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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琴师 ...


  •   “你想要做什么。”莫名的,顾远宁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甚至他觉得这条疯狗肯定会做出什么恶事来。

      “想要知道本官做什么,等下你就会知道了。”随着她的话落,身后的一个衙役得到命令后,便将那早已准备好的火锅炉子和底料推了上来。

      那火锅升腾起的白雾袅袅遮住他的少许视线,那放着辣椒和红油翻滚的汤面上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很快,他看见其中一个衙役拿着一把尖刀从那囚犯的小腿上割下了一块肥瘦适中的肉片,而他的耳边也传来了那囚犯撕心裂肺的破口大骂与求饶声。

      只见那衙役将割好的肉放进那冒着香气的火锅中烫了一会儿又捞出来,并放在一个碗上等放凉后端到那囚犯的嘴边。

      他们的打算竟是让那饿极了的囚犯自己吃自己的肉,顾远宁鼻间闻着那肉香,耳边从不断盘绕着那囚犯的撕心歇底,还有刚才看见的一幕后。

      “呕。”这一次的顾远宁苍白着脸,再也忍不住吐出了那腹部翻滚的酸水,就差没有将那胆汁给吐出来了。

      “啧,就那么点小场面就吓到你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那么大的。”正在嗑着瓜子的林言欢见人已经吓得晕了过去,随不在久留的让人将这软脚虾拖出去,省得弄脏了这今早上才刚拖好的地。

      而回去后的顾远宁却是做起了一个梦,一个令他即便是醒来后都被惊得后背冷汗直冒的梦。

      梦里是烟雨朦胧的江南三月,此时的他并未被那条疯狗掳走,而是听从母亲的吩咐留在家中,准备在过不久便迎娶那位自小一同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妹。

      虽说他对那位素有江南才女之称的表妹并未有男女之情,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违抗。

      因着梦里的场景过于逼真,以至于令他怀疑,之前他被掳走的那一切不过就是黄粱一梦,现在梦醒了,他仍是矜贵的元宝商行二少爷,而不是那被关在府里的苟延残喘之辈。

      “寒绯你在看什么啊,我们和你说了好几次话你都不见有反应。”他的好友苏青山见他仍在发呆后,不由凑了过来。

      “不过是在瞧最近的杏花开得极为浓艳,这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苏青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枝出墙红杏开得极好,可惜的是他并非是那惜花之人。

      “不过说到这个,再过不久便到了你成亲的时候,我可真羡慕你能娶到苏大小姐,毕竟那苏大小姐可从小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的梦中情人。”另一个好友也跟着调侃出声,端得少年意气风发。

      手上捏着一枝桃花的顾远宁对此不过抿唇一笑。

      而后,转眼到了他娶妻之时。

      那日自是红梅嫣然俏枝头,芭蕉绿了杨柳枝。

      随着那“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后,身为新郎官的顾远宁也被那群狐朋狗友给拉着前往大堂敬酒,直到月上柳梢头,方才醉醺醺的被人给放了回来。

      许是他醉得迷糊了,入眼看见的只有一片晃来晃去的红,还有那一只朝他伸过来的莹白小手。

      “夫君,你我二人该喝交杯酒了。”此时女人的嗓音褪去了往日间的娇甜,而是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清媚。

      可是等他掀开喜帕的时候,看见的却并非是他表妹的脸,而是那条疯狗的脸。

      只见那凤冠霞帔下,眉如远黛,唇抿海棠,色若春晓之花之人确确实实就是那条被万人所憎恶与唾弃的疯狗。

      甚至他看见她端着酒杯正不断的朝他靠近,那口阴气森森的白牙则不断的唤他‘相公’时,简直就是令他毛骨悚然。

      可是等他在睁开眼后,最为惊恐的还是那梦中人此时正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

      “醒了,要是你再不醒,本官都担心你是不是得要被活生生吓死了。”嘴里咬了一口雪梨的林言欢见他目露惊恐的望过来,忙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冷笑。

      “不过你一个男人的胆子也恁小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本官怎么了你。”

      莫名的,这一次的顾远宁不在选择搭话,而是用那双如淬了毒的眼瞪着她,放在锦被上的手紧握成拳,其上青筋蔓延。

      “不过你说你长得那么好看的,哪怕是买去小倌馆,想来也是能当花魁的主。”她说着话,还‘咔嚓’咬了一口雪梨,因着力度过大,还有不少汁|水直接溅到他的脸上。

      “你敢。”许是这样的情况过多,导致连他都有了几分麻木感。

      “你说我敢不敢,何况这天底下还真没有本官不敢的事。”只因她本就是一滩烂泥,谁还理会烂泥的存在。

      忽地,林言欢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直接粗鲁的薅着他的发,使得二人离得格外之近,就连看向他时的目光都变得格外阴戾。

      “本官听说你是个琴师,就是不知这琴弹得怎么了。”话里话外,无不是那浓重的讥讽,就连那扯着发的力度都在逐渐加重。

      “呸,我的琴声哪怕是给狗听也不会给你这种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狗官听。”顾远宁猩红欲裂着一双眼,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的她怕是早已被碎尸万段了才对。

      “哦,是吗。”林言欢并未理会他嘴里的辱骂之话,反倒是那心情极好的抚摸上了男人的脸。

      “诶,你说若是………”

      可她的这一句话还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使得她无意间亲吻到了男人的唇。

      两唇相触,却又快得一触即离。

      “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很快,粗鲁擦拭着唇的林言欢铁青着一张脸走了出去,也使得这偌大的院落里再一次剩下顾远宁一人。

      顾远宁想到刚才的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给亲到了后,只觉得满心恶寒,就连腹部中都开始翻滚着厚重的恶心。

      而此时的门外。

      “大人,府里来了几位女眷。”

      “女眷?”她这府里完全就像是一个和尚庙,哪里来的女眷,甚至这些女眷来寻她为何?难不成就只是为了敲打她,并让她知道什么叫本分不曾,说来也真是可笑。

      等她来到园中时,竟见到了再过不久便会成为太子妃的左丞相之女——白羽柔。

      还有其中的俩位侧妃,一位是那——礼部尚书之女——柳依依,厉将军之女——厉清言。

      啧,也不知今日刮的什么风,居然将这一群美人都吹到了她这和尚庙中,恐怕打的便是敲打她一说。

      “不知几位小姐突然来访,本官实在有失远迎。”她的语气不卑不亢,甚至因着她府中没有女眷的缘故,还唤来了几位丫鬟作陪,生怕他们几人在此久待后会对他们的名声有碍。

      “林大人安好。”今日倒是白羽柔第一次见到这位满京臭名昭著的刑部尚书。

      并且她不得不感叹的是,此人倒是生了一张骄若冬梅,艳胜春花的好相貌,唯那眉间的一抹阴翳之色破坏了那丝美,就连她扫过来时的视线,都无端会令人联想到,仿佛是被某一种冰冷的,吐着蛇信子的毒物给盯上的错觉。

      “今日本小姐来寻顾大人,就是想要问下顾大人可知太子殿下有什么忌口或是喜好之物不。”其中的礼部尚书之女——柳依依倒是极为厌恶此人,甚至对她还抱着极大的敌意。

      “若是柳小姐想要问这个,不如直接问太子殿下,或是殿下身边的伺候的人来得妥当。”林言欢羽睫半垂,浅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一瞬即逝的寒光。

      “若是本小姐要知道的话谁还来问你,不过再过不久太子殿下就要成亲了,在此之前后还希望林大人能同我家殿下保持一点距离,林大人可以不要脸,可太子殿下和你可不同。”

      毕竟谁让这满长安都知道了那位大名鼎鼎,年前新上任不久的刑部尚书是太子殿下养在身旁的怜儿,就连这位置也是靠着卖|屁股一路卖上来的,说出去简直都嫌脏污了自己的嘴。

      “本官同太子殿下不过就是普通的君臣关系,反倒是柳小姐又不知是从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眼眸带着一抹笑意的林言欢伸出手,状若无意的轻拂了衣襟上本不存在的灰尘。

      而这时,那关押着人的院子里也传来了阵阵似怨似恨的忆故人,莫名的,使得园中有几人瞬间红了眼梢,湿了眼眶。

      “大人,不知可是你府中的何人在弹此琴。”身为长安第一才女的白羽柔只稍一听,便知那人是位大家,连带着她也心生了结交之心。

      “不过就是最近新到府上的琴师,谁知倒是令几位小姐见笑了。”林言欢朝着属下做了几个手势,后者瞬间了然的退下。

      “不知那位琴师师承何家?”

      “此事本官倒是不知,何况那位大师也不不曾告知过本官半分名讳。”很快,当那琴声渐消时,白羽柔倒是不再多加追问,反倒是在离开后,暗地里派人去打听了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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