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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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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杜若果真去了学校，可左等右等一直没等到柏桀。杜若本以为他食言不会来了，倒头便睡，任课老师也是认定了杜若就是无可救药，真就没一个管他的，任由他那么睡。
就这么睡到上午第二节课，旁边那位傻大个忽然凑过来把他推醒，有些谄媚地跟他说着，“杜哥，杜哥，柏桀来了。”
杜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耐烦地推开张春那双黑黢黢的手，“什么柏桀，他来就来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杜某人说完直接趴下，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装睡。
张春坐在旁边抱着水杯傻笑，“哎呀，杜哥，你就别装了，你都嘟囔了一个早自习了，‘哎呀柏桀怎么还没来，是生病了吗，为什么不来了，为什么啊！’是不是你说的？杜哥。”
张春自顾自地说着，杜若已经直起身子愣愣地看着站在走廊和班主任交谈的那个人。
少年一身黑色风衣，带着黑色口罩，头发卷卷的，比往常更是凌乱，里面是一件白色高领薄毛衣，身形修长，站得笔直。
他背对着太阳，在身边汇成一个光晕，杜若只觉得他身上带着光，直直地吸引着他的目光去注视，完全模糊了身边一切视听。
那时候，那个少年一袭黑衣，带着光走进了他荒芜已久的心里，从此万里荒野遍布百花，他发誓从此他的那颗心脏只为那个人跳动。
杜若远远地看着，柏桀似乎在和老师商讨着什么，得到认可后似乎低头道了谢。
老师转身离开，柏桀站在走廊，杜若分明是在等他回头，却在他回头的那一刻撇开了头。脸瞬间红得滚烫，心跳在某些不知名情绪的引导下跳得飞快，似乎马上要从嘴里蹦出来，蹦到柏桀面前，将整颗心交付给他。
柏桀回过头看着想看他，却又故意别过头去的杜若，一时无解，只得对他点点头。口罩挡着脸，杜若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睛似乎在笑，杜若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傻笑。
一旁的张春不明状况，凑过去恬躁不安地问着，“咋了，杜哥，咋了。”
杜若皱着眉瞪他一眼，反手把他拍到一边去，再抬头时，柏桀已经走了，杜若气急，把张春那个爱搅事的傻子按在桌子上捶了一顿才解气，捶完不忘拿出手机告诉张春，“给我挡着点，我要玩手机！”
张春：？？？为什么这么对可怜的我。
柏桀一声招呼没打就走了，杜若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话都没说上，真是绝情啊，小柏同学。
登上某企鹅软件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柏桀似乎在线，杜若连忙打字问着。
【杜若】：你今天怎么没来看我，你不是说会来看我的吗？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柏桀才回了消息。
【柏桀】：请了病假，特意去学校看了你一眼，好好听课，上课怎么还带手机。
柏桀刚放下平板，躺在沙发上准备发呆，那边的消息就回过来了。
【杜若】：你生病了吗，现在怎么样，我……我是怕你不来才带了手机，你要是不喜欢，那我明天不带了。
柏桀看着秒回的消息，无奈地皱了皱眉，这傻子……
【柏桀】：知道我不喜欢还玩，不会一直看手机才秒回的吧？
电话那头的杜若看着柏桀那一行字，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忙打字解释。
【杜若】：现在是下课时间，我没有上课玩手机。
【柏桀】：下课也别玩，放学聊。
【杜若】：哦，好吧。
杜若这只在家在学校都横行霸道的老虎，此刻便像是纸糊的，生生被泄了气，只得收起手机拄在桌子上叹气，唉，这家伙，比他大姨都死板……
一旁的张春嘻嘻哈哈凑过来，“杜哥，打游戏啊，我最近新认识一个妞……”
话音未落，直接被杜若一个白眼挡了回去，“打个屁，滚！”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杜若拽着书包跑出学校，出了学校忙拿出手机发消息。
【杜若】：你在哪？
柏桀看着屏幕顶端的消息，退了游戏回了一句。
【柏桀】：在家。
回完消息准备接着打游戏，却发现游戏自动退出登录了，柏桀大佬十分无语地关了游戏等杜若发消息来。
【杜若】：你家在哪？
柏桀盯着平板开始思索，这是要来找自己吗，默默发了地址，顺便告诉杜若，你来的话，我妈下班会看见你。
【杜若】：那我们在天台见。
柏桀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坏笑。
【柏桀】：好啊，我家这栋楼总共十七层，没有电梯卡你只能爬上来。
隔着屏幕柏桀都能感受到杜若那几个字的咬牙切齿。
【杜若】：我，爬！
柏桀在沙发上躺了仅十几分钟，那边就发来了消息。
【杜若】：来天台。
柏桀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人真的愿意爬十七层楼来见他，起身耸耸肩，扔下平板拎着外套就出去了，口罩至始至终也没摘。
天台上，杜若看着他的少年赴着星月而来，一身黑衣，温润又优雅。
柏桀看着穿着校服，累得大口呼吸的杜若，歪了歪头什么也没说。
杜若似乎很着急，上前一步抓着柏桀的袖子，吓得柏桀往后一退。
杜若才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对这个沉默安静的家伙来说过于失礼，松开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委屈巴巴的说着，“你今天怎么没来，你不是说会来的吗，怎么生病了，昨天在我家不是好好的，是晚上着凉了吗？”
柏桀听着杜若一连串的提问，颇为无奈，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含蓄地告诉他，“昨天回家和我妈打起来了。”
杜若真的急了，顾不得那么多礼貌还是不礼貌，上前一步抓着柏桀的肩膀，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平时眯缝着的眼睛也瞪得溜圆，“她怎么你了，她打你了吗，打哪了，伤得重不重。”
柏桀沉默，伸出手指将口罩勾了下来，白皙的脸上几块青青紫紫的瘀血，嘴角那处破了皮，可见施暴者下手之重。
杜若心口剧烈起伏，眼前所见让他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抓着柏桀的肩膀将他拥入怀里，心疼得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怎么能打你？她怎么下手这么重？她怎么下得去手的！柏桀，疼不疼，是不是特别疼。”
话说着杜若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掉，这位在学校横行霸道的校霸，生生是因为心疼自己的男孩受了委屈，哭得像个孩子。
柏桀伸手环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心里叹着气，安慰着这个大男孩，“别哭了，杜若，不疼。”
杜若哭得更凶，说话都带着很浓的哭腔，“你别安慰我，明明伤得那么重，我看着都觉得疼，她为什么这么对你，她是疯子吧？”
柏桀把头埋进杜若怀里，声音依旧闷闷的，带着几分无奈，“没有，我又能怎么办，我没有天大的本事，离了她我只能饿死。”
杜若擦了把眼泪，声音依旧带着哭腔，但是很认真地讲着，“我一定好好学习，我去考个好大学，然后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离她远远地，然后我们买个房子，就给你住，她就欺负不到你了。”
柏桀抬起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双大眼睛里带着茫然，声音弱弱地试探着问他，“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杜若低下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我说，我要带你走，离开这里，我们远走高飞，以后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了。”
柏桀眼睛一酸，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皱着眉，眼眶红了一圈，声音开始颤抖，“杜若，我们怎么可能走得了，他们会一辈子缠着我们的。我们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算是长大了，也是身不由己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无爱一身轻，他们口口声声的爱会缠着我们，束缚我们一辈子的，走不掉的，杜若。”
杜若有些不知所措，怀里的这个人孤独又无助，像是本应养在温室，此刻却被人扔在野地，任风雨吹打的娇花，即便生不逢时，也带着不甘绽放自己的骄傲。
“柏桀，我会给你一个家的，我不会再让你受欺负的，相信我，好吗？”
杜若眼神坚定看着他的少年，此刻他只想好好爱他。
柏桀扯出一抹笑，却因扯到伤口痛得皱眉，那个笑似乎苦涩又无奈，他却哑着嗓子对杜若说，“我信你。”
晚风凉凉的，吹动着柏桀的发丝，连翘的香气飘散在空中，留恋在杜若的鼻尖，清雅又苦涩，杜若低下头将少年抱得更紧，沉浸在一片连翘花香中。
“明天你来吗？”
杜若带着期待问着，如果柏桀不来，他在学校真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嗯，你今天去听得很好吧。”柏桀把头埋在杜若温暖的怀抱里，有些乖巧地答着。
“没有，一点都没听懂。”
柏桀：……好样的。
柏桀抬起头皱着眉佯怒，“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听课吗？”
杜若有些委屈，噘着嘴看着柏桀，“是呀，我有认真听啊，可是就是听不懂，这不是等着你来给我讲嘛……”
柏桀无奈，叹了口气，“明天吧，今晚我再上一次药，明天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不会的题记得来问我。”
杜若低头在他发间蹭了蹭，嗅着满鼻子的连翘香味，心不在焉地答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