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公主》阿忞

52、礼尚往来

　　静院内，赵靖瑶放下手中的茶碗，在火炉上微微烤了烤手，淡淡的看向杨妹儿和李柔，这两人，一个面带得意，一个面色沉重，一个像是来看戏，一个更像是来兴师问罪，只是，两人的角色似乎颠倒了，本该来兴师问罪的人却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看戏神色，而本该是事不关己的人则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有趣!
　　“怎么？几日不见，两位连府里的礼规矩都忘了吗？”
　　“妹儿见过王妃！”赵靖瑶话音刚落，杨妹儿便乖巧行礼，李柔却是不顾礼节的盯着赵靖瑶，眼中微微含着怒意。
　　本该生气的人却乖巧的行礼，原本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却怒视她，有意思！赵靖瑶与李柔对视，无视她眼中的怒意，随性一笑：“李侧妃既是贵人多忘事，本宫可以提供免费教习。”
　　“不必了，李柔虽出身小官小户，却也懂得洁身自好，不像有些人，虽出身富贵之家，却当街搔首卖弄风姿，自毁清誉！”
　　赵靖瑶眉心一挑，了然问道：“李侧妃这是在向本宫暗示什么吗？”
　　“是不是，王妃心中比谁都清楚！”她爱王爷，绝不允许任何人挡在他们中间，公主又如何，外间传闻平阳王与王妃恩爱非常，鹣鲽情深，哼，一切不过做给世人看的罢了，王爷紧张这女人，也不过是因为她还有那么点作用，王爷举兵日，就是她人头落地时。
　　“本宫不清楚！李侧妃有话不妨直说！”
　　哼，不知羞耻，做下那等丑事与青楼女子何异，枉她还自持出身高贵。李柔不屑的看赵靖瑶一眼，并不言语。
　　赵靖瑶站起身，走到李柔身边：“李侧妃既然无话可说，那本宫可要说道说道了。”
　　“你要说什么？”
　　“听说我家云汐在几日前不小心打了侧妃最为珍爱的的花瓶？”这女人，本想着她是穆煜心中的“无价宝”放过她一次，不想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就怪不得她算旧账了。
　　“是，那花瓶是王爷赏的，妹妹珍视的紧，如今被那粗手粗脚的贱婢打破，实在是可惜了，不过这件事姐姐也不必歉疚，那不懂规矩的贱婢，妹妹已经替姐姐教训过了。”
　　赵靖瑶轻笑：“话虽如此，只是，我的人，你凭什么教训？”
　　“凭我是这府里的侧王妃，也是她的主子！”
　　“是吗？”赵靖瑶转身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递给李柔：“这么说，本宫应该谢谢你了！”
　　“不敢，教训不懂事的奴才也是妹妹分内的事！”
　　“你这话倒是在理，一杯茶水，算是代我家丫头感谢你这个主子给的教训！”
　　李柔看着赵靖瑶，并没接她手中的茶碗。
　　赵靖瑶轻笑，微微松手，茶碗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随后故作吃惊道：“李侧妃不领情也就是了，何必要打了本宫的杯子呢，这可是皇上御赐的上乘白玉杯。”
　　李柔不屑的道：“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妃不会以为这屋里的人都是瞎子吧。”
　　“自然，旁观者的眼睛是雪亮的，杨侧妃，你说是不是？”
　　“回王妃，妾身什么也没看到！”杨妹儿俯首低眉，态度甚是乖巧。
　　见杨妹儿如此态度，李柔气恼，赵靖瑶则是脸上的笑意更甚，笑问杨妹儿身后的徐妈和两个婢女：“你们呢？”杨妹儿今日倒是令她刮目相看，骄横小姐也开始学会使用计谋了，只是，想要一石二鸟，还欠点火候。
　　徐妈急忙俯首作答：“回王妃，奴婢们什么也没看到。”
　　得到回答，赵靖瑶看向李柔身后的两个使女，笑道：“至于你们两个，你们是李侧妃身边的人，即便是亲眼所见，却也不能作为证据，正如我家的两个丫头，她们看到的一定是李侧妃打碎了玉杯，而你们，看到的一定是本宫亲手打碎的玉杯，各执一词，终是没有结果，看来只有杨侧妃和她身边的人是最好的证人了。”
　　李柔看向杨妹儿，见她低头不理会自己，心道杨妹儿是因为上次被教训，心中忌惮赵靖瑶，不敢说实话，只在心中鄙视了杨妹儿一番也没多想，再者，因为她知道穆煜留下赵靖瑶的用途，并不认为赵靖瑶能将她怎么样，况她的确没有打破杯子，所以心中并无畏惧，反而怒瞪赵靖瑶问道：“你什么意思？”以为王爷真拿她当王妃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王爷是不可能让仇人之女做王妃的，她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能将她怎么样，王爷是在意她还是更在意这个祭旗的引子。
　　“没什么意思，犯错要受罚，这是本宫从李侧妃那里学到的，我家丫头不小心打破了李侧妃的花瓶，李侧妃罚她下跪两个时辰，侧妃现在打碎的可是皇上御赐的上好白玉杯，比起你的花瓶不知名贵多少倍，本宫就吃点亏，我家丫头在秋月院跪了两个时辰思过，也请李侧妃在我这静院跪上两个时辰反思反思吧。”
　　“你休想！茶碗明明是你自己摔在地上的，你休想诬赖我！”
　　“我诬赖你？呵！你有什么证据？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本宫劝你还是慎言的好！”
　　“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杯子是你打破的，明明是一般的瓷杯，你却说是皇上御赐的白玉杯，王妃如此颠倒黑白就不怕遭雷劈吗？”
　　“怕，但这雷若是劈下来未必就落在本宫头上，李侧妃都不怕被雷劈，本宫又有何惧！”
　　“你！”李柔气恼，怒极反笑：“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没想到堂堂公主竟是如此的不分黑白，颠倒是非。”
　　“礼尚往来，对李侧妃，本宫理当如此！”谁的地盘谁做主，这个时候是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她就是诬陷了，就是把瓷杯说成玉杯了，知道又如何？看到又怎样？她今天就是要把这份“礼”还回去，而且是如此的“光明正大”。
　　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敲，即便她是个寻常女子，却也要做个有仇必报的寻常女子。
　　“哼，如此看来，公主认为在鸳鸯桥边与人调情也是理所当然了！”
　　赵靖瑶轻笑：“李侧妃，本宫告诫过你，没有证据的事情要慎言，污蔑本宫的罪名你可担得起？”
　　“污蔑？有人亲眼所见，道德公理不是公主一个人说了算，大家的耳目是清晰的，饶是公主再如何巧言善辩，也难洗清自己。”
　　“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人呢？”
　　“杨侧妃！”李柔看向杨妹儿，消息是这蠢女人得到的，这女人最清楚。
　　李柔一向看不起杨妹儿，认为杨妹儿是有头无脑的蠢女人，然而，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她并不比杨妹儿高明多少。
　　“额，什么事？”杨妹儿见李柔和赵靖瑶一见面便相互针对，心中正在高兴自己的计策成功让两人掐上了，即便不是两败俱伤，也会有人伤筋动骨，忽然听到李柔喊自己，故作无辜状。
　　李柔见杨妹儿这个时候还在装糊涂，语带讽刺：“杨姐姐如此失神，可是想起当日被公主调教的事情？”
　　被人揭短，杨妹儿也不生气，只见她温柔一笑，轻言细语：“妾身有错在先，王妃姐姐不计身份，能够亲自调/教，妾身心中感激，理应时刻谨记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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