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雪奈失忆后》沈辛夷

15、记忆是最不可预料的意外

　　断断续续做了很多天噩梦一般，雪奈有些困倦地打着哈欠。她还是会忘记梦到了什么，但是一入睡又不由自主地跌入梦境。

　　她现在已经不会在醒来的时候哭到无法自控了，伴随着梦境而来的那种刻骨的疼痛也习惯了，只是每次都会大汗淋漓无力地躺在原地看着被微弱的光线笼罩着的天花板。

　　石板已经离开了她的精神空间，系统也醒来的时间长了许多，她应该说一声谢谢的，但晴明告诉她这是她应得的报酬之一。

　　那天听到的彭格列仍然没有成功过来拜访，听说是被各种突发状况拦在了横滨。

　　最后，雪奈反而现在吠舞罗见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那人一身沙色风衣仍然缠着绷带，他坐在那里一只手支在吧台上撑着下巴，那双鸢色的眼睛里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亮光。

　　已经长成大人的样子了啊……红发的少女这样想着，记忆里那个一身黑衣有些沉郁的少年形象渐渐淡去，像被一缕风抹过痕迹。

　　“这位美丽的小姐～要和我一起唔唔唔……”太宰治话没说完就被刚刚赶到的人捂住了嘴，他一秒变得可怜兮兮的表情，甚至连那双好看的眼睛都神奇地泛起了雾气。

　　雪奈忍不住笑了笑，捂住太宰治的嘴的人是一个金发的男人，那人一身气质让她想起了那位银发的剑士社长，于是她向那人点了点头。

　　“代我向贵社社长问安，国木田君，”红发的少女这样说着，表情极为温柔，“还有名侦探大人，希望他不要计较当初的不辞而别。”

　　“他早就不生气了，”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国木田独步的手，他端着一杯琥珀酒晃了晃，浅金色的酒液在迷离的灯光下折射着梦幻的光，“不过你之前欠他的点心，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哦～”

　　气氛又沉默下来，雪奈仍然温柔地笑着，但她毫无脾气地应了一声好。

　　“你……要去看看蛞……中也小矮子吗？”太宰治终于还是问了一下，他一口喝完那杯酒，语气也变得有些幸灾乐祸起来，“那个小矮子这么多年了就没长高过了，哈，果然□□是个压榨下属的黑心地盘吧……不过，他很想你，很想很想……”

　　句尾的转折有些低沉又沙哑，雪奈看着有了些醉意的太宰治，她看着那双从来都不掩饰情绪的眼睛，手颤了颤还是在他头顶揉了揉，“我也很想你，阿治，当然，也很想中也……”

　　被摸了头顶的男人明显一僵，把脸埋进臂弯模糊地嘟囔着什么口不对心的话。

　　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些胆小啊，红发的少女近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最后，雪奈并没有答应太宰治对她的邀请，说她是逃避也好，至少她现在还无法处理好忽然多出来的那些情感，像是要让她窒息的深海。

　　置换了身份一般，太宰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每天都会突然出现在吠舞罗里。

　　有时候还会兴致勃勃地邀请雪奈出去玩，像只黏人的猫猫撒娇地喵喵叫着在给喜欢的人类展示软乎乎的肚皮想要讨一个摸摸，被拒绝了也只是像被雨淋湿了毛皮一般缩在一旁，看人的眼神失落到让人不敢对视。

　　雪奈终于还是不太忍心，答应了一起去玩的请求。

　　东京是一个现代又繁华的地方，街上的路人们像是被模糊了面容，雪奈一直到察觉到太宰治握住了她的手之后，才发现原来她在发抖，不明缘由地颤栗着恐慌着。觉得这个世界空洞又虚假的想法，止于她和太宰治十指相扣的手，和带着雨后初霁的清晨般的浅淡冷香的怀抱。

　　香味很好闻，她忍不住像小狗一样多嗅了几下，那样的冷香里还藏着极为浅淡的烟草和硝烟味道。头顶传来闷闷的笑声，声音极轻，却连带着那片胸膛都震动了几下。

　　雪奈脸色微红想要挣扎，但太宰治却先一步放开了抱着她的手，还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如果害怕的话，小雪奈可以抱住我的哦～”

　　雪奈的脸更红了，她偏头有些恼羞成怒，“我才没有害怕！你怎么总是这样！”

　　太宰治看着这样说着反驳的话，手却紧紧地握住他的再也没放开的少女，鸢色的眼中泛起像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往事一般的柔和。

　　啊呀，真的太好了，神明小姐还是这样温柔又心软呢……

　　在这边出完差的太宰治最后还是被忙完交接的国木田独步捉回了横滨，雪奈还是拒绝了去横滨的邀请。送人离开那天，少女没有看鸢眼猫猫一秒失落的神情，狠心留在了东京。

　　“为什么不去？”安娜扯了扯少女的袖子，神情有些不解，“是在意的人为什么要拒绝呢？”

　　雪奈笑了笑，她伸手摸了摸安娜的头发，“安娜还小呢……这个世界的羁绊，并不是因为重要所以连拒绝都不忍心的，正是因为是重要的、放在心里的人，所以更要学会拒绝啊。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让人心存幻想的……”

　　安娜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银发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一眼又瘫在沙发上的红发男人，然后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就安静了下来。

　　雪奈在吠舞罗又宅了几天，终于听到了从青组那边传来的彭格列十代目已经造访的消息。

　　少女手中未完成的御守有微光闪了闪，然后燃成了灰烬。她闭上眼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天她其实想起来了，在系统完全修复好之后，她的记忆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什么？奈酱要去八原？”最先问出声的反而是十束多多良，他有些惊讶的样子，但随即看了一眼周防尊，“好呀，我们可以去八原旅游一次！正好king最近都没什么事吧？”

　　“我是说，”雪奈忍住又要叹气的冲动，她最近想要躲出去就是因为这个，整个吠舞罗都好像知道了他们的王对她的心思，虽然那个男人确实没怎么想遮掩，但是这样明显又不明显的助攻，她真的不好直接去对周防尊说拒绝，“我想一个人去一趟八原，一个人去那里散散心，顺便去看看以前见过的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有些在意他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