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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王者归来事半功倍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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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任鸟飞说:“好了,没事了。”
水面的浮动变大,羌十二又游回到队伍的最前面,他从水里冒出头,说:“小心,走吧。”
大约又游了十米左右,十二说:“安全了。”
我直到游到他说话的位置,才敢把脚放下,在水里行走。
走了有一两分钟吧,我踩到台阶一样的东西,继续往前走,“台阶”越来越高,水面从我的脖子降到了我的腰,尽头的光也越来越亮。
走在前面的吕妹妹率先关了手电。十二敏锐地感觉到了,说:“手电开着,适应点光,不然等会出去,眼睛会瞎。”
“不至于吧,我出去再适应也一样。”吕妹妹不甚在意,但我知道十二不会随便说这样的话,正想提醒一下,吕老板说:“妹妹,打开。”
“哦,好吧。”
这段路是经过十二验证的安全,我开始分神,回忆起那个古怪的梦。
我问了他们和梦里同样的问题,没想到他们的回答和我的梦分毫不差。难道我的梦可以预测未来?那么再之前的那个梦是不是和现实也有一定的联系?这两个问题困扰着我。
任鸟飞多嘴说了一句“你昏迷的时候,我们盘了一遍”。我想,也许那个梦是我听到他们的对话,大脑做出的反应。
“羌十二,你之前说你去过鹿门镇的白杨林?”我问。
十二回头,惊讶地看着我,反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任鸟飞是知道实情的,吕老板和吕妹妹还不了解情况,我提问的时机不对,六双眼睛像看黄金一样盯着我,如果我不回答,他们好像能吃了我。
“没有。”我摇摇头,“我对那段记忆一点印象也没有。”
十二:“我是去过,那里失踪了五个人。”
“不是三个吗?”任鸟飞问。
十二摇头,“最后失踪的那个人报警说的是三人失踪,实际是五个人。”
“你是说,最后那个人也失踪了?”
十二瞥了我一眼,说:“是的。一个姓赵,当地人叫他老光蛋,是个泼皮无赖,被报失踪的三个人,都是官家的人,一个长得瘦瘦高高,姓谢,一个退伍下来的,姓李,还有一个是他们的头头,姓黄……”
“报警那个人呢?”任鸟飞问。
十二再次瞥向我,我主动站出来,说:“姓向?”
“嗯,是的。”
“向?”任鸟飞说,“你不也姓,向。那个人是你?”
我回答不了他的问题,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段经历。但我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那个古怪的梦里出现过三个人,和十二描述得几乎一模一样。
我最吃惊的不是梦里出现了不认识的人,真实发生过的事碎片化地出现在梦里,是失忆患者常见的症状,说不准哪天就突然都记起来了。
我最吃惊的是,我做的两个梦都在现实中被证实,那么其他的梦会不会也和现实联系紧密?
我不自住地摸向后脑勺,那里有个叫啾啾的芯片,那段古怪的梦里,我躺在手术台上,有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和我说话,我还问了他是谁,可惜没有得到回答,我就开始做另一个梦了。
在那个梦里和我说话的人,我太熟悉了,即使他化成灰,我也能辨认出他。
他叫吴前,是我在辩家村从小玩到大,可以同穿一条裤衩的朋友。他在村里经营着一家小诊所,看起来像是个医术不精,随便混口饭吃的人,实际上他是个有着多年战地行医经验的军医,退伍后一直窝在村里,做个闲散人。
我在辩家村的身份和他不同,常常朝不保夕,他和我混在一起,有时也很难做个闲散人,经常要帮我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
我摸到后脑勺的疤,张牙舞爪的,不用看也知道非常丑陋,这是他的缝合风格,而且当时一定很紧急,他才能缝得比以往更加丑。
要说有谁能威胁到吴前,名单列出来,连着读到明天也读不完,但要说能威胁到他,让他不得不对我下手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族长,祖老师,刘老头,以及他爸妈。
我之前就猜测过芯片是刘老头给我植入的,这一下就对上了,事实上这一路走来,这个芯片对我的益处要远远大于坏处,给我植入的人一定是出于好心,而非恶意。
既然是好心,我就没必要总是纠结了,先放到一边,以后自然会有机会揭晓。
可是冥冥之中,我总觉得自己想偏了方向,遗漏了重要的东西。
“既然什么也没想起来,我们出去再说,这里还不是很安全,不宜久留。”羌十二说道。
我从吕老板和吕妹妹的脸上看到一瞬而过的戒备,不由皱起眉头,思考着等会进了农畜局,想办法和他们分开行动的可行性。
快到洞口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变得愈加刺眼,我用手挡住一部分的光,眯着眼走向外面。
我们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吕老板、吕妹妹,还有小鸟,他们都没有被改造过,熬了一宿,脸上的疲惫根本藏不住,我让他们原地休息一会儿,等睡饱了再商量后面的事,小鸟倒头就睡,鼾声如雷,吕老板坐到小鸟身边,靠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吕妹妹警惕地看着我和羌十二,一阵阵地打着盹儿。
我说:“我要真想对付你们,你们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农畜局里的情况,我知道得不比你们多,你们活着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放心,你现在可以好好休息,否则过会儿,我改了主意,你连打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吕妹妹四下看了看,找了个根木棍抱着,靠在吕老板旁边睡着了。
我观察了他们一会儿,才去找羌十二说话,防止被他们听到不该听的,我和他往山林深处走了一段。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羌大佬着急忙慌地同我说话,“没有,我忘记的那段记忆,对你来说很重要?”我问。
他郑重地点了下头,说:“嗯,不是很重要,是非常重要。”
“现在只要我们两个人,你不要糊弄我,能告诉我的,你就尽管说。我觉得我离真相不远了。”我认真地说道。
他沉默了一阵,眼睛突然瞟向我身后,做了个“嘘”的动作,我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话锋一转,我问:“你认为那两个人可不可信?”
“你想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们,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认为你可以让任鸟飞做个中间人,让他去说。”
“嗯,也行,横竖他们是小鸟自家人,他们如果不可信,最先乱阵脚的就得是小鸟。”
“是。回去吧,出来久了,会被他们发现。”说着,羌十二眼睛一瞟,暗示我,偷听的人走了。
这里也不安全,我长话短说,交待了我做梦的事。羌十二听后,判定我这是快恢复记忆的临床症状,还说农畜局里大概率有能让我恢复记忆的契机。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羌十二的话对我来说就是放屁,但出于孝道的考量,我还是表示了认同,并叫他和我一起去捡点木头带回去,假装出来找柴火,尽可能不让他们发现端倪。
我想的是,还是得找个懂行的医院,搞个专家会诊,帮我恢复一下记忆。
我们抱着柴火回到休息地,地上的三人已经睡得东倒西歪。他们没来得及换潜水服,我身上穿得也还是连体泳衣,风一吹来,冻得直哆嗦,我赶紧把火点起来,脱了浸湿的泳衣,坐在火边取暖。
待身上的水分蒸发得差不多了,我换上了干爽的衣服,羌十二也换了套衣服。
我问他,这三人怎么办?在荒郊野岭,因为感冒发热丧生的几率有多大?
羌十二给他们每个人把了一脉,很有信心地跟我说,他们体质好,冻一冻不会有大碍。
好的,那就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