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贰拾伍章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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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立马就被里面通房的大丫头打开，一张俏脸笑得如同春花一样灿烂。
“哟，少主来了？夫人在里屋等候多时了！”
说罢，不待白君睿回话，便笑语连连，自顾自牵着白十五的手进了里屋。
里屋香雾缭绕，香气之浓，使得初入的白十五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
而坐于当中的那个夫人看似刚过双十年华年龄，一双白十五尽得真传的桃花之眼仍是夺目生辉，顾盼生姿之间，风韵尤佳。
然而细细看来，她眼角的浅浅皱纹，却是毫不客气的，泄露了她本来年岁。
看到白十五进屋，她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眨眼，便是笑脸相迎。
见白十五下跪请安，李嫣立马下了主座，上前一把抱住他，怎么也疼不完似的，心肝肉似的乱叫。
然而众人皆是看不到的角度之时，二人均是目光凛然，互望之间，敌意浓浓。尤其是李嫣，看到白十五仿若死敌一般，恨不得将她噬魂挖骨，弄得立马消失了不见去。
然而她却是紧紧的抱了半天才放开白十五，一双手却仍是紧紧握住白十五的手腕，死命用力，握得生疼。
一张美颜之上，在众人可见之处，却满是沉溺的神色。仿若怎么爱，都爱不完一般。
“我的儿，好久不见，娘想你想得干什么都没有心思。只是一心巴望我儿回来便是。儿，你让娘想得好苦啊。”
说罢，竟是兀自垂泪。
美人垂泪，何况又是李嫣这般绝色人物，更是美得有若西子捧心一般。
众丫头忙上前一顿好生劝解，她方是停住，擦了泪，破涕而笑。
“我儿，你不在之日，娘为你缝制一件外袍，你穿穿看，看看合不合适。”
说罢随即转头，立刻松了白十五的手，对着屋内的大丫头朗声吩咐而道。
“去，你们去把我给爷缝制的百鸟朝凤袍拿过来，我要给爷试试。”
待丫头应了下去，一双不见半分老态的芊芊玉手，慢慢付上白十五白净如玉的脸颊，望着她的表情，是众人永远无法得见的怨毒厌恶。
“我的儿……好久不见，你怎么……还不死了去……”
白十五心中叹气，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也是悄然回话。
“真是……不好意思，负了母亲的意。”
李嫣蓦地话音一转，却是变脸一般，和颜悦色起来。
“睿儿……你父亲许久不见你，对你也是想念得紧，要你离我之处后，去找他谈话。”
白十五愕然，脸上却是变出惶恐的表情。
“父亲大人找我，莫不是要孩儿背书？！母亲，孩儿随夫子云游四方，见识不少，然而功课却是怠慢了。若父亲知道，一定会打死儿子的！母亲……帮孩儿想想办法……”
白夫人妙眉一皱，似是要开头训斥，然而白君睿却是一把抱住她的腰，撒娇似的拼命摇晃。
“娘……就饶了孩儿这一遭吧……孩儿下次，一定好好用功……”
李氏垂眼，眼中的神情永远不被外人所知，她伸手，扶住白十五的纤腰。
长长的指甲，似是要扣入白十五的肉里面去。
抬眼，笑得却是一派宠溺。
“好，睿儿，这次娘，就放你一马。”
白君睿那头立刻展颜，抬眼一双墨黑双眼笑得弯弯，晶亮有若上佳晶石。里面的情绪，却是沉淀莫名。
“孩儿遵命。”
好一幅母慈子孝之景。
“我的儿，你怎么这么苦命。娘都不想让你辛苦背书了。”
因为我，只想要你死！
白夫人这厢又洒了一把红泪之后，伸手，接过大丫头递来的，她亲自裁剪刺绣而成的百鸟朝凤的袍子，为白十五披盖于身。
说来奇特，那袍子本是白色，绣线，也尽是同色。然而其上图案，却是清晰可辨。阳光射入其上，流光溢彩。
竟与白十五这风流人物，相得益彰。
“此袍乃楼兰王室进贡布料制成，宫中也是只得一匹。
小心穿着，不要着了风寒。老爷还在等你，你现在就过去吧，过去晚了，小心受到责罚。”
此种布料强韧结实，密不透风。宫中的那一匹，便是用来赐死妃嫔之用。
此刻虽是秋季，然而近日却是气温颇高。
可怜白十五捂着那么厚的一个袍子，热的香汗直流。
她不再多话，轻轻低头拜别，眼帘垂下，浓黑纤长的睫毛，挡住眸中一切情绪流淌。
“孩儿告退。”
转身离去。身后有好似垂死呻吟之声的动静传来。那是丫头关门之声。
那大丫头转身，和平时一样，恭敬的弯腰，倾倒茶水，递与白家主母
“夫人，请用。”
然而茶水，却是不期然被推开。杯中茶水，倾洒了一地。溅在殷红的地毯之上，红的，好似鲜血，触目惊心。
她心中蓦地一沉，惊慌的抬眼望去，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只见李嫣保养得体的面容之上，尽是一派厌恶之色。
“你刚才，握了少主的手？”
不敢撒谎，那丫头只得点头。
便见白家主母面容一阵扭曲，可怕到了极致，
“来人啊！”
几个丫头应声而上。
“去，把她抓起来，剁了她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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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十五左右望了望，四下无人。
低头，挽起自己长袖。
白玉双腕之上，一圈青紫赫然惊心。
比起这个女人不停的追杀，这个，方能忍受。
无声的暗叹一声。
白十五行色匆匆，又是朝着白家老爷的幽居之处走去。
白家的长廊缠缠绕绕一如人心，平板地面，不带一丝瑕疵，翠绿晶莹有若一汪湖海。
白十五低头，她看到自己扭曲的脸。
真真假假，不可分辨。
正和生母李嫣一般，带着可怕的假面。
他步出柳红居百步之外，方有小厮瞬间出现，低头弓腰而道，
“少主，这边请。”
白十五又是行了五柱香的时间，方到达父亲白炎所住主屋之处。
比起柳红居的镶金带玉，这主屋的格调，自然是浑厚雄伟了许多。
白十五上前，刚要轻轻叩门，便听得屋内一阵狂吼，喊得白十五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孽子！还不快快进来！”
白十五暗吐一口气。转而又是心想，自己宁愿接受父亲的终日怒吼，却不愿接受自己母亲的假情假意。
于是心中蓦然好了些许，推门便入。
白家家主白炎本是一副儒生面容，身材仍是可堪入目，然而一看到这个让他头疼又眼烦的不孝之子，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也是可怖堪比绿林。
“你个孽子！你还有心回来！这十几年不读书，尽是游荡在外，白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白十五暗中扶了一把脸，擦去父亲大人喷射而来的唾沫星子，低头诺诺，乃是白家众人平常看惯的愚钝模样。
“对……父亲大人，教训的是。”
“你啊！”
白炎瞪眼。白十五越是顺从老实，他越是生气。人道是虎父无犬子，怎么自己的儿子，偏生这么懦弱愚钝！
于是他胡子一吹，眼睛一瞪。
“你个孽子！本是顽劣不堪，又是愚钝至极！哎！”
他猛地一甩袖子，仰天大叹。
“枉我白炎聪明一世，却是只得了你这一个弱子！哎！”
白君睿硬着头皮，听着自己父亲大人几乎每次见面都在重复的仰天长叹，暗中甩了一把冷汗，厚颜回道。
“父亲大人，教训的是……”
“哎！”
白易重重长叹一口气，想到如今逐渐衰败的家族事业，又想到庶子未成，子孙香火不济，不禁愁肠百转。
然而转头望向白十五，发觉也是生的风神毓秀。再想想自己，六十高龄，方得到这惟一的独子，莫名的心软了几分，突然失去了历来呵斥的的兴致。
“罢了，罢了！为父今天叫你，不是要你算总账。
只为待会一位大人将会前来拜访，他乃是为父一心想要追随的对象。为父想让你学习一下，人家的气质同风华。
如今帝星衰落，我们白家不比从前。而这位大人，虽是朝廷后起之秀，却是手腕惊人，为父，都不得不让其三分。故而你，好自为之！”
白十五慌忙应承了下去，心中疑惑至极，这朝中新秀，又是手腕滔天，自己老爹都忌讳不已……
莫非，是凌逸尘？
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不由得乱了频率。
这头白炎正观望于自己的‘儿子’，看着他痴痴呆呆，神色莫辨，不知是所想何事。
这‘痴傻’的表情，再次勾起了白炎的怒火，并让其熊熊延烧到了极致。
为何人家儿子便是钟灵毓秀，而自己的儿子却是如此呆傻不堪？
正待白炎一触及发之时，却是门外传来通报。
“右相大人到。”
白炎忙道，
“有请，快有请！上好茶！”
转眼，看了看白十五，不由得意犹未尽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明天再收拾你！”
白十五慌忙垂首，双手作揖状。
然而眼睛，却是悄悄的，向着门外望去。
那白炎吩咐刚刚落地，只听得外间几扇玉雕大门几乎于同时缓缓打开。
远远望去，只见一人，身着银蓝衣衫，立于艳阳之外，外服泛起的五彩缭绕于身，并伴着屋内香炉紫烟，龙章凤姿，飘然若仙。
白君睿险些被阳光晃花了眼。
“后生吴烨羽，前来拜会。”
一个男子的声音静静响起，带着磁性，仿若从屋子里面慢慢缭绕而出的淡雅香气，有着上位之人才有的高贵华然。又似是回荡在你耳边。但是伸手一抓，却是发现仙人之影，散的如此匆忙，让人望尘莫及，仿若天涯之远。
一听此身，白十五犹若雷击，失了魂魄一般，木然而立，心中狂跳不已。
抬眼，便看那拥有自己熟悉容颜的陌生之人，慢慢走近。
被那人淡淡一眼望去，凉彻心扉。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贰拾伍章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