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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第 238 章 ...

  •   他烦躁地躺在床上,再次睁眼的时候,窗外已经是天光乍现了。

      实际上柏桀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头部的伤始终在叫嚣,扯带着神经抽痛着,半边脸都已经疼麻了。

      睡觉?倒更像是奢望。他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杜若那张狰狞的面孔,根本睡不着。

      睁开眼时,梦中的噩梦结束,现实的噩梦悄然而至。

      柏桀坐起身,从卧室那个窗望去,柏母正坐在电脑前,似乎想要放音乐。

      “你醒这么早?”柏母略感惊讶,她这孩子还小,向来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主,哪有这么早起过。

      “昨晚没睡好,外面救护车的声音好吵。”柏桀揉了揉头,仍觉得有些闷闷的疼。

      “胡说八道什么呢,昨晚哪来的救护车。”柏母懒得理他,只当是摔糊涂了。

      “给我换药,妈妈。”柏桀摸着头,表情很受伤。

      “拿来吧。”柏母起身,把电脑椅让给柏桀。

      柏桀乖巧地抱着药走了过去,抱着膝盖坐在电脑椅上等着柏母拆纱布。

      “怎么摔这么重啊。”柏母皱着眉看着柏桀脑后的包,试探地戳了戳。

      “哎呀疼!”柏桀当即炸毛,躲闪着不愿意再让她碰。

      “好了好了,妈妈轻点。”柏母轻声哄着,他自幼就是这样,有一点疼就要哭哭啼啼,柏母也早就习惯了。

      柏母的动作轻了些,可仍是疼得柏桀哭叫连连。

      “你下次小心点,不就不用这么疼了吗。”柏母无奈,确实摔了很大一个包,纱布包着还好,解开纱布就很明显地鼓起来一大块。

      “哦。”柏桀手指绕啊绕,一脸幽怨。

      上药费了不少时间,柏桀忽然闻到了饭菜香。

      天爷啊,不会是饿极了出现幻觉了吧。

      “好香啊。”柏桀吸了一口气,细细嗅着。

      “早上起来给你炖了肉,谁叫你嘴馋还挑食,一点菜都不吃,跟你爹一模一样。”柏母皱眉抱怨着,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上着药,虽说昨晚在医院把受伤的那一块头发剃掉了,可是仍是有头发同干涸的血黏在了一块,在几缕被血粘在一起的头发中央,就是那块撞到墙上此时仍然猩红的伤口。

      “我要吃!”柏桀叫嚷着要起来,昨晚没吃饭,现在他都要饿得烟消云散了。

      “别动,小秃脑瓜,上完药再吃。”柏母摁住跃跃欲试的柏桀,轻声哄劝着。

      “我不,我现在就要吃!”柏桀才不听,他早就饿了。

      “那你去吧。”柏母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由着他坐到餐桌前,眼巴巴地盯着空空的餐桌看。

      柏母放下手里的棉签,去厨房将一早炖得软烂的牛肉盛好端了出来。

      “你吃吧,我给你换药。”柏母话音未落,柏桀就夹了好大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慢点,没人跟你抢。”柏母无奈地把药拿过来,轻轻擦着柏桀的伤口,一边嘱咐着。

      可柏桀根本理都没理她,埋头吃着饭,直到蘸着药水的棉签再次碰到伤口,柏桀嘴里的肉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疼得站起身,嘴里呜咽着。

      “好了,好了,我轻点,马上完事了。”柏母哄着他坐下,她也知道他很疼,可是摔伤了能有什么办法。

      柏桀疼得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头上的伤每次一碰都会勾带着神经也抽痛一下,神经一痛,他的牙就开始痛,根本吃不好。

      “这么疼怎么办啊?要不然请假在家歇几天?”柏母也不愿再擦药了,拿出一卷新的绷带把伤口缠上,站在一旁轻声询问。

      “也行。”柏桀是实在不想去学校了,头疼得听不进去不说,神经一直抽痛着让他想叫出来,晚上还要看见杜若那张恶心的脸,不如在家歇着养伤。

      柏桀继续吃饭,柏母走到厨房给班主任打电话。

      柏桀竖着耳朵听着,想从那虽然离自己很远但是音量开到最大声的手机听见只言片语,就听见柏母笑着附和的声音。

      “是是是,他确实是不能去了,从昨晚就一直喊疼。”

      电话那头微弱又夹杂着担忧的声音传来,周书文叹息着。

      “那你让他好好养伤吧,我昨天就叫他回家休息,可是他不干,这孩子也真是的,走路怎么不小心点呢。”

      “是呀,外头这么滑,他没个老实的时候。”柏母嗔怪着。

      “那行,那你让他好好休息吧,不用着急学习,他头受伤了,先别让他总学习了。”

      “好,那您忙吧,老师。”柏母笑眯眯地挂了电话,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戳着屏幕,缓缓从厨房里走出来,见柏桀盯着他看,催了一句,“快吃,一会饭凉了。”

      “哦。”柏桀低头吃着饭,就差把头埋进碗里了。

      他很想去上学,在家呆着有什么意思。

      不过牛肉倒是香得很,柏桀开心地嚼着,开心地晃了晃脑袋。

      “别晃了,本来就摔傻了,还摇头晃脑。”柏母有些嫌弃这个傻儿子,拉开凳子坐下,安静吃着饭,倒是肉一块也没动。

      “一会妈妈去上班,你在家好好的,别起来看书,也别总看手机,好好养养你这小脑袋瓜。”柏母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叮嘱着。

      “哦。”

      柏桀嚼着一大块肉,竖着耳朵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坐在餐桌上又等几秒,确认外面没了动静,这才回了房间躺在床上,顺手抓起床上的手机。

      手机上有几条未读消息。

      【魏语安】:好好养伤,别多想。

      其余几条都是杜若发的,问的都是他今天为什么没去上课。

      柏桀翻了个白眼,结果不知道又动了哪里,头部神经又是抽痛一下。

      “嘶……啊。”

      柏桀捂着头,冷汗险些下来,缓了半天这才觉得好些,顺手回了魏语安一个好字,便再也没看过手机。

      柏桀有些庆幸的想着,幸好今天没去学校,要不然这么疼要怎么挺过去。

      房间昏暗寂静,柏桀缩在床上,疼得一动也不想动。

      直到柏母回来时,整个房子乌漆嘛黑,一点动静也没有。

      柏母轻手轻脚走进他房间,开了灯才发现柏桀根本没睡,只是蜷缩在床上。

      “妈妈我疼。”柏桀小声呢喃,抬眼看了她一眼,眼泪汪汪的样子好不可怜。

      “怎么还疼呢?”柏母皱眉,爬上柏桀的床,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妈妈我疼。”柏桀眼巴巴的看着她,他已经疼了一天了,头上的神经抽痛着,只要他一呼痛,牙神经也会跟着疼,倒是让身上其他的伤痛变得微乎其微了。

      “妈妈知道你疼。”柏母微微皱眉,轻轻给他揉着。

      “我疼。”柏桀不断低语,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太痛了,每分每秒都在痛,神经肆意叫嚣着,痛到额头的青筋暴起。

      “妈妈知道。”柏母心疼地抱住柏桀,不断安抚着。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出门连重物都没让他拿过,何时受过这么重的伤。

      “疼。”柏桀声音染上哭腔,像一只病弱的小猫,“我的头疼,耳朵也疼,牙也疼,身上都好疼,疼得起不来。”

      “身上也疼?”柏母心中疑惑,掀开柏桀的衣服,衣服下面伤痕累累,青肿许多,有几处还破皮流血。

      “这身上怎么摔成这样,你也不说,快把衣服脱了,给你上药。”柏母轻轻推开他,起身去拿药。

      柏桀闷闷地,脱下来衣服,还因为衣服碰到了头,痛得一个激灵。

      “身上怎么全是伤啊,都不跟我说。”柏母皱眉抱怨着,这伤拖了两天,也不知道疼得疼成什么样。

      “我忘了。”柏桀跪坐在床上,弱弱地看着母亲。那天本来已经护好头部了,结果杜若那家伙临走的时候把他摔在了墙上,害得他头上身上没一个好地方。

      “笨蛋孩子!”柏母瞪了他一眼,弯腰给他身上擦着药,青紫的地方还好,有几处流血破皮的地方和衣服摩擦着,已经开始流脓了。

      “疼。”柏桀抽泣着,咬着嘴唇。

      “忍着点,一会就好了。”柏母弯着腰,轻轻呼气吹着伤口。

      “头疼。”柏桀的泪水滑过脸颊,歪着头,身体轻轻颤抖,像一件易碎品一样瑟缩着。

      “没吃药吗?”柏母额头抵住他的额头,试着额温。

      “没有。”他今天疼了一天,痛到连床都没能起来,甚至饭都没吃一口。

      “唉,拿你怎么办呢,你这个笨蛋孩子,离了我你可怎么办啊。”柏母嗔怪着,转身去拿了布洛芬来。

      “吃这个。”柏母从那药板里抠出来一粒,把水递给了柏桀。

      柏桀乖巧地接过药吃下,结果头上又是一阵抽痛,害他险些呛到。

      “慢点啊。”柏母接过水杯,那杯里还有一半多的水没喝完,“怎么不喝完?”

      “一喝就头疼。”柏桀声音闷闷的,有些哑了,“嗓子也疼。”

      “那你明天还能去上学吗?”柏母担忧地看了一眼柏桀,眼神有些复杂。

      “我想去上学。”柏桀声音软软的,跪坐在床上,眼巴巴地抬头看着母亲。

      “你这样怎么上学啊?别去了,养好了再说。”柏母不容置喙,转身离去。

      “哦。”柏桀耷拉着脑袋,弱弱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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