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谣言》露千渊雪

2、渐迷

　　红着脸的太阳有时还会露出层层云外。
　　——9月1日

　　“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男人说完，走下讲台。
　　“对了。”他站停下脚步，他看向坐着的宋灏恩和张喻，“明天课代表作业收齐后要端到我办公室的座位上。”
　　他走向二人，询问：“你们知道我的办公桌是哪张吗？”
　　宋灏恩摇头。
　　“还不知道。”张喻开口。
　　“那你们跟我来，其他人下课吧。”
　　宋灏恩跟在张喻的后面，走出教室。
　　迎面而来的是走廊冷冽的寒风。

　　高一办公室——
　　“靠窗的这个座位是我的，你们明天记得放这个桌子上。”男人指着靠在窗边的桌子。
　　窗外的云朵泛着微光。
　　“嗯。”宋灏恩点头。
　　“老师，我们知道了。”张喻答道。
　　宋灏恩抬头看向这个男人。
　　“好了，你们回去吧。”眉眼之间尽是温柔。
　　他是双眼皮耶……
　　看到这，宋灏恩心虚的低下了头，听见自己快而有力的心跳，仿佛是自己贪婪了这世间的所有美好。
　　宋灏恩回头之时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个男人的办公桌。桌上有一本教案，只见教案上写字三个字：王贺谣。
　　他的名字是王贺谣吗？

　　高一（5）班——
　　回到座位上的灏恩想着教案正楷的笔迹。
　　王—贺—谣？
　　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灏恩也不知到为什么要这样想，这只是一个人的直觉反应罢了。
　　那这个名字是谁的？
　　他女朋友？
　　别别别!!!千万别乱想。灏恩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宋灏恩？”一个男声从灏恩头顶响起。
　　灏恩应声抬头，还是那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张喻。
　　面对别人叫自己名字，灏恩竟不知如何回答。
　　“今天的挺热的，我想买瓶水……”张喻说完就慌了，现在是秋天，天气怎么会热？
　　他为什么会想和她说话呢？大概是初遇时的似曾相识吧。灏恩虽然是人群中最安静的存在，但是她总能给予张喻温暖感。
　　我们之前遇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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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喻回过神来，继续把话说完：“但是我出门前忘记把钱放口袋里了，能不能……”
　　张喻的话没说完，灏恩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一瓶水多少钱啊？”
　　张喻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答道：“两……两块。”
　　“哦……”她没有多说什么，把手伸进口袋。过了一会儿，她拿出一张五元纸币，“我……没带零钱……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向别人要吧……”说话声逐渐轻微。
　　“诶，物理课代表，你是要买水吧？我有硬币，我给你。”
　　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是一个把头发扎的非常精致的女生，樱桃小嘴，五官精致。
　　“米芷凌？……”灏恩小声呢喃。
　　“纪律委员，你记得我的名字？!”似乎无论什么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米芷凌的耳朵。米芷凌兴奋朝宋灏恩看去。
　　她不会放过任何讨好女生的机会，尤其是学习成绩好的女生。
　　“对啊，我记得……”灏恩笑笑。
　　米芷凌打算套灏恩的近乎，被张喻打断了。
　　“呃……麻烦借我……”
　　听到这句话米芷凌立马转过身，满脸堆笑，露出清新可人的微笑。
　　“两块钱，给。”米芷凌把手上的硬币塞在张喻手上。
　　米芷凌望向张喻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张喻没动。空气凝固了一秒……两秒……
　　直到第三秒……
　　“不……不好意思，我借宋灏恩的就好了。”话一出口，张喻意识到这样很伤女孩子的心，转念一想，他们只是同学，之间没有瓜葛，最重要的是他想看的女孩是宋灏恩。
　　灏恩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正好撞上这双和一双和自己一样不大不小的眼睛。
　　男生眼里装满了另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爱惜和温柔。
　　张喻心中一惊，本能的把目光转向另一放。
　　米芷凌看向张喻的眼神逐渐变得失望，低头，看宋灏恩的眼神变得犀利。
　　张喻，你知不知道我们其实在初一的时候就在同一所学校，我喜欢你整整三年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和你在同一个班上课，以同学相称，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米芷凌喜欢张喻？宋灏恩观察着二人的表情。
　　张喻把钱放回米芷凌的桌面上。
　　“实在不好意思……”张喻找了一个理由搪塞，“因为我们都是物理课代表，碰到的时间多一些……”
　　“这样啊……”米芷凌说。但是看她的神色，似乎不信这一说。
　　“那请回吧。”张喻说。
　　话音刚落，米芷凌眼眶溢出一丝丝红晕。转身时微红的眼睛透露着寒冷的锋芒，直盯着宋灏恩的眼睛。湿润的眼更显狰狞。
　　晶莹的眼使米芷凌精致的小脸更显委屈。
　　米芷凌怏怏地回到座位上。
　　“这样可以了吧。”张喻望着灏恩的眼睛，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那……钱……”
　　“呐，给你。”灏恩伸出手，手里紧攥的纸币，浸满了汗水。
　　张喻伸手接住，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灿烂的微笑。
　　“保证明天就还你！”说完便转身和一群男生下楼。
　　米芷凌见张喻走了，走到宋灏恩面前。
　　“诶，纪律委员，他是你谁啊？”米芷凌一擦眼里的泪，表情一如往常。
　　“谁？”
　　“当然是张喻啊。”
　　“以前不认识。”
　　“哦？是吗，那他怎么只借你的钱。”米芷轻挑眉。
　　“这就要问你了……”灏恩看出了米芷凌的态度不好，况且她忍米芷凌已经够久了，她不太想回答对面女生的事问话。
　　“诶，你什么意思啊？！”米芷凌恼了。宋灏恩看出米芷凌很敏感。
　　“没什么意思。”宋灏恩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她没有什么心情费口舌。
　　话说完的瞬间灏恩立即后悔了。她们直间没什么交集，但第一次见面就对她冷冷清清，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教室里回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们二人身上。
　　灏恩捂住自己泛红的左脸，盯着米芷凌。
　　瞬间，一股莫名的气焰在灏恩心口升起。
　　灏恩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情绪这么激动做什么？”米芷凌的情绪着实有些偏激。
　　米芷凌彻底被激怒了：“以前还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你刚才针对我是因为张喻，对吧？”宋灏恩没有回答米芷凌的问题。
　　“不好意思啊，你说的话我不明白。还有，我有针对你吗？”米芷看她的眼神越加冷淡。
　　“你喜欢张喻。”灏恩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却说出了无多次确认的如此不严谨的观点。但灏恩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灏恩知道，这句话必定会戳中她敏感的心。
　　米芷凌像被说中了心事，目光飘忽。不过下一秒又变回了刚才的咄咄逼人。
　　这样细微的神情没有逃过灏恩的眼睛。
　　“是又怎么样？”米芷凌别无选择，张口回击。
　　“你先别这样，我再说一遍，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张喻，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宋灏恩虽然看米芷凌打心眼里不顺眼，但是她一直记得一句话——
　　要对每个人平等，给每一个人机会，不要偏袒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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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然间，一个女生清新的脸庞浮现在灏恩的面前。
　　这时，从门外走来了一个人。刺眼却充满寒意的阳光打在那男人的脸上。过了几秒才看清门外男人的脸。
　　王老师？！
　　男人走进教室，走到灏恩的座位前。灏恩一抬头看见男人洁白的T恤，再仰首才看见男人的面容。
　　发现那双清澈的眼睛正望向自己。宋灏恩颔首。再也不敢抬起头。回想起那画面，男人眼里似乎充满了疑惑和关心。
　　男人开口：“刚才你们班的班主任没在办公室，有同学说米芷凌同学和宋灏恩同学起了冲突，我就过来处理一下。”
　　“哦，我是你们班的副班主任。”男人想起什么，说到。
　　你们班？宋灏恩心中有一丝反感。
　　“发生什么事了？”还是男人的声音。
　　“没什么事，我和纪律委员聊天呢!然后看到灏恩脸上有苍蝇，想用手拍掉……结果……应该是……没有控制好力度，可能伤害到灏恩了……”米芷凌声音软糯，楚楚可怜地说着，她朝向灏恩，“灏恩，不好意思啊……”
　　这一情景使宋灏恩再一次感到反感。
　　“老师，是这样，我刚才就在她们旁边，我能作证。”一个女生说道。
　　“对，我也是。”又一个女生附和。
　　人缘挺好啊。刚开学就能搞定这么多女生。
　　宋灏恩本来就无所谓，是因为揭发后的受害者又不是她。可是当她看向眼前的男人时，心情逐渐失落。宋灏恩看看周围，知情者脸露同情，却一言不发。
　　一阵跑步声从门外传来，是张喻他们几个男生。张喻手上拿着一瓶水，当跑到教室门口时，猛然停下脚步，看向寂静的教室。
　　几个男生惊奇的走进教室，像是在疑惑发生何事。
　　张喻看到同伴走进教室，自己也跟他们走进教室。他似乎没看见男人在场，走到宋灏恩面前。
　　宋灏恩左脸还留余一阵红晕。
　　张喻眼睛倏然放大，声音充满了紧张，但轻声且温柔地问道：“你脸怎么了？”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
　　灏恩对突如其来的关心惊住，但是因为老师在场，她只好抓起张喻的手，轻轻放下。
　　“没事，就是……”灏恩还是犹豫着开口了，但她不知如何解释。
　　“张喻同学。”一个低沉男声打断了灏恩的话。
　　张喻心中一惊，抬头意识到了还有老师在场。
　　张喻没说话，点头示意。
　　“你先回座位上吧，事情我来处理。”男人道。
　　“好的……”张喻回头看了一眼灏恩，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