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苏醒 ...
-
水声轰鸣的山洞中，寒玉床上，阖目的青年。
山洞位于瀑布下方，是苍寒真正的闭关之所。
倚寒居坐落在陡峭嶙峋的悬崖上侧，“危楼高百尺”用来形容其地势在合适不过，而“高处不胜寒”自然也是倚寒居名称的由来。
断崖处长有百尺，一道瀑布坐落其中。
在倚寒居向下望去，汹涌的水流紧贴着悬崖咆哮而下，滔滔不绝，一泻千里，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阔景象。
若是自下而上仰望，冲天的瀑布如雄鹰般俯身冲下，更显气势非凡，雄伟壮观。
因在此处能将其美景尽收眼底，故倚寒居也被称为望瀑崖。
苍寒帝君喜静，是以在倚寒居外布下隔音结界，结界隔绝了瀑布震耳欲聋的水声，使其内针落可闻。
闭关需要安静的环境，不能被打扰。风泠月只当自己师父现如今在倚寒居内。可谁能想到，苍寒帝君会选择如此嘈杂的环境闭关呢？
此时的苍寒身着白衣，盘腿打坐入定。虽紧闭着双眼，却依旧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虽是春季，因着瀑布的缘故，石洞中气温冷的惊人，寒玉床上尤甚。那向上散发出的缕缕寒气，使他眼睫根部也覆上一层了淡淡的霜色。
不多时，苍寒睁开眼，神色清醒。
在风泠月靠近倚寒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苏醒。倚寒居距离此处不过百尺，泠月的话自然尽入耳中。
没想到自己闭关堪堪三年，泠月就已经找到了飞升的契机。她总是这样，懂事、独立，相伴多年，亦很少麻烦自己。
现今却为了自己徒弟来请他出关。
苍寒神色微动，心思莫名。
他未历心魔劫，为了防止心境有误，需要常常闭关自省。收下泠月后，为了多陪伴她，苍寒一连十数年没有闭关，心境已然有些不稳。
恰逢闭关前夕，他算到一凶险劫数，不得已之下只能闭关。好在风泠月已然成长得可以独当一面，他并不担心，只是难免为错过她的时日感到遗憾。
思及此，苍寒不多等待，飞身出洞。
“阿月不过早上去寻的苍寒，他下午便已经火急火燎得出关了，就这么迫不及待？”
云落衍一早便知道风泠月今晨去倚寒居请了苍寒，此时他把玩着手中在苍寒出关的一瞬就同时亮起的玉佩，轻笑一声，语气戏谑。
可惜了。
他心里想。
现在拿着玉佩的人并不是你苍寒帝君心心念念的徒弟，而是我云落衍呢。
他掌心攥着玉佩，抬步走出房间，刚开门就遇到了准备去找他的风泠月。
“阿月，玉佩不知为何突然发光了，我正想去找你。”
风泠月看到打开的房门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师父出关了，你与我同去拜见。”
“都听阿月的。”云落衍看到泠月也是一愣，随即眼中溢出欣喜，语意缱绻，温润好听。
像是发现自己回得有些急切，云落衍微微低头，似是害羞一笑。
风泠月见状下意识安抚地摸摸了他的头，云落衍低头的动作也正好方便了她。
“走吧。”
收回手，风泠月轻咳一声，手掌微微蜷起，不再多言。
师徒二人就这样一道去了倚寒居。
倚寒居于倚月楼比邻而居，不过一炷香时间，师徒二人已经来到倚寒居殿前。
倚寒居的结界自然不会阻拦风泠月。
但是倚寒居的结界拦下了云落衍。
“阿月……”
在风泠月即将迈入结界的一瞬，云落衍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嗓音委屈地唤她。
风泠月回头，发现了被挡在结界外的云落衍，她素手一挥，结界便为她打开了一人高的口子。
只此一遭，云落衍一路上都紧紧地跟着她，拉着风泠月衣角的手到跨进倚寒居主殿时也不曾放开。
苍寒正在殿内打坐。
“师尊。”
听这一声恍如隔世的轻唤，他缓缓睁开了双眸，古井无波的眸中四下无尘，却映出了风泠月的身影。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溢出了一丝波纹，复又回归沉寂。
这一幕被一旁细细观察他的云落衍捕捉到了。
而苍寒也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从进门开始就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人。
若是不出所料，这便是那个让自家徒儿颇为急切请他出关的徒孙云落衍了。
“落衍，来拜见师祖。”
风泠月回头向云落衍示意，又与苍寒道，“师尊，这便是徒儿此次下山收的亲传弟子，名唤云落衍，是名难得的剑修奇才。”
苍寒这才像是有了兴趣，微微抬眸注视他。
云落衍似是丝毫看不出来苍寒的轻慢，眼神单纯濡沐又含着一丝害羞以及淡淡的怯意。
好一副敬畏师祖的模样。
苍寒心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