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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黑羽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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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正好是修卷课。
所谓修卷课，就是讲一下过去数千年来整个修仙界的大事。
修卷课的老师一向是石老师，但是没想到这天居然是南杉信前来代课。
宁安抬头看了看一袭白衣站在讲台上的南杉信，此时午后的阳光正照射在他身上，窗外的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圣洁的光芒。
有的人静静站在那里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水墨画了。
宁安心下一动，真的好看，周围也传来了一致的惊艳之声。
南杉信的皮相当然是极好的，如果她没有记错，余青青的八卦记事簿上，他的皮囊可是排到了修真界一百美人的第三十三名。
南杉信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众人安静，随后他顿了顿，扫了一下课堂上的同学。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似乎也看了自己一眼，心下有些虚，暗道自己一般都是好学生，他应该不会刻意暗示自己，可是为什么总感觉有种被盯着的感觉。
宁安还来不及多想，南杉信温润的声音就出来了，“今天我们来讲一下黑羽族。”
关于黑羽族，宁安以前也确实有所听闻。
相传在很多很多年前，有一只修仙的门派叫做黑羽门，里面的门人都是黑羽族，这个族群都是修仙的好资质，有好多门人都已经突破了金丹期，离大道不远。
但是他们族人生长在蛮夷之地，缺少自己的礼仪教化，所以黑羽族人生性狠辣，一向睚眦必报，特别记仇，与中原的修仙门派摩擦频繁。
后来因为某些小事情，两方发生了大战。黑羽族人虽然武力值强大，但到底是寡不敌众，被中原修仙门派打败了，死伤惨重。逃走的黑羽族人不甘被打败，竟然荒唐到与魔族达成合作，将魔族瘟疫引入修真界和人间，犯下大错。
最后修真门派联合起来用圣器修补了结界，才镇住了瘟疫。随后，修真盟众长老设下法阵封印了黑羽族人，并将他们驱逐到灵力枯竭的苦寒之地——荒月草原。
黑羽族人从此寿命都不过百，灵力稀薄，且终生不可离开荒月草原。
穷山恶水，日子过得可想而知了。听闻当年黑羽门三千门徒，到百年之前，还存活于世的不足三百。
南杉信缓缓讲述着这些百年前的往事，面色平静，抬手幻化出了一个幻境画面，里面正是当年黑羽族人生活的情况，里面的画面栩栩如生。
宁安看了之后非常佩服南杉信的幻术，这画面真的是幻化的非常细节，普通的修士不过只能幻化出一个虚影，讲述一下基本的过程和大致的人物轮廓。
而南杉信结下的这些幻境，却是连头发丝那样的细节都幻化的非常逼真，里面的风俗衣着，物品也都是看起来也颇具异族风情。
正当宁安感慨之时，画面居然还来了几个近景，几张令人惊艳的脸一一闪过。
众人又是一片惊艳之声，这几个黑羽族人，不论男女，实在是貌美异常，按照现在的美貌排行榜，这几个随便就可以进前一百了。
颜值即正义，无论在哪个时代，美貌都是一种奇妙的筹码，人心会不自觉地偏向那一方。
果然，有不少人发出同情的声音，“太可怜了，也许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是不是有苦衷。真的长得俊呀。”
“你们女子就是心软，这黑羽族人生性野蛮，当年杀了多少正道修士，与魔道勾结就是最大的问题。”律太簇高傲地哼道，“真受不了你们这群好色之徒。”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当年是有误会，其实是黑羽族人被逼迫，才被追杀。
有的人说就算是有错，封印了这么多年，祸不及妻儿，也该有个赦免期。
有的人说黑羽族人生性刁蛮，即使被囚禁之后，也不悔改，悄悄打破结界想再次将瘟疫放入人间。
南杉信收起了画面，扫了一眼下方，大家立刻安静。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南杉信看起温和，宁安却总觉得他骨子里有一种严厉。这样的东西不像是一个从小生长优越的仙二代所有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她觉得他可没有他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看这样子，大家也时常会被震慑到。
他无意识的敲了敲桌面，继续开口，“百年前，黑羽族人发出求救信号，说是荒月草原发生了一种瘟疫，请求外界帮助。中原修仙门派虽然囚禁了黑羽族，但是还有监管之责，他们派出了三名医修前去查看，一方面是查看黑羽族的疫情，一方面是修补荒月草原的结界。”
讲到这里，关山月冷道：“想来定是那荒月草原生活寒苦，黑羽族人想借此机会打破结界，一举逃入凡间。而且以他们区区几百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动摇结界灵力，必然是其中有人又与魔族达成了勾结，想利用这个机会再次打开魔界和人间的通道。”
律太簇点头同意道：“没错，正道联盟肯定也已经识破了诡计，所以只派了三名医修去，而且这三名医修的使命恐怕不仅仅是救助黑羽族人吧。应该是想看看他们是否又有异心，必要的时候不在乎舍小保大。”
南杉信点了点头，声音仍旧平静如波，“那确实是黑羽族的阴谋，当时黑羽族全族只剩下三百余人，魔族找到一丝荒月草原和魔界的缝隙，将瘟疫魔气从那里放入了荒月草原，整个黑羽族人几乎是一夜之间被染上了瘟疫，边地苦寒，黑羽族人只剩下一些老幼妇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魔族威胁他们引诱正道打开结界，否则就会灭掉黑羽全族，当时的黑羽首领不过是个少年，他虽然看破是魔族的借口，但是碍于灵力稀弱，只好与魔族达成交易，以换取喘息的时间。”
“后来三名医修来到了荒月草原，三人立刻就看出了魔族的阴谋。但是三人陷入了两难。魔族的瘟疫魔气，附着在三百个黑羽族人身上，要彻底消灭魔气，防止瘟疫蔓延，就必须杀掉这三百个黑羽族人。但是剩下的三百黑羽族人，大多数是不过二十岁的少年人，要不就是年迈的妇孺们。三名医修一时产生了分歧。”
南杉信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要不要为了救天下而杀掉三百个黑羽囚徒？”
此话一出，满座具惊。大家都忍不住停下来思考，半晌大家有人小声道，那当然是舍小保大。
南杉信低头微笑，随即抬头看着众人道，“大点声，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律太簇道，“大道无情，作为修仙人要大局为重，自然是应该杀掉这三百个黑羽族人，如此才可以阻止瘟疫蔓延。”
律姑洗和莫不冉抢着说道：“我觉得还是太残忍了，有没有别的办法。”
两人见对方都争着当白莲花，互相看破了小心思，给了对方个鄙视的眼神，都没再说话。
南杉信倒是没有不悦，只是含笑又将众人的表情收进眼底。
看到宁安的时候，她正在发呆，其实她无心这样的事情，只是在想食堂今天好像有她最喜欢吃鱼香肉丝。
“待会儿食堂吃鱼香肉丝，你是在想这个吗？”耳边忽然响起南杉信近在咫尺的声音，她抬头看见他平静的脸。
吓得立刻站起来，众人又一副看好戏的眼神。
“你说说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南杉信退了两步，宁安只到他胸口，不过退两步，到是可以看见他的表情，看不清喜怒，只是感觉脸色很苍白。
她这才回过神来，结合余青青和卢胖子在一边给的提示，大概猜出来他们刚才说的题目。综合刚才可能的两种答案，她决定还是用中庸之道来糊弄过去。
她故作沉思状，然后抬头直视大师兄的眼睛，用最真诚地眼神试探的问，“按理来说是应该都杀掉的。”她感觉到他的脸色白了几分，“不过，毕竟都是无辜的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脸色恢复了一点，“所以，我在想问是否有第三条生路？”
律太簇嗤笑道：“如果有第三条路，我们还争个什么？”
南杉信没做声，示意我坐下，然后又走上了讲台，“还有人有别的看法吗？”
半晌，终于有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应啸道：“学生以为，即使杀掉了这三百余人恐怕无法解决这场瘟疫。”
宁安感觉一旁的余青青激动了一会儿，她男神说话了。
南杉信挑眉，回声看向角落里那个默默无闻的少年，“何以见得？”
应啸抬眸，目光中闪烁着奇异的热切，道：“如果我是魔族，我不会使如此拙劣又容易看破的诡计，这背后一定还有更精妙的阴谋。”
南杉信目中露出个欣赏的眼神，道：“不少前辈也有这种说法。但是具体的阴谋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在这场更精妙的阴谋发生前，这个问题已经被解决了，三百黑羽囚徒没有死，瘟疫也被解决了。”
他继续道，“当时三名医修争执不下，其中一名修者不忍三百条性命就此被杀，于是不顾另外两位医修的反对，借用当时保管的圣器开启了舍身阵，将瘟疫引到自己身上，随后自己跳入了圣器中，她的魂魄和瘟疫一同被净化，最后消散于天地间。另外两名医修也乘此机会用圣器修补了当时魔界和荒月草原的缝隙，终于阻拦了瘟疫。”
众人没想到是这个结局，都微微沉默。虽然仅仅是几百字的叙述，但是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当时的壮烈和抉择的艰难。
关山月道：“为什么没有人听说过那名医修的名字？”
律太簇鄙视道：“这当然不能说，一个医修居然为救三百个黑羽族人死了，为了三百个囚犯死了，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在我看来其实是妇人之仁。”
众人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无人在问起这件事情。
南杉信继续讲道：“那次之后，黑羽族人就被正道联盟迁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再无人知晓他们剩下的族人去了哪里。”
她感觉南杉信又看了看这边，心里忍不住都开始有点美滋滋的想，莫不是她的未婚夫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对她产生了兴趣。
不过这种还是万万使不得的，他就是烫手山芋。想到这里，她听见下课铃声一响，立刻溜了出去，毕竟食堂的干煸四季豆也是热门菜色。
这夜，吃过晚饭之后，系统发布任务，要求宁安去藏书阁看书，温习一下法术。
毕竟马上要去龙凤池试炼了，她也要去找一些保命的法术。
没走出几步，天突然下起小雨，不算大不算小，却是她最喜欢的那种，雨珠滴答滴答的敲击在青石路上，溅起略带草色的水花。
她随手捡起路边不知被谁摘下来的荷叶，施了个放大咒，荷叶立刻在手中变大了两倍，刚好遮雨，又不会太大太重，感觉机智如她。
打着荷叶伞，一路哼着小曲，绕过弯弯曲曲的小路，欣赏一下路边雨中风情，大概过了一刻钟，终于看到了雨幕中高耸的藏书楼。
楼里灯火辉煌，在暗色的雨中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像是智者的接纳。
宁安叹了口气，扬起一个微笑，书中自有黄金屋，该好好学习了，毕竟她还要好好活下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