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后半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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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白日异相，彻底推翻了人们对地球、对宇宙的认知。
地球的自转与公转，白天与黑夜的形成，这是孩子都知道的。可是，在这一天，这个认知被打破。
宏大如斯的异相，人类已知知识已经无法解释。亿万人的亲眼目睹，它真实呈现在眼前。
世界末日，难得的众口一词。
推背图、玛雅预言又一次占据人的视线。
与这样全人类的恐慌相比，袁朗的一点小麻烦可说不算是麻烦了。
张动在眼前消失，袁朗打报告给上级，他在报告中详细叙述了消失的经过。
既然白日能够出现异相，那么失踪一个人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本来是这样。
如果没有另一份举报信的话。
在举报信里，有着和袁朗同样的详实，又有不同的侧重。在嫌疑人自首第一时间到来，遣散众人单独审讯嫌疑人，要求关掉监控，与嫌疑人共处一室无人知道谈话内容，而且嫌疑人失踪事件恰好是短暂的黑夜——最混乱、防守最薄弱的时刻。一切拼凑在一起，就不那么象是巧合。
更象是刻意为之。
而一这一切的矛头，指向袁朗。
“你是不是要求把监控关掉？”
“是。”
记不清是第几次被问到。袁朗兴致缺缺地回答。
他不打算辩解，因为知道辩解也无用。
在关禁闭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考，不是引起亿万人恐慌的黑夜。这样轰动的事，会有千千万万人想，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审讯张动时所做的，才是实实在在需要他
遣散其他人员，关闭监控。
这种明显的失误简直不像他做出来。
在打报告时，袁朗已经在反思，究竟是什么让他做出这样失误的判断。
时至今日，袁朗终于找到会让他一反常态的主因，是吴哲。
吴哲仿佛一只手，推倒他生命中的多米诺骨牌，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
伸手抓一抓短短的头发，袁朗叹了口气。
这段日子，他所见所听，全部超出他认知，甚至有些彻底推翻了他对世界的认识。而这一切，都是从吴哲的出现开始，他有种直觉，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可是，他为什么要为吴哲做这些？他不想更多人知道吴哲，不想就这样将他暴露出来，即使他一直怀疑他。这是为什么？
袁朗对自己问了又问，他突然感到迟疑，自己一定要知道答案吗？如果……这个答案并不是自己希望的呢？
至于他眼下的处境，袁朗并不担心。事情没做过便是没做过，洗脱嫌疑还他清白不过时间问题，或早或晚，他总会回家。
不过话说回来，关于那份举报也是疑点多多。
袁朗并未亲眼见过举报信，但从讯问中也可以摸索出一点线索。
他被问过的问题里，要求关闭监控和遣散他人，这些他都没避人，被知道了不奇怪。但是有个问题很奇怪，问他是不是在张动自首后第一时间赶来警局。
那一天他分明接过电话才敢去警局。
回想下当天的情况，那时他刚接过C3的电话。而这一通电话，寥寥数句就挂断，他只是告知自己张动自首的事实，但关于他本人，他什么都没有。
当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今想来，的确十分可疑。
电话很可能不是哪个警员打给他。或者，是某个警员打给他，事后却不再承认。
如果真是这样，那必然有幕后主使。是吴哲，还是另有其人？
不管这个人是谁，毋庸置疑，他的实力已经渗透进来。袁朗相信，那个人绝不会只是让自己关禁闭这么简单。
下意识把手送到嘴边，这才意识到手指间并没有夹着烟。
瞄一眼垃圾桶，袁朗无奈地笑了下。身上最后一根烟昨晚已经被他吸掉。至于空空如也的烟盒，它已经被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伸手摸了摸床头的按钮，袁朗思索了不过几秒钟，终于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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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被牵着鼻子走的，远不止袁朗一个人。
吴哲站在讲台上 ，侃侃而谈。
他面带微笑扫过在场听众的脸，直到看到齐桓，他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复原。
吴哲飞速转过身，手指拨动着耳麦上的按钮：“成才，有情况。”
跟着他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解。
只是在成才出现在现场事，眼光貌似随意地瞄向齐桓坐的方向。
当成才从侧门进入会场，齐桓已经注意到，但并未多理会。
不得不承认，这个吴哲所讲内容蛊惑性十足。
但这并不算什么本事，随便扒拉一个传销人才都做得到。真正令齐桓吃惊的，是吴哲预测了五月二十七日的黑夜。
这不能用单纯的巧合来解释。当然，也不可能存在作弊。
至少齐桓想不出，一个人怎么有本事改变天象，或者，他怎么能欺骗过数亿人的眼睛。
“要出去谈吗？”成才弯下腰，微笑着问齐桓。他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装裤、白衬衫，笑容也标准得象个服务生。
“不，我打算听完这一场。”齐桓还以同样的微笑。
成才拉一把椅子坐下：“我坐一旁，相信你一定不会介意。”
齐桓不置可否，他转过头看向正前方。
“你抓过麻雀吗？”
“嗯？”这话题太跳跃，齐桓不明就里。
“看样子你是没抓过吧？”
成才笑着，桃花眼弯成一弯弦月，清清楚楚映出齐桓的脸。他笑容看起来如此无害，嘴角边还有两点梨涡若隐若现。
齐桓垂在身侧的手缓慢抬起，轻轻搭在自己膝盖上。那是一种近似动物的本能，感觉到未知的危险。
成才对此视若不见，他翘起的腿在空中晃来晃去：“看来是真没抓过了。我从前还是抓过的，下过大雪，扫除一块地，撒上一把大米，再不然有玉米粒也是好的。在上面扣个箩筐脸盆之类的，支上个木棍，绳子一头栓木棍上，另一头拽手里。等着麻雀落下，只要一扯绳子，都成了瓮中之鳖了。”
成才一面说，一面饶有兴致地盯着齐桓的脸：“不过呢，我最初总是抓不到，通常不等木棍倒下，麻雀都扑腾扑腾飞走了。就是抓到，也只有寥寥几只，比不得别人一抓就是一小群。
后来我就开始琢磨，为什么别人能抓得那么多？琢磨多了，我才发现，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就是要耐心。我就是不够耐心，麻雀落下了就扯绳，自然是扣不到几只的。真正抓得多的，都是等着麻雀进入中心地带才下手。
此后，我一直把这个道理记在心里。做什么都不能操之过急，总要等着猎物真正进入陷阱了才好动手。若是心急了，也许才踩到边缘就收网，那恐怕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成才仿佛是累了，叹了口气：“你说我的道理是没错吧？”
他话未说完，齐桓已经出手。成才、吴哲，这两人在他眼里，是有些神鬼莫测的，因此他一开始就打算下狠手。这一出手，至少要卸下成才一只胳膊才算完事。
与此同时，大厅四周的门悄无声息地自动关闭。
在齐桓记忆里，这里的门只是普通的防盗门。因此他迟疑一下，不知该不该趁机出去。
只是这几秒钟的停顿，已经足以要人性命。
一只微型手枪精准地抵在齐桓额头，成才的手指勾着扳机，但没有立即开枪。
“你觉得，是你出手快还是他扣扳机更快？”
不知何时，吴哲已经走到两人身边。
头顶吊灯开了，白得炫目，照得人头晕。
齐桓眼角余光扫过四周，大厅人走得一干二净，就剩下他们三足鼎立。二对一，他不占优势。如果就此放弃，恐怕就真没活路。要是拼一下，说不定还会有绝处逢生的可能。
“我只是想找你谈谈。”吴哲拉把椅子坐下，相较齐桓与成才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平静得过分。
“谈，谈什么？”齐桓脸上毫无表情，实际上已经蓄势待发。他经历过许多状况，处于生死一线，但这一次最憋屈。虽然吴哲和成才神神秘秘，但齐桓总以为他们是如来佛手掌中的孙猴子，跳不出五指山，翻不出大风浪。哪里想到居然会阴沟里翻船。
深吸一口气，齐桓冷静下来，思路随之清晰。他的确太急于求成，才会大意着了他们的道儿。
这都是因为袁朗不在。
“枪放下吧，成才。”吴哲双手叠着搭在椅子后背上，下巴抵在手背上，笑眯眯望向齐桓。
冷冰冰的枪口从额头移开，齐桓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对方如此笃定，要么是艺高人胆大，再不然，只能是有着万无一失的准备。
“你去过八院，见过吴瑶，那就应该知道我的事情。成才和我一样，你觉得你的手段对我们会有用吗？”
齐桓不说话，只是专注地听着。看样子，吴哲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可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这是变相承认他们不是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后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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