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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临走时，不小心碰掉了一块瓦片。
萧琉璃听到动静抬头：“外面有人吗？去看看。”
“奴婢这就去。”甜酥神情警觉，这若是有人暗中偷看，怕又得诋毁小姐闺誉了。
萧琉璃倒不在意这些，从她归来那一刻，外人的言论已不能伤害她分毫。
但甜酥的好意她也没拒绝。
一番查探自然没有意外发现，萧琉璃招呼她：“查不到就算啦，火锅菜好了，来来来，咱们一块吃锅子。”
“奴婢不敢。”甜酥和明玉忙福身，萧琉璃见状也不勉强她们。让明玉她们端了小锅在一旁一道吃。
明玉说：“小姐，奴婢不饿，奴婢伺候您用膳吧。”
甜酥也是这话。
萧琉璃拿着银筷子摆手，“去去去，吃个锅子需要你们伺候什么，大家一块吃，乐呵乐呵。”
“是。”甜酥和明玉齐齐应声，带着琉璃阁的下人们一起搬来新的锅子在一旁涮起来。
萧琉璃乐呵呵的夹了一块肉，尝了一口，笑眯了眼，“这肉真好吃！”
“来小白，你也尝尝啊，别干坐着呀。”
萧琉璃吃了好两口一抬头，发现身边这少年笔直挺着，仿佛一根青竹，一动不动。
卫临白素来不喜与别人一到吃火锅这类食物。
正要拒绝，身边这少女居然夹起肉，送到了他嘴边，还啊了一声，示意他张开嘴。
卫临白：“……”
他就不该来。
这肉味道不错。
见卫临白面无表情的吞下那块肉，萧琉璃乐呵呵的笑道：“如何？不错吧。”
卫临白没吭声，被食物引诱吃下第一块，他绝对不会再吃第二块的。
萧琉璃不知道他内心奔腾的想法，“来小白，这是我特意调的秘制酱，绝对跟你以往吃过火锅不一样。”
烤肉的香气混着火锅的香气飘去老远，蹲在琉璃阁外树上的凉干都被馋哭了。
*
与琉璃阁欢声笑语的热闹不同，长寿堂那边气氛比外面的腊月天还要寒冷三分。
老夫人自从萧琉璃侍膳后就病倒了，此刻萧晶晶趴在她身侧，努力上眼药。
“祖母，大姐姐都不管您的病，居然还受郡主邀请去了皇家别庄游玩，实在太不孝了。”
周姨娘一天都在伺候老夫人，早就听人说了这件事，脸色依然不悦。
皇家别庄，那可是皇家子弟和夏都真正的高门小姐们才可能去的地方，萧琉璃居然不带晶晶一起，太可恨了。
“母亲，不是妾身多嘴，晶晶与大小姐可是嫡亲的姐妹，她出门都不带自己的妹妹，长此以往旁人只知将军府有大小姐而不知还有二小姐，这晶晶以后的亲事可怎么好说啊。哎！”
周姨娘红了眼圈，一派可怜。
老夫人靠在床边，满脸菜色，这两日她一直没睡好，每次都会做噩梦。梦里，萧琉璃青面獠牙的，吓的她根本没办法入睡。
“这萧琉璃果真如此狠心，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提携的吗？”
一旁的丫鬟受到周姨娘眼神，立刻出来说：“回老夫人，郡主上门时想要请二小姐一起，被大小姐拒绝了。还说……”
“说什么？”萧老夫人拍着床沿怒叱问：“快如实回答我。”
“说是二小姐一个庶出，根本不配。”丫鬟心惊胆战的说完，忙低下头去，不敢看萧晶晶怨毒的眼神。
明明是二小姐和姨娘要她这么说的，现在这眼神怎么还冲着她来了呢。
周姨娘抹着泪：“母亲，妾身自知身份低微，可晶晶是老爷的亲骨肉，又是大小姐唯一的姐妹，她怎么能在外人跟前如此轻贱她呢，这要晶晶日后如何见人哪。”
“什么身份低微，你是我的亲侄女，是关岭唯一的贵妾，哪里低微了？”
老夫人最恨旁人说身份低微这四个字。
她出身不高，嫁给萧关岭爹时家中便只是普通商户，后来萧老太爷陪先帝打了东部天下，获封将军，自己也跟着成了将军夫人。
之后她便一心把自己娘家拉扒起来，本想把周氏给长子做正房，没想到老太爷亲自为长子定了门亲，还是出自三公之一的秦国公府嫡次女。
找了个儿媳家族如此显赫，又有个在宫中做贵妃的亲姐姐，老夫人便是有再多不甘也不敢吱声。
只能憋屈的任由长子娶了秦氏，后来她又动心思，想着正室做不了，做个妾室也算给自己娘家有交代。
没想到即便是妾室，长子也不愿纳，还说什么答应了秦氏一辈子不纳小妾。
听听这人话吗？
老夫人又气又怒，无奈长子不愿老太爷在上头压着，她不敢造次。
没过一年老太爷因病去世，老夫人想了法子把侄女送到了自己儿子床上，还让他们顺利有了肌肤之亲，虽然代价有些大，长子怨上了她。
但她一点不后悔。
“贵妾也是妾，若娘亲是正妻，何来会受这样的苦呢？也不会那日被那些夫人们嘲笑了。我也不会因为庶出而被那些夫人瞧不上，觉得我不配做长房正妻了。”萧晶晶悲切的揉着眼。
这话惹的老夫人大怒。
“谁说你做不得？我的孙女，便是皇子妃也做的。”
萧晶晶心头一激动，“真的吗？祖母！”
老夫人对上萧晶晶信以为真的眼，很是自傲的抬了抬下巴：“那是当然，你祖父为先帝打下江山，你爹又是大将军，执掌兵权，那些皇子们想要登顶大位不得需要他的……”
“母亲，慎言。”周姨娘面色大变，忙不顾尊卑的捂住了老夫人的嘴。
老夫人面色不悦，拍开她的手：“周氏，你捂我做什么，莫非想害我？”
“母亲这样的话，不能说啊。”周氏到底有几分脑子，知晓沾了皇家边的事都不能议论。
何况这是议论夺嫡，掉脑袋的话。
老夫人不以为然，“我儿子镇守边关，劳苦功高，如何不能说。”
周氏无奈，只能眼神打发了自己嬷嬷，示意她处理掉今天屋内的其他人。
“对了，临近年关了，关岭应是能回来一趟的吧？这次回来得叫他跟皇帝说说，赶紧调飞光回来，这些年可苦了他在外了。”老夫人提起二儿子满脸红光和疼爱。
周氏苦笑摇头：“老爷的行踪向来只有大小姐会知道，妾身如何得知。”
“混账！一个女儿家，莫非是要爬我头上来拉屎不成。”老夫人暴怒不已，“你去给关岭去信，就说我病的要死了，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我不信他要做那大不孝之人，连我死活都不管了。”老夫人咬着牙，满脸狰狞。
“母亲您是要做什么啊？”周氏作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何必拿自己身体赌咒呢？”
“还能做什么，让关岭这个不孝子赶紧扶正你，免得我孙女被萧琉璃那个杀千刀的给欺负死。”
老夫人骂骂咧咧说完，周氏和萧晶晶忙喜滋滋的应声是。
目的达成，两人也不多留，离开了长寿堂。
*
深夜。
萧琉璃吃完火锅，心情极好，泡了个热水澡之后，穿了里衣上了榻。
门外有人敲门，是甜酥。
“小姐，奴婢听说周氏找了管家，以老夫人身体不善为由叫老爷回来。”
“身体不善？怕是说自己要时日无多了吧，我这位祖母还真是对自己够狠的。”
萧琉璃对老夫人可太了解了。
为了逼迫她的父亲让步，老夫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由他们去，反正年关要到了，父亲也该回来了。”
门口的甜酥应了一声，继续值夜。
萧琉璃躺在床上，丹凤眼一眨一眨。
说起来，她也有好久没见到父亲了，算上上辈子，应该有五年了。
印象中的父亲高大伟岸，可样貌却有些模糊了，萧琉璃努力想着父亲的音容，逐渐沉沉睡去。
另一侧，西厢房。
卫临白再次迎来了一波刺杀，这一次对方派了四个人，都是好手。
为了好好表现自己，将功折罪，凉干拎着剑就跃了进去，奋勇杀敌，很快提溜着四个人头走到卫临白跟前。
“主子，格杀完毕。”
卫临白深吸一口气，挑眉：“一个活口都不留，谁派来的你打算让我问阎王？”
凉干：“……属下……属下请求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讲。”
“属下猜测，既然能进萧府摸进这里必定是要对您这个身份下杀手。而能您这个身份唯一结仇的可能对象便只有……四皇子夏阳书。”
凉干说着偷偷看了卫临白一看。
卫临白挑了个橘子，剥开吃了一瓣儿：“猜得不错。”
凉干喜上眉梢：“多谢主子夸奖。”
顿了顿，他又愤愤开口：“这四皇子居然对您下死手，属下去干掉他。”
“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没点脑子。”卫临白橘子皮丢到凉干脑门上，弹的他委屈巴巴。
“那您要放过他吗？”
卫临白：“当然不。这夏都的关系网你摸透了吗？”
“摸透了，四皇子夏阳书在东夏皇室很不受重视，所以他一直跟在大皇子身后出谋划策，大皇子是东夏皇帝的长子，一直认定自己会是未来继承人。属下觉得，这四皇子派杀手估计大皇子才是幕后真凶，四皇子顶多就是个替罪羊。”
“你很确定？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您被萧姑娘看上了，他们嫉妒呗。”凉干拿下头顶的橘子皮，很是得意的说：“萧姑娘父亲是大将军，手握兵权，那些个皇子看见她眼都绿了，跟狼看见小绵羊似的。”
小绵羊？
卫临白脑海中浮起萧琉璃戏耍起那些闺阁小姐们时狡黠的模样。
对方可不是小绵羊，而是一只吃肉的……
小狐狸。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0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