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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萧琉璃端起桌上一碗刚上的银耳羹，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一闻便叫人食指大动。
萧老夫人正磕着眼等待萧琉璃的伺候，忽然听得这丫头一声娇呼，一股热流险险擦着自己的耳畔飞了过去。
骇了她一激灵。
“噗啦！”
“啊啊啊——”
周姨娘凄厉的尖叫声响起，萧老夫人忙回头，便见周姨娘满脸满身都是银耳羹，狼狈极了。
她一脸怒容的冲着萧琉璃吼叫：“你在做什么！”
萧琉璃小脸煞白，愧疚道：“祖母，孙女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萧老夫人指着萧琉璃劈头盖脸的怒骂，但见萧琉璃白着小脸手忙脚乱的夹菜布菜，气还没吐出来，就见饭桌突然翘起一个角，然后被掀了起来——
满桌的菜在她面前放大，最后兜头砸过来。
萧老夫人瞳孔腾的睁圆，老脸剧烈颤抖着想躲却是来不及了，耳畔传来萧琉璃一声惊慌的‘祖母小心’。
老腰被萧琉璃狠狠一怼，连人带椅子掀翻在地，摔了个眼冒金星。
同时饭菜浇了过来，老夫人的尖叫被迫卡住，老脸仿佛一朵便秘的黑菊花。
明玉忍不住捂嘴笑，被甜酥悄然挡住。她抬眼看着身前一脸愧疚的萧琉璃，总觉得大小姐有些不对。
屋内巨大的响动不但吓坏了屋内的丫鬟下人们，还引来了屋外的下人们，大家冲了进来，还以为是老夫人屋内遇到了贼。
一进来发现屋内一片狼藉，桌椅饭菜撒了一地，老夫人呆呆坐在地上，浑身都是饭菜，周姨娘周身沾着不明液体，瞧着恶心又粘腻。
有人悄声低问：“这是怎么了？”
“大小姐侍膳，桌子不知怎么的翻了，为了不让老夫人受伤，大小姐以身挡桌，受伤了。”老夫人屋内的一个丫鬟翠柳小声说道。
“天哪，大小姐真孝顺！！”
“为了祖母如此勇敢，大小姐真是好样的。”
听到下人们赞颂的话，周姨娘气到吐血，明明想要折腾萧琉璃，怎么还让她得了好名声？
她想让老夫人反驳，训斥萧琉璃，好叫她担上一个大不孝的名头。
没等她开口，萧琉璃一脸小心的开口：“祖母，孙女这就命人传新膳，为您侍膳。”
正帮老夫人清理身上残渣的丫鬟们感觉到老夫人身子一僵，抬起头被她青黑的脸色吓得又低下头去。
就这一次侍膳就如此鸡飞狗跳，再来几次她焉有命在？
萧老夫人怒吼：“还侍什么膳，我看你是想害死我！你个丧门星，只配嫁那低等门户……”
老夫人对大小姐未免过于苛责，明明大小姐这么孝顺她，侍膳这种事，连一直受宠的二小姐都没做过。
还说什么嫁低等门户，这不是往大小姐身上撒盐吗？
接受到府内下人们同情的视线，萧琉璃弯了弯唇，淡定福身：“既然祖母不需要孙女侍膳，那孙女便先告退了。”
周姨娘预感不对，正要阻止，就听萧老夫人一脸不耐的叫道：“滚滚滚滚！永远别来了，我不想看见你。”
周姨娘眼睁睁看着萧琉璃闹了一通后，扬长而去，气的失语，头上的银耳羹因为长时间结了冻，让她越发不适。
*
出了长寿院，明玉一脸痛快：“小姐，今日……”
“嘘！回去再说。”萧琉璃阻止了她的话头，见此甜酥和明玉哪还有不明白的，纷纷弯唇开心的笑着离开。
琉璃阁。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明玉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姐，您今日是故意的吗？您终于想明白了，太好了！！”
小丫头激动的热泪盈眶，萧琉璃忍俊不禁之余有些心酸：“让你们担心了，以后我不会在任由人欺负了，放心。”
明玉和甜酥相视一笑。
甜酥头一个开口：“今日说了这么久的话，小姐定是渴了，奴婢去给您沏一壶茶。”
“去吧。”萧琉璃摆手，明玉眼见发现她掌心起了个两个水泡，大惊失色。
“小姐，您受伤了！”
灯光下，萧琉璃如玉细嫩的纤纤玉掌通红一片，中心有两个硕大的水泡，一看就很疼。
若不是明玉提及，萧琉璃都快忘了，掀桌子时一道热汤溅到她手掌心上，当时很疼，后面都没感觉了。
“疼吗？”明玉心疼的眼泪直掉，“都怪奴婢不好，应当坚持侍膳的，不然也不会……”
“瞎说什么呢，傻丫头。”萧琉璃摸了摸她的头，悄声说：“经过这一次，你猜老夫人还会让我侍膳吗？”
想到晚间发生的事，明玉摇了摇头：“应该是不会了吧，除非老夫人有自虐倾向。”
萧琉璃笑：“不但如此，这段时日咱们都会安静许多了。”
明玉这才破涕为笑。
甜酥从外走进来，手中端着茶水，听到两人对话，表情微变，忙放下茶水小跑去内室取了药膏来。
“小姐，这是老爷从边关捎来的白玉膏，对灼伤最有效了。”甜酥沉稳的说着，细细为她涂抹膏药。
涂完之后，转身悄悄红了眼眶。
萧琉璃端详手掌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今儿救我的那个侍卫，被安排在哪里？”
“小姐您管他在哪呢，要不是他，您名声哪里会受损啊。”明玉为她沏了一杯茶，奉至跟前。
萧琉璃轻拍了下她的头：“要不是他，你可能就看不到你家小姐我了。至于名声受损，嘴长在别人身上，管那么多作甚？”
“好吧。”明玉鼓着小脸儿，到底没再说什么。
甜酥转身低头说：“侍卫一般被安排在西厢房，今儿奴婢送走那些夫人小姐们之后跟管家打了招呼，说给他安排一间单独的房间了。”
“是吗，那这会应当是没吃晚膳呢，小厨房有吃的吗？”
甜酥：“有，小姐，您不会是要……”
萧琉璃微微一笑：“没错，我要给我未来的夫君送晚膳去。”
明玉&甜酥：“……这不太好吧，这么晚了，要被人知道您的名声会更难听的。”
萧琉璃却顾不得这个了。
她陡然想起来，前世发生落水这件事后，救她的侍卫被周氏母女灭了口。
虽然她并不担心未来暴君会死于周氏母女手中，但，能表好感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拎着甜酥明玉为她紧急装盒的晚膳，萧琉璃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裙往西厢房而去。
*
此刻。
西厢房内，卫临白秉烛夜读，烛火映衬着他俊美的侧颜，门外传来有秩序的敲门声。
“叩叩叩。”
一连三下，敲一顿一。
他放下书：“进。”
“吱呀。”
门被推开，一道黑影夹裹着寒风闪进来，单膝跪地：“主子，属下……”
还未说完，卫临白感知到有人靠近，他抬手示意了黑影，黑影点头，一个轻点，跃上房梁。
门外，萧琉璃问明玉：“是这间吗？”
“是的小姐，”明玉四下张望，一副做贼的模样，“小姐，奴婢帮您把东西放门口，咱们就回去吧。”
萧琉璃摇头：“万一他睡了不是浪费了吗？”
卫临白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瞧了一眼还早的天色，神情诡异。
房梁上，凉干听到门外的女声，惊的眼睛滚圆，他听到了什么？居然有女人来找主子？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许久没有敲动房门，隔着房门，卫临白能看到萧琉璃模糊的身影，似乎在犹豫？
都不顾礼节到了他房门前了，现在才觉得不妥，有些晚了吧？
果真是迂腐又古板。
卫临白正心下嘲讽时，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哗啦！”
外面冷风一下子吹了进来，风大到烛火瞬间熄灭，卫临白微偏头，又慢慢回眸。
如今是寒冬，腊月里的月亮比寻常出现的更勤，清冷的月光下，女子外面照着大红色的斗篷，衬着小脸雪白粉嫩，艳丽非常。
她手提着一个漂亮精致的食盒，微微羞涩的垂下头：“我来给你送饭来了。”
卫临白：“……”
这场景，为甚他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房梁上的凉干摸着脑袋，嘀咕：“这感觉怎么这么像是在探监……”
一道指风从下袭来，凉干差点被戳死。
萧琉璃说完后，悄悄抬头，发现卫临白神情似乎比之前更冷漠了，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已经用过膳了？
明玉本就看卫临白不顺眼，见他非但不感激自己小姐为他送晚膳，还冷冷的瞧着她家小姐，不忿道：“你这侍卫好没眼色，我家小姐来了，还不见礼？”
萧琉璃扶额，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没想到，卫临白真的站起来，冲着她喊了一声：“见过大小姐。”
只是五个字，却让萧琉璃感觉后背发凉。
龟龟，这可是未来一统天下的暴君，让她给自己见礼，总有种要短寿的感觉……
但是礼也见了，萧琉璃总不能把人塞回去，只能打着哈哈过了，提溜着自己的食盒刚跨进房门。
卫临白神情忽地一变，眉眼凌厉一闪，指风擦着萧琉璃的鬓发而过，院子里传来两道闷哼声。
萧琉璃瞳孔微震，很快敛下神色，装作不知的打开食盒，一个个端了出来。
“今日的事真的谢谢你，若非你，我可能已经……”这话是表示自己是来报恩的不是报仇的，千万别误会到她头上来。
见卫临白没什么反应，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萧琉璃慢慢红了眼圈，然后抽哒哒地说：“这是我亲手为你准备的晚膳。”
亲自装盒也算亲手。
卫临白目光落在她被包扎的右手上，瞳仁微微一动。
萧琉璃考虑要不然先撤得了，能统一天下的暴君果然不是这么好相处的。
“你手怎么了？”
“啊？嗯？我手？”萧琉璃冷不丁被卫临白一问，下意识把手往后缩了缩，她扯出一抹娇娇的笑：“没什么大事，就是起了两个水泡而已啦。”
水泡一般是烫伤才会有的。
她居然为了自己亲自下厨？
卫临白心里不知怎地有一丝怪异的感觉，眼中看萧琉璃时多了一层情绪。
这将军嫡女，有点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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