩儿回什么东西，干脆把手机塞回兜里，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池哥好！”刚出了房间门没几步，池悯被拐角处这一群颔首站着的规规矩矩的一群人吓得差点闪到腰。
“啧，你们年轻人都什么毛病？”平时也没这么大欢送仪式啊？冷不丁的在黑暗中站这么一群人，池悯没好气的跺了两下脚，感应灯应声而亮。
“池，池哥，我，我们不是故意要打扰您的！”杨旻毕竟是穆萧身边的人，小命要比他们其余人的值钱，“是，是楼下有人打架，萧哥今天有事恰巧赶不回来……”
“嗐，别紧张，带我去看看吧。”池悯大致瞟了一眼这群人，几乎都是生面孔，自己没什么印象。
杨旻招呼其他人下去，自己带着池悯在走廊上转了几圈，转得池悯头晕目眩，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构造，待了这么多年，池悯就是记不住这里的路究竟是怎么走的。
好不容易转到了对的位置，隔着栏杆往下看，就几乎能看到一楼酒吧的全貌。
吧台附近聚集了很多人，乱哄哄的，好像已经打起来了，池悯正瞧着纳闷，手机响了起来。
“喂？”池悯确实挺吊儿郎当的，这种危机时刻竟然还顾得上接电话，杨旻在一旁偷偷的斜了下眼。
“叔叔！帮……帮我个忙！”电话是羿炀打来的，呼哧呼哧的使劲喘着气，周围杂音也很多，不知道在干什么，“帮……帮我报，报个警！我，我在萧音楼！”
“？？？”池悯赶紧扒着栏杆往一楼瞅了瞅，果然……
杨旻见状赶紧递过来个话筒。
“都住手！”
蓦地，全场安静。
羿炀被挤在人群中，用力抬起头，看到池悯拿着个话筒从二楼晃晃悠悠的走下来。
“松手。”池悯在这群人面前站定，看了一眼还抓着羿炀胳膊的几个人。
“你过来。”池悯冲羿炀招招手，周围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爷想干什么。
羿炀两眼放光，宛如花果山小猴子与妖魔奋力争斗拜了下风之际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美猴王一般。
手机现在也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刚刚能腾出手给池悯打了通电话就已经是羿炀的极限了，他四处张望了下，抬脚就朝池悯走去，结果，右腿也不知是不是在混乱的时候磕到了哪，猛地一使劲，疼的两腿一软，扑通就跪了下去。
池悯：……看着好疼……
羿炀：……操，好疼！
周遭人：？？？
“炀炀，和叔叔怎么这么客气干嘛？快起来~”过了几秒，池悯语调和平时一样，轻轻柔柔的，说这话时好像真的跟个慈祥的长辈一样，但是羿炀看见他眼里噙满了奇怪的笑意。
“……别，别笑了……”羿炀撇撇嘴，感觉很是窘迫，伸手抓到一旁的桌子，就想挣扎着站起来。
“池，池兄，这位是……您的侄子？”是刚刚那个冲着羿炀耳朵后面吐酒气然后土渣脸生生挨了一拳的男人。
“嗐，是啊，犬侄顽劣，如果有地方冒犯了杨哥您的，多担待。”池悯瞥了一眼杨一脸上大片大片的乌青，礼貌性的拱了拱手。
犬侄是什么鬼？羿炀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却显得毫无波澜，好不容易站起来，他左腿使着劲，一手扶桌子一手下去捏了捏右腿膝盖，嘶——真他妈的疼，不会伤到骨头了吧？
“诶，真是，令侄挺好一小孩儿，是我冒犯啦！快，快扶一下小侄子！”杨一可不想因为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孩儿就和臭名远扬的池悯结下梁子，一是为生命，二是为事业。
两边赶快上来两个人，很不温柔的把羿炀架到了池悯跟前。
“是不是腿伤的挺严重？”池悯伸手扶住了羿炀，朝一边的杨旻招招手，“把他带去处理下伤口。”
羿炀自从上了大学就没这么打过架了，这算是初入社会就挂了彩，找个工作怎么就这么难呢？
“今天各位的酒水钱我包了，让各位没有玩至尽兴是我的失误，如果我侄子把你们打出个什么事儿，直接过来找我就行，医药费我来报销。”池悯不愧是圆滑人士，虽说臭名远扬，但在座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都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温文尔雅，通情达理，多好的人啊！
当然，最主要的是人家有钱啊！
“但是杨哥您找人也多看两眼，其实年龄相匹配的人行起房.事来会更加愉悦，下次再弄这么个咋咋呼呼的小年轻，把您折腾出点事儿，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啊。”池悯乐呵呵的开了瓶自己调的、最近销量很不理想的酒递到杨一面前。
“……”
“杨哥，我们这小酒吧生意也不是特别兴隆，小桌子也都是特别定制的，不太起眼，明面上实在不太容易买的到。”
“……”说白了不就是让他给赔几个桌子吗？还用这么客气诡异的语调。
算了，不就是几个桌子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一乐呵呵的朝池悯举杯，打算继续喝个痛快。
“这位小姐你好，请问赔偿桌椅的钱是怎么算的？”杨一乐呵呵的把池悯给的酒喝了个精光，却中了邪似的感觉整个人都要消极的抬不起头了，浑身虚脱无力，拖着沉重的步子找到管事的服务员。
“先生，一套桌椅十万。”
“……？”
“十万？！”
“是的，池老板刚刚特地交代过的。”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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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们又见面啦。”杨旻小心翼翼地把羿炀扶到附近一个没人的小包间，叫人拿来医药箱给他清洗伤口，“原来你是池悯哥的侄子啊，我看你还挺小的，今年多大啦？”
“我已经二十三了……”羿炀轻轻吸了口凉气，感觉额角处刚被涂上的酒精在啃咬他的伤口。
“二十三？竟然比我大？”杨旻大概看出来羿炀比较好相处，也没了之前陌生时的优雅，“那你真是池悯哥的侄子吗？额，我没别的意思啊。”
“没事，我只是他的新室友，昨天刚认识，叔叔就叫着玩的。”羿炀用指节碰了碰伤口上厚厚的一小块纱布。
“哦，叫着玩的啊……”杨旻挺失望的叹了口气，本来还想打听些有关池悯谣言的事……
不对，叫着玩，叫叔叔，啧，怎么满满的情.趣感？杨旻突然两眼放绿光，难道……池悯终于摆脱了性.冷淡的传闻，有了平生第一个……能“玩”的到一起的人？
“咔擦”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池悯走进来，笑眯眯的把自己手机往杨旻耳朵上一贴：“你萧哥，想顺便和你说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