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官途》水末

2、第 2 章

　　房间外传来阵阵狗叫声，睡的正香的男孩，似乎有些被惊醒，眼皮动了动，身体被子里蠕动。

　　“..唔...”

　　男孩慢慢睁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头顶的房梁，房梁看着有些年头了，听他娘说这房子还是爷爷和奶奶白手起家一点一滴的修建的。

　　他们家的房子在村里算得上屈指可数的，不过在他看来还是太穷了，不仅比不上前世她家富丽堂皇的花园小洋房、小别墅。连她乡下爷爷奶奶的房子都比不起的。

　　这些年因为要养他这个病秧子，家里的银钱基本上都拿来给他请大夫抓药了。剩下的银钱也只是够他们的花销，维修房子的银钱是没有的，因此看着屋子有些破旧。

　　房间是一个套间，墙壁是用土块建的，地是泥土地，不过修的平平整整的，没什么杂草，只是前几天下雨，地上有些泥泞。这让爱干净的他一到下雨基本上很少下地活动。座椅板凳是那种到古玩市场买的那种雕花的，据他娘亲说这个她和爹成亲的时候打的，现在看起来旧旧的没有一点光亮。床旁边放了一个雕花大衣柜，这是放他们一家四口人衣服的。

　　靠左边墙角的桌子，上面放着梳妆的东西，这是他娘和姐姐用的，桌上放了一个铜镜，看不清楚隐约可见大概的轮廓，铜镜旁放着首饰盒，首饰盒是他爹到县城里买回来了，里面装着几个钗子、珠花。嗯，还有一个做工精美的银手镯，他爹送给娘的生辰礼物。

　　他和姐姐在旁边做游戏，他爹别别扭扭把他娘拉到外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娘脸色红润从外间走进房内，坐在椅子上出神，脸上带着羞涩，时不时摸下手腕的镯子，无意间瞄到他娘手上的银镯子，他百分之百肯定刚才他娘手腕上没有这个镯子的，他爹坐在一旁眉飞色舞盯着他娘，看着爹娘这样，他懂了！真的懂了！

　　而然还是被这扑面而来甜蜜蜜的狗粮，给噎住了，只觉有些腻，牙酸。

　　想到这里梁博摇摇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爹娘这服腻歪的情景，他还真不习惯。

　　梁博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活动了下身体，随便做了几个伸展动作。

　　“铁蛋，你这是在干啥？怪模怪样的。”

　　梁博抬头，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女娃走过来，这个女娃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梁雪。

　　“姐，我在活动身体。”

　　梁雪看着弟弟，一脸疑惑，“这怪动作还能活动身体？”

　　梁博点头，“姐，我教你。”

　　梁雪摇摇头，表示不用教她，梁博叹气，“那好吧。”

　　之后手拉手一起就走到房子的斜后方，这是他家养鸡的地方，小鸡们在篱笆围成的圈里溜达着，偶尔低头啄几下。

　　别看他年纪小，家里的小鸡们都是他照顾的。平时他就给小鸡喂喂食，打扫打扫鸡笼，鸡粪这些是要收起的，用来给菜地施肥的。往前面走一点就是他家开出来的菜地，平时的菜都是从这块地上种的，这块地他也是做过贡献的，他浇过几次水，还抓过几只菜虫，那虫子被他丢到鸡群里，眨眼之间，就被小鸡们给啄吃了。

　　他刚接触养鸡时，完全无从下手。看见那些鲜活的小生命，有些胆怯，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养死了，毕竟这些鸡是奶奶花钱从村子里买来的。只能呆呆得看着，最后姐姐梁雪发现，他不敢和小鸡们接触。后来单独问他，是不是害怕小鸡啊？他只好说出实情，他不会照顾小鸡。姐姐笑着对他说没事姐姐教你，随后手把手教他怎么养鸡，小鸡一般吃什么食物之类的。经过半年的学习养鸡知识，现在的他已经能自己独立养鸡了，并且经过他养的鸡几乎没有不活泼的，有时活泼过头了，竟然想越过篱笆到前面菜地里去。还被三姐摘菜的时候发现了，不然他们有段时间没菜吃，估计只能吃野菜了。

　　他们家的院子很大，大约目测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虽然房子比较简陋，胜在面积比较大。

　　“大姐，你说我们家再养一只鹅怎么样？”

　　“你养鹅干什么？不是养的有鸡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至于他为什么想养鹅呢？主要是村里有个熊孩子欺负他姐姐们。

　　他现在还小，没什么战斗力，打不过那个熊孩子。说起战斗力村里没一个比的上他爷爷，听奶奶闲聊的时候说起他爷爷以前当过兵，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从军营里回来了。在北方的老家府城里找了家镖局运镖。

　　说起养鹅，前世她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晒太阳，和一个农村里面的老婆婆坐在一张椅子上。

　　老婆婆看着有些拘束，可能是不太适应城市的生活。看到和她坐在一个椅子上她，估计是憋狠了，可能是觉得她面善好说话。拉着她说了一下午的话，吐槽她儿媳妇太爱干净，因为卫生问题和媳妇闹了不少矛盾，有吹嘘她以前在村子的那大杀四方，战无不胜的辉煌战绩，村子没一个人干的过她啊！她当时就觉得这个老婆婆在他们村绝对是一霸。

　　后来又说道她媳妇有一年带着她大孙子来农村，家里当时养了几只鹅，大孙子在家里太娇惯了，看到稀罕东西就想要，一时没注意大孙子，这个熊孩子就去招惹鹅，要知道鹅乃是村里的一霸，谁都不敢去招惹，那里知道他去抓鹅玩，鹅子被熊孩子惹着了，对着她孙子的手狠狠啄了一口，那一口下去孙子白嫩的小手瞬间青了一大块。当时他孙子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惊动在房里的媳妇，她当时正到厨房做饭。正端着饭菜到正屋去，就看到她儿媳妇抱着大声哭嚎的孙子，她把碗一放，就立马跑到儿媳妇那里，问是这么回事？她儿媳妇带着埋怨的口气说孙子被鹅啄了一口，听那口气似乎在怪她为什么在家里养这么凶悍的动物，害的他儿子被啄了一口。

　　说道这里老婆婆，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接着说道她媳妇当天就带着孙子回城里，晚上的时候就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埋怨她养什么鹅之类的话。让她把家里的鹅都杀了。不然以后儿媳妇不会带孙子回来的。老婆婆大骂儿子不孝，说你忘了你爸死后村里人是怎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要不是养这几只鹅，估计会被村里人欺负死。

　　她递了一张纸巾给老婆婆，让她擦擦眼泪。一直说道下午五点左右，她看时间不早了，就和老婆婆道别说她要回病房了，等下次再聊。老婆婆依依不舍的同她道别。

　　梁雪看弟弟又走神了，摇了摇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弟弟在她面前走神了，她已经习惯了。

　　“铁蛋，回回神，快起来，要到时间吃晚食了我们去正屋里。”

　　梁博回神后，站起身，拉着姐姐的手走到水井旁，对着姐姐说道：“姐姐，我刚才摸泥巴了，我要洗洗手。”

　　梁雪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倒在弟弟满是泥土的小手上，水慢慢的往下倒，那双脏脏的小手搓了几下，洗干净后，拿着一旁擦手的帕子把弟弟的手擦干。

　　擦好后，牵起弟弟的手，走进正屋，一进门，走到墙边把椅子一个个搬到桌子边上，随后让弟弟坐到椅子上，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铁蛋，姐姐去看看娘他们把晚食做好了没？你乖乖坐到这里。姐姐一会就过来。”

　　随即起身，走出正屋。就碰到奶奶他们回来了，一一对着他们打招呼，然后就走到厨房里，看着她娘满头大汗有些心疼，可是她不太会炒菜。只能帮忙打打下手。

　　“好了，小雪你们把菜先端到正屋去，娘再给你弟弟做个蛋羹，让他补补身子。”

　　“哎，知道了娘。”

　　梁雪姐妹端着晚食，走进正屋，把菜一一的放在桌子上，饭放在奶奶梁兰花的面前。

　　“小雪，你娘呢？怎么不过来吃饭？”

　　“奶奶，我娘在做蛋羹。”

　　“让你娘快点。”

　　此时穿着青色襦裙的沈氏走进来，手中还拿了一碗蛋羹。轻声道，“娘，我做好了。”

　　“娘。”梁博对着女人喊道。

　　“哎。”

　　沈氏回答道，随手就把蛋羹放当儿子面前。嗯，婆婆让她做些吃食给儿子补补，所以她做了蛋羹。

　　晚食差不多吃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梁博有些吃撑了，在正屋走了几圈消消食。

　　觉得小肚子不撑了，奶奶身旁的位子上坐下，拉着奶奶的手撒娇道：“奶奶，我想听你和爷爷年轻时候的事情。”

　　梁兰花看着孙子的脸庞，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丈夫的时候，那时候的她青春年少，是村子里最美丽的姑娘，村子里不少小伙子都追求她，她一个都没看上。

　　家中只有她一个独生女儿，这让她爷爷很是生气，只要看到她爹就会念叨一声，让他重新娶个媳妇生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好能传承香火。

　　爹爹和娘亲很是恩爱，爹爹听到这话和爷爷发了好大的火，之后就闹翻了。

　　后来娘亲去世，爹爹一蹶不起，生了好大一场病。她去爷爷家借钱给她爹看病，没等进门就被爷爷赶出来了，直言道他没她爹这个儿子，就算死了他也不会认他。

　　她听到爷爷这么说，心中抽紧，暗暗发誓以后就算是死也不会上门。

　　她回到家看到爹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心中难过极了。背着背篓拿镰刀，朝山上去为爹爹采药。在采药到时候遇到危险，之后就被丈夫救下来。她和丈夫互相一见钟情。成婚后舍不得爹爹跟丈夫回北方生活。不知道丈夫怎么想的随后就留在西原村，不过很巧合的是丈夫也姓梁。

　　之后就在西原村里生活着，之后就生了老大老二。过了三年又生下老三。因为她生了三个儿子。村里人不敢像以前一想嘲笑她爹断了香火。

　　五年后，她爹去世了，当时她就生了一场大病，还是儿子和丈夫的安慰，她才慢慢的好起来。

　　儿子们慢慢长大，随后娶了媳妇，生了女儿，因为儿子们这几年只生闺女，以前那些嘲笑又来了。

　　直到老大媳妇生了铁蛋这个孙子，那些嘲笑才慢慢的变少。然而老大媳妇八个月的时候，摔了一跤，铁蛋生出来就先天不足，这些年他们精心的呵护，铁蛋的身子才渐渐变强壮。

　　“奶奶，奶奶，你快说嘛！”

　　“你不是知道吗？”

　　“奶奶，我还想再听一遍。”

　　“好吧，那奶奶再说一遍。奶奶年轻的时候.....”

　　院子里只剩下这一老一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