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公主》阿忞

43、命运之变

　　寅时左右，织锦被外面的鞭炮声惊醒，发了会癔症，拍了拍脸颊：“起床了，起床了！”昨晚云汐和赵靖瑶醉酒，今早能起来做饭的也就只有她了。
　　听到织锦起床的动静，云汐揉着还有些微微作疼的头，小声问道：“织锦，什么时辰了？”
　　“大概寅时快过了！云汐姐姐，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公主还没醒吗？”
　　“没有！”织锦看了眼在一旁床上睡着的赵靖瑶，想起昨晚赵靖瑶对穆煜发酒疯的情形，轻笑了下，顿时来了精神，身子向云汐那头趴了趴：“云汐姐姐，你昨晚醉了便老老实实的睡觉了，可是有人却不一样。”
　　云汐亦向赵靖瑶的床上看了眼，回想起昨晚的场景，她似乎看到王爷来了，眉头微皱了下问道：“昨晚，王爷来咱们院了？”
　　“恩！”织锦点头如捣蒜，同时带着极大的兴趣：“云汐姐姐，你可是错过了许多精彩。”
　　“什么精彩？”
　　织锦又向云汐靠近了些，低声道：“昨晚，我可是听王爷亲口说，咱们公主是他的王妃。”
　　云汐不说话的望着依旧沉睡的赵靖瑶，心中替她高兴，希望王爷真的是发现了公主的好。
　　织锦和云汐穿戴整齐，织锦靠近云汐低语：“云汐姐姐，公主今日怎么睡的如此沉，难道是喝了酒的缘故？”
　　云汐也觉着奇怪，若是往日，只要她和织锦起床，公主都会醒来，尽管她们已是把起床的动作放的很轻很轻了，公主本身的睡眠就很浅，可是今天……云汐靠近赵靖瑶的床，微俯身轻喊了声：“公主！”
　　赵靖瑶没有回应！
　　“公主？”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应声，只觉她的呼吸十分的沉重。
　　“公主？”云汐连续喊了几声，赵靖瑶只微微动了下，仍没有醒。
　　云汐心下生疑，见赵靖瑶眉头微锁，面色泛红，伸手覆在她的额上，心中大惊，忙道：“织锦，不好了，公主额头发烫，一定是着了风寒。”
　　“那怎么办？”听说赵靖瑶生病，织锦只觉手足无措，一时没了主意。
　　云汐冷静吩咐：“你先去打盆水来！”
　　“哦，我这就去！”织锦不一会就打来一盆冷水，把毛巾在冷水中泡了泡，拧干递给云汐。
　　云汐接过毛巾在赵靖瑶的额头上轻轻擦拭，来回十多次，赵靖瑶的额头摸上去依然烫人，云汐站起身把毛巾递给织锦：“你照我刚才的样子帮公主擦拭，我去请大夫！”
　　“云汐姐姐，这大过年的咱们去哪里请大夫，还是先把公主的情况告诉王爷吧。”
　　“恩！”云汐答应着便离开了房间，织锦一边为赵靖瑶擦拭额头，一边抹眼泪，这大过年的，公主怎么就得风寒了呢，都是她不好，昨晚骗公主喝了那么多酒，公主一定是不胜酒力得了风寒，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织锦越想越是自责，善良的小丫头把赵靖瑶得病的病因完全拦在自己身上了。
　　云汐寅时三刻夜色尚深时离开静院，天大亮的时候还没有回来，织锦等的焦急，跑到院门外望了几次，仍是没有人影，眼看着赵靖瑶躺在床上一直不醒，额头摸着也是越来越烫，织锦趴到床上搂抱住赵靖瑶哭泣：“公主，云汐姐姐还没回来，我该怎么办？公主，你不要再吓织锦了，织锦求您醒来好不好，织锦以后再也不敢骗公主了，公主，只要公主醒来，怎么罚奴婢都可以……公主……”
　　大雨滂沱，雷电交加的夜晚，赵家古宅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有人去书房报喜：“老爷，老爷，大太太生了，是位小姐，恭喜老爷，恭喜大少爷！”
　　“恩！”坐在书桌后的老者淡淡的回了声，然而站在一旁的四十多岁的男子听到妻子给自己生了个女儿，心中甚是高兴，虽然碍于老者只规矩的候着，但面上喜悦难掩。
　　老者沉默的看了眼长子，有些无奈的摇头，拄着拐杖走出了房间，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过于懦弱，一个过于鲁莽，皆不能接手赵氏集团，三个孙子也都资质平平，他竟是在子孙辈中找不出一个接班人。
　　产房内的人见老者进来，皆恭敬的退在一旁，刚出生的女婴在母亲身边躺着，闭着眼睛，似是没有发现她已经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父亲！”女婴的母亲见到老者欲起身，老者向她摆了摆手，老者身边的儿子走到妻子床前，无声的握了握她的手，以此传达他对妻子的爱和感激，放开妻子的手，男子温柔的抱起女婴走到老者面前道：“爸，您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老者拉着女婴的小手看了看，脸上带着希冀道：“如男，就叫她赵如男吧。”这女孩是他赵家最后的希望，希望她有别于她的父辈和兄长。
　　父亲这是把一生的希望寄托到了这个孩子身上，可她只是一个女孩……男子向妻子望了眼，只见妻子半起着身子有些紧张的望着他，心中无奈，面上带着苦笑：“儿子替如男谢父亲。”
　　转眼过了三年，当年的女婴在父母的悉心呵护下长大了，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老者的书房，跟在她身边的赵靖瑶大喊：“不要去，不要进去，不要进去！”
　　赵靖瑶急切的拦在小女孩前面，可小女孩穿过她的身子，还是走进了书房，从此后小女孩便告别了古宅舒适温馨的生活，被迫离开疼爱她的父母，走进深山无人之地，开始她非人的噩梦生活，所有的改变只缘于她走进书房好奇的拿起一颗白子放到棋盘上，无意中解了老者的棋局，这误打误撞的举动给了老者希望，决定将她培养成赵氏集团下一任接班人，一个冷血无情，既能接手赵氏集团的生意，又镇得住各分部帮会头目的机器。
　　“妈妈，妈妈……”任小女孩如何呼喊，抱着她的男子就像一个石头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把她塞进车里，车子越行越远，远离了古宅，驶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漆黑的古堡内，只能听到老鼠的啃噬声，虫子的哀鸣声，小女孩哭喊无望后哆嗦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恐惧的听着这些陌生的声音，直到黎明才有人来，可来人什么话也不说，只在她面前放了一小碗白米饭后便离开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离开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到这样一个地方。
　　房外又有了脚步声，小女孩抬头，看到来人猛扑到他身上哭求：“爷爷，爷爷，我害怕，你带我去找妈妈，我想妈妈……”
　　老者将小女孩的手掰开，面无表情的将她推倒在地，冷冷的吩咐：“从今天起，这些人就是你的师父，他们身上的本领你要一个不落的学会，否则，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你母亲。”
　　小女孩躺坐在地上，眼中蓄满泪水，望着突然变得非常陌生的老者，委屈的喊道：“爷爷！”
　　“不许哭！”老者严厉喝令，小女孩吓得哆嗦，忍着眼泪有些惊恐的望着老者，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爷爷，她不明白，那个时常将她抱在膝上亲昵的爷爷，为何突然间变得这么严厉，变得这么陌生。
　　“从今天起，你要跟着他们学习，我每隔三个月会来查看一次，你若想见到你的母亲，就跟着他们好好学习。”
　　小女孩含着眼泪打量老者身后的一群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胖也有瘦，男人有好看的，也有丑陋的，女人有风情万种的，也有看似柔顺和善的，但对她来说，全都是陌生人，小女孩望着老者问道：“是不是我学会了他们身上的本领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是！”
　　“好，我跟他们学！”小女孩从地上爬起来抬起胳膊抹掉了眼中的泪水，从此开始了她的“学习”生涯，白天扎马步练身板，晚上识文断字，一天只有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累极了，小女孩有时扎着马步便会睡倒在地上，被教习的老师看到，便是一顿藤条，黑夜中，小女孩常常蜷缩在墙角哭泣，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生活一下子从天堂到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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