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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婆媳争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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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贺奇说：“儿子孝敬妈不是应该的吗！”
贺奇妈说：“虽然不是什么真心话，但妈爱听。”
“您别说这不是真心话，这就是真心话。”
“行，真心话，真心话，我就当是真心话了。”
“妈，您年纪越来越大了，平时走路什么的，注意点，别掉河里了。”
“掉河里？北京车多，人多，就是河不多，妈掉下水道里也掉不了河里啊，你从哪儿冒出这么个想法？”
黄贺奇赶紧掩饰：“没有，没有，我的意思就是说，您注意点车，注意点没盖好井盖的下水井，就这意思。”
“不对，不对不对，你刚才走神了，人在走神的时候就跟做梦一样，说出来的往往就是心里头想的。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媳妇问你，我和她掉河里了，你先救谁，是不是她问你这话了？”
黄贺奇继续掩饰：“没有！没有！她敢？问这话，她不是自己找难受呢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羊都知道跪乳，乌鸦都知道反哺，我是人，总不能连动物都不如吧！”
贺奇妈说：“嗯，还算你有点良心。但这并不是妈想听的答案。”
黄贺奇不解：“啊？”
贺奇妈说：“你想啊，如果因为你救我，最后让自己出了意外，那妈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可不想让我的晚年天天生活在悲痛之中。”
黄贺奇说：“我要是不救您，那我整个后半辈子不都是痛苦的？所以，必须得救您。”
贺奇爸说：“这是一个伪命题，没必要争来争去的，她俩就不可能同时掉河里。”
贺奇妈说：“回去问问你媳妇，她爸和你同时掉水里了，她先救谁？”
黄贺奇高兴地说：“哎，对啊，这是个好问题。”
贺奇爸说：“一个喜欢惹事，一个喜欢挑事，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吃完饭，王佳怡洗了一个澡，换上口口的内衣，早早地躺在了床上，等着孙浩文的到来。可是，左等没来，右等也没来，原来，孙浩文正在客厅里教老娘学习用微信。孙浩文告诉浩文妈：“以后用这个跟玲子通话，挺方便的。”浩文妈埋怨孙浩文，说自己根本不需要用这么好的手机。孙浩文说：“娘，您以前那个手机都旧成那样了，电池也不行了，真不能用了。”
浩文妈说：“电池不行就换个电池吗，干嘛非要换个手机？怪费钱的。”
孙浩文说：“那种型号的手机早被淘汰了，没配件了。这个手机看着挺高档，其实配置挺低的，不贵。”
他们是在用家乡话交流，王佳怡听不大懂，也不想听懂。在吃饭的时候，孙浩文告诉她了，今晚要教会老妈用这个新买的手机。王佳怡想起当初孙浩文教她老娘学用其他家电的情形，电水壶、微波炉、抽油烟机，哪个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但在浩文妈那里，电水壶总是忘了按下通电键，水放了半天，也不见热；微波炉该用中火的时候，她会用高火，时间也总是掌握不好，好好的馒头，能被她烧成炭；抽油烟机只要按下开启键，就可以了，但在老家从没接触过抽油烟机的浩文妈总也想不起来去按。或许在农村老家，她已经习惯了做饭时那种烟熏火燎的场景，但在这里，这么好的装修，这么小的空间，烟雾缭绕起来，简直就是一种破坏，破坏是不止是装修，不止是家具，不止是容易吸味儿的被褥、枕头，更破坏王佳怡了追求美好生活的心情。她对城市生活熟悉的过程，就是对自己高品质生活践踏的过程。王佳怡越想越气。今天，他还要教她用微信，真不知道要用几个时辰才能让她弄明白。或许，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已经有了耐受力，她在继续等着，继续忍着。等得无聊，忍得难受，她拿起手机，给孙浩文发微信，让他早点睡觉。孙浩文推门进来，告诉王佳怡：“娘今天学的挺快，我得趁热打铁，让她彻底学会了。”说完，他转身离开，把门关好。
王佳怡生气，想爆发，但基于以往的经验，爆发是没用的，她必须要继续当圣母，继续忍。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是任丽给她发来了语音。她点开，不想，任丽居然说出了一段颇有诗意的话：“我从少女时代梦寐以求要嫁的男人就是能把我当作唯一的那个男人，但因为婆婆的存在，这也许只能是一个梦想了。”
王佳怡给她发回两个字：“同感。”
任丽用语音说：“我今儿就要弄个明白，我和他老妈在他心里到底谁最重要？”
王佳怡也发语音过去：“用什么方法能弄明白？”
任丽的语音说：“问他，老婆和老妈同时掉水里了，先救谁？”
王佳怡说：“啊？居然问这么蠢的问题？”
任丽说：“我要的就是他的一个态度。”
王佳怡说：“什么态度？难道你希望他回答他先救你？”
任丽说：“如果他说先救我，我一定会谦让谦让，让他去救他妈，不然都淹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见面多尴尬啊！”
王佳怡说：“去你的。哎，他怎么回答的？”
任丽说：“他逃了！”
王佳怡说：“他要是说，救你，不救他妈，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立马离婚；他要说，救他妈，不救你，你该多伤心。”
不想，任丽突然说：“不聊了，我老公进来了。”
黄贺奇回到自己的卧室，冲着任丽傻笑。任丽也冲着他傻笑。笑过之后，任丽把脸一绷：“说吧，到底先救谁？”
“你说呢？”
“得到了你老妈的真传，一定会给我一个惊喜，不，是惊诧！”
“那是。”
“咱妈给你传授什么了？都亮出来吧，我洗耳恭听。”
“我问你，我和你爸同时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是先救老爸。”
“没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羊都知道跪乳，乌鸦都知道反哺，人，总不能连动物的美德都没有吧！”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妈掉水里，你会救你妈不管我，这就是你的美德？”
“这跟你先救你爸是一个道理。”
“我爸不会游泳，你会游泳，能一样吗？你不救我，对你妈来说是美德，对我来说就是缺德！”
“难道你非要逼着我说，救你，不救我老妈，你才满意？！”
“当然，这就是标准答案。”
“凭什么？”
“因为陪你走完一生的是我，不是你妈。”
“那也不行！我妈不白养我了，我还是人吗？”
“你妈应该由你爸去救，用不着你！”
“那我爸不在身边呢？”
“如果是这种情况，不救你妈，那你可真不是人。”
“就是啊！”
“你不救我，也不是人。”
“合着我怎么都不是人，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当然是谁离你近先救谁。蠢！”
“你才蠢呢！你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问这种问题的就是蠢驴！”
“好好好，我不该问。即便真的发生这种情况了，你也不要管我，一定要救你妈。”
“那你怎么办？”
“我学游泳，用不着你救。”
“你把水性练得棒棒的，我救我妈，你救我。”
“我才不管你呢！”
“我妈水性好着呢，你不救我，我妈拼了老命也要把我救起来。”
“有那心也没那体力了。除非她是千年不老妖。”
“你才是千年不老妖呢！”
说着，他把灯一关，口口任丽身上，说：“我现在就去救你！”
任丽笑着，叫着，跟黄贺奇嬉闹起来。
王佳怡想睡觉，但又睡不着，心绪烦乱。她拿起一本杂志，无聊地翻阅着。不知过了多久，孙浩文终于进来了。按照原定计划，王佳怡本想着要与孙浩文浓情蜜意一番，但现在已全然没有了这番心气儿。她继续翻杂志，并没有理会孙浩文。
孙浩文说：“还看书呢！”
王佳怡不理会他。
从神情中，孙浩文判断，王佳怡又不开心了。他小心翼翼地、讪讪地说：“看书好，腹有诗书气自华嘛。”
王佳怡说：“我是无聊，没人陪，才看这种闲书的。”说着，她把杂志扔到了一边。
孙浩文看了看杂志的封皮，说：“这哪儿是闲书啊，这不是时装杂志吗？”
王佳怡说：“孙浩文，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有哪个大男人这个点儿了还陪老妈聊天的？”
孙浩文看了看钟，说：“今天是晚了点。佳怡啊，你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到客厅里一起聊聊天，何苦一个人在卧室里闷着呢！”
王佳怡不屑地说：“我跟你们一起聊？你们的家乡话，对我来说，跟外语没什么区别。”
“有你在旁边，我们就不说家乡话了。”
“你们聊的那些话题，有意思吗？村东头的张家怎么怎么了，村西头的李家又怎么怎么了，这有什么好聊的？”
“陪老人聊天，目的就是哄老人高兴。娘年纪越来越大了，能多陪一天，就能让她多高兴一天。”
“你只管她高不高兴，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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