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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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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像福兰说的那样么,意浓?”云侧妃强装镇定,轻声细语问意浓道。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似乎还未从被背叛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平日里本就病态的面容眼看着更加憔悴了几分。
就连一旁幸灾乐祸的若兰看着,心里的得意都歇了几分,更别提本就尊崇侧妃的婢女们了。个个心中都恨不得将意浓骂个千遍万遍才解恨。
而意浓恍惚看着地毯,并未答复,只低着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似乎是未料到不被理睬,云侧妃心中的郁结更重几分,接着说道:
“本侧妃记得你刚入王府时,正被两个粗使丫头按在水里,本侧妃当时就觉得,纵使你犯了大错,也不能让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在眼前。”
“于是,本侧妃将你给救下,还破例将你安排在了听云小筑,与若兰同住,还命若兰悉心栽培你,对你寄予厚望,望你早日能在王府扎稳脚跟,可是转眼……你便这么报答我了么?”
意浓嘴角止不住的冷笑,她并未觉得云侧妃的痛心能有几分真心实意。
与其说自己让她失望,倒不如说对耶律楚珖失望。
而且凭她的权力,对一个婢女“好”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也算得上真心实意的对待么?
这施舍若是放到旁人身上自是天大的好事,可若是放在意浓身上便变了味儿来。
云侧妃现在所做的事,何曾不是意浓的曾经呢,她实在太清楚云侧妃的心思了。
见意浓始终望着地毯波澜不惊的模样,云侧妃藏匿在大袖下的手不免握紧几分,略带怒气道:“早知如此,当初不如不救。”
多可笑啊,成全自己美名的“好心之举”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云侧妃想着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冷笑,可是笑了之后却又觉得内心苦涩的很。
明明是该她兴师问罪,对方反倒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云侧妃似有一瞬间厌倦,摆了摆手对若兰说道:“本侧妃有些倦怠,你替本侧妃审问她吧。”
若兰一瞬间欣喜若狂。天知道她等的就是这一刻,为此她甚至做足了准备,为的就将碍眼的人,永远从自己的眼前清理出去。
若兰得意的勾起嘴角望向福兰道:“福兰你将事情原原本本道来,千万可别漏错了一句。”若是错了一句你自己掂量。
福兰连忙瞥向身旁的意浓,吞了吞唾沫,似有些迟疑。
片刻,福兰便将通报给侧妃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添加了着旁枝细节,令人听起来更生动些,她将自己亲眼看到的推脱举动,改为欲迎还羞,将意浓活生生塑造成了一个蓄意勾引,吃里扒外的贱婢。
说完福兰还忐忑的瞥了一眼意浓,见对方并未瞧着自己,才将心收了收。
毕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要哪头都不想得罪,那是不可能的,就只有让意浓翻不起身,自己才没有后顾之忧。
果然听完复述的云侧妃面色又惨白了几分,就连呼吸也有些吃力。
若兰眼尖,连忙上前一步抚了抚云侧妃的后背,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侧妃只听到复述都气的呼吸不畅,若是知晓花园遭了“意浓”的毒手,怕不是一气之下会病倒……想到这里若兰心中似有迟疑,迟疑自己这么做是否太过,但在看到意浓毫无愧疚的模样时,心中的嫉恨还是冲上了头脑。
“福兰,你是否还有事欺瞒侧妃?还不如实招来?”若兰厉声道。
忽然间点到自己的名字,福兰有一瞬间的慌乱,她咽了咽唾液,情不自禁瞥了一眼若兰,对云侧妃说道:
“禀侧妃,近日,花园无端出现大面积枯萎颓败,起初奴婢以为是普通的虫害,便用从前惯用的方式除虫,可是并未有效果出现,反而颓败更为严重,奴婢这才慌了神,忙去府外请教了花园大师,这才得知,是人为祸事……奴婢自知自己看管不力,不敢将事告知侧妃,只敢偷偷跟若兰姐姐提及…”
云侧妃听着面容有些扭曲,她连忙闭上眼睛平复了下心绪,半晌才睁开眼睛,声线不稳的开口道:“意浓为何要对花下手?福兰你可否给本侧妃一个理由?”
福兰便将事先编好的说辞道了出来:
“奴婢也不知为何,想来可能是奴婢平日里对她说话重了些,让她哪不高兴了…”说着她望向意浓放低语气,轻声道:“你若是对我有意见,也犯不着对花儿下手…那就是侧妃的心头宝…你这么做,岂不是将侧妃的心扔在地上践踏…”
云侧妃听着头疼不已,连忙抬手打断福兰的话:“本侧妃不想听你说这些话,你要是有证据,便直接拿出来,口说无凭,若是让旁院的人听见了,反倒要说本侧妃独断了。”
福兰惶恐间还要说些什么,便被若兰打断:“好了,福兰你先别说了,看看意浓可有什么话要说吧?”
众人这才将视线重新转向意浓,便见意浓面无表情道:“无话可说。”
若兰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可她还没有蠢到忘记在云侧妃面前装模做事,自己收敛了些后,语调平稳对云侧妃说道:“这意浓她…娘娘,这还接着问么?奴婢没有证据自然不好盖棺定论,可是她作为奴婢却对娘娘您没有任何敬畏之心,若兰心中实在是提娘娘堵的紧。”
云侧妃心中实在烦躁,就连若兰表忠心的话也没有听进二三。
她已经记不得那些与王爷有过一夕之欢的人最后都是些什么下场了,长期的备受宠爱,导致她连王爷对意浓是出于什么心思,都拿不准了。
她心底是觉得男人的宠爱会逐渐转移或消逝,所以她才急着想获得一个孩子,以在王府继续延续旁人无法撼动的地位。
可是这孩子还没个影儿,就被旁人踩上头顶了,“始作俑者”偏偏就是曾经许诺自己过一生宠爱的丈夫。
她到底该怨谁?心里止不住阵阵失落。
其实在得知耶律楚珖身上的暧昧痕迹时,她真的恨不得把意浓抓到所有人面前,把她浑身的衣服撕碎,还叫旁人看看,这不堪的模样,以及背叛她的下场。
可是,这样只会教后院那些野心勃勃的女人,平白的笑话。
笑话她,活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