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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七章 无声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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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接到老妈的电话,说她爸要来越城看她。夏雪感觉莫名其妙,还没到毕业季,又不是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再说了,夏雪在越城读了四年书,除了刚开学那天,全家人把她送过来,从那之后,夏雪爸就再没来过一次。
“他来看我?为什么呀!”夏雪惊讶地问。夏雪和她爸爸的关系很疏远,就连他要来看望夏雪这件事情,他都不会亲自告知,还要通过萍姐来转达。这几年来,夏雪和父亲之间的聊天记录不超过十条。
“我哪里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说要去看你,就让他去呗。”
“行吧。”夏雪无奈挂掉电话,告诉林星,他们准备请老爸去好一点的饭店吃饭。他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让他吃食堂吧。
本来约好中午十二点,在地铁口集合。夏雪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她爸。她急得打了个电话过去,她爸啰里八嗦解释半天,夏雪才搞明白,原来她老爸在地铁里迷路了,找不到出口,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人,就在地铁站里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绕来绕去,这不,都过去十分钟了,还没出来。
夏雪很着急,还有点生气,没想到曾经在自己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竟然会在地铁站里迷路,而他还是那么不擅交际,竟然不能找人求助。
等她老爸出来,夏雪一言不发,转头就走,她爸也沉默地跟在身后。她加快了脚步,林星早就在饭店里等着他们了。她把爸爸远远地甩在后面,过一会,她停下脚步,回过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奇怪,他怎么回事?走路一瘸一拐,比平时更加明显。她的父亲腿部有残疾,是小时候落下来的病根。但这一次看,更加明显,两条腿好像不一样长似的。夏雪脸发红,离他远远的,假装他们并不认识。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她也不让父亲去参加。她有着超强的自尊心,好面子,这一点像她妈。
到饭店,夏雪拿着菜单,很豪爽地点了好几个菜。她爸连连制止:“吃不完这么多,不要浪费。”
“没事,你难得来一次,还是多点几个吧。”夏雪说。她想张口问问她爸,为什么突然来看她,可她犹豫了几次,也没能问出口。
一顿饭几乎是在沉默中吃完。明明坐在对面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夏雪却找不到一个共同话题,什么话可聊的。
她的父亲本就沉默寡言,她的男朋友也不善言辞,在这种社交场合,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夏雪感觉活跃气氛的重担全部压在自己身上,这两个沉默的男人,实在是调动不起来。
她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林星,心中一惊:“他们俩在某些方面怎么有点像?不会吧,我曾经发过誓,绝对不会找像他这样的男人。但是……”夏雪不敢再多想,她希望这只是她的错觉。
这顿饭接近尾声,气氛终于变得稍微轻松点。大家都知道这场沉默即将结束,每个人又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夏雪简单说了说自己将来的工作,也说了说接下来的计划,她和林星会去九寨沟旅游。她的父亲点点头,对此没什么评价。
“吃完饭你直接回家?”夏雪问。
“我去沪上看你姐。”父亲说。
夏雪又一次感到惊讶,没想到她爸这次出行,不单是看望自己,还要去看她姐。不过也是情理之中,总不能大老远坐车过来,就为了吃一顿午饭吧。
送走了父亲,夏雪就给姐姐发短信:“我爸来看我,真是稀奇,更稀奇的是,他竟然还要去看你。”
“这有什么稀奇的,爸爸来看看自己的女儿,不应该吗?”夏雨觉得妹妹的话才让人费解。
夏雪才反应过来,爸爸和姐姐的关系,比她想象中更好一点。这种细微的差别,有时候她会忽略,但更多时候,她敏感的内心,还是能察觉到的。
“也许他只是想去看看大女儿,只不过是顺路,来越城看看我。”夏雪胡思乱想一番。真是奇怪,她以为自己并不在乎父亲的关爱,但她竟然会因为这些毫无依据的凭空猜想而不开心。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点那么多菜给他吃,我还费力地讨好他干嘛啊!”夏雪气急败坏地想。
过了好久,她还惦记着这件事情,她和萍姐打电话,又讲起她爸,吐槽他在地铁站里迷路的糗事,吐槽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怪样子。
萍姐在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了。
“妈,你怎么不说话呀?”夏雪笑嘻嘻地说。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是你爸不让我说的。”
夏雪一听,心里慌慌的,难道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吗?她感觉后背发凉,两腿发软。
“什么事啊?”
“你不是问我,你爸为什么要突然去看你和你姐姐吗?其实前段时间,他去厂子里帮人维修机器的时候,又一台机器摔下来,把他的腿压住了。”
“什么?!”夏雪惊呼一声。
“是真的,当时他以为自己要死了,还好他命大,只不过是一条腿被骨折了。他在家里躺了两个月,也不知道这两个月他都在想什么……总之他腿刚好,就去看你们姐妹俩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夏雪被隐藏在背后的真相惊呆了。她感觉很恼怒,萍姐怎么什么事情都瞒着不说。如果她早点知道真相,那天她对待自己的父亲,应该会多一点耐心,少一些嫌弃。不过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她不对,她这个女儿并不是很贴心。
“哎,你还不了解你爸嘛,他不让我说,说没必要告诉你们这些事情。”
为了赚钱供养自己读书,父亲在工厂里维修机器,干着又脏又累的活,拿着微薄的薪水。而她在象牙塔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依然不知足,还时不时抱怨父母给的生活费太少。那一刻,夏雪很愧疚,她只希望自己早日独立,减轻家庭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