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陆花]——夺门》幽狼

8、太后

　　两人抬的轿子在晨曦中穿行，抬轿的轿夫足音轻巧步伐敏捷，两旁的灰瓦灰墙迅速倒退。
　　转过一道窄弯，便是一处灰墙青瓦的大宅。
　　轿子沿着院墙一路向西，有一道燕翅门，门窗仿柱皆用黑漆油饰，梁栋、斗拱、檐角用彩色绘金蟠螭，饰以五彩吉祥花。头前带路的张敏上前握住门上的金漆兽面锡环轻轻敲了三下，有皂衣小童开了门将轿子让进去。
　　从燕翅门进去一路沿着墙根行走，来到花园中一处二层楼阁之前。
　　张敏一挥手轿子在此处落地，又亲自凑到轿窗之前对轿中的花满楼道：“公子到了。”
　　花满楼抱着女儿自轿中下来，眉头微蹙，旋即平展开来，淡淡道：“有劳张公公了。”
　　“公子客气了。”
　　花满楼笑笑不语，忽然偏了偏头问道：“张公公，花园中可有什么特别的鲜花正在盛放？”
　　张敏耸了耸鼻子淡淡的花香飘进鼻腔，回过头向花园中看了一眼，清晨新开的各色花朵随处可见，品种各异争奇斗艳。
　　张敏笑道：“公子，这花园之中皆是盛放的鲜花，奴才也不知公子说的何种鲜花。”
　　花满楼笑道：“这种花的香气十分独特清雅绵长，我之前也不曾闻过，十分好奇而已。”
　　两人边说边走，左转右绕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张敏停下脚步伸手搬开一处机关。墙壁上露出一道暗门，张敏道：“公子小心脚下。”
　　暗门内是一条石梯，一路蜿蜒向下，五十来级之后便是平路，坡度平缓但是可以感觉到微微向上。
　　又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张敏再次打开一道暗门，道：“公子有请！”

　　这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屋内没有燃香，只摆了大束的白花，形如唢呐，香气清雅绵长。
　　门内的地面上铺满了柔软厚实的织物，一脚踏入整个脚都仿佛陷入织物当众，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花满楼正待要往里走，一直在怀中熟睡的晚枫忽然哭闹起来。轻轻哄了晚枫不再哭闹，花满楼微微皱眉，他又闻到方才那种奇特的花香，只是比花园之中浓郁很多。
　　密室中央垂了帘子，细密的珠帘之后两个年过四旬却依然风韵犹存的女人并肩坐着。
　　左边的一个鹅蛋脸柳叶眉一双杏眼宛若止水，发髻高高的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穿着堇色对襟绫罗裙肩披暗红描金彩凤霞披；右边的那个眉目细长，穿了件青色绸缎素裙，少施粉脂，只淡淡的扫了娥眉，比之身旁的女子少了三分柔美，多了七分俊秀。

　　张敏引着花满楼在珠帘对面坐了，自己绕过珠帘跪了行礼，“见过两位主子，花公子已经到了。”
　　衣着华贵的那个挥了挥手，张敏便退到一旁将那垂下来的珠帘收了起来。
　　衣着淡雅的那个端起手边的茶碗慢慢的撇了撇，微微眯着眼睛端详着花满楼也不言语。
　　衣着华贵的笑道：“花公子，此刻心中必有疑问，但讲无妨。”
　　花满楼起身跪拜磕头道：“草民一届莽夫，不敢妄自揣测。”
　　“既进了这间密室，便没有什么君臣之礼，公子但说无妨。”
　　“谢太后娘娘，草民放肆。”花满楼再次磕头淡淡道：“此印草民无意间得到，惶惶终日，唯恐遗失损毁，今日终将此物归于原主，也算了却一件心事。”说着从怀中掏出那一方小印递给一旁的张敏，由张敏恭敬的送了上去。
　　原来此刻坐在花满楼对面衣着华贵的一个正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圣慈仁寿皇太后——周太后。
　　周太后笑着把玩手里那枚小印，看着一点也没有惶惶不可终日样子的花满楼道：“花公子坐吧，想不想听哀家讲一个故事？”
　　“愿洗耳恭听。”
　　周太后似乎想了想从何说起，然后慢慢说道：“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主人偏宠侧室，可侧室又生不出孩子，连带着其他三妻四妾也生不出孩子，日子久了眼看着这大户人家就要绝了后。”周太后抬起眼看着花满楼笑道：“若花公子遇到这等烦心之事，不知会做如何打算？”
　　花满楼笑了笑道：“草民愚钝，还请太后明示。”
　　周太后笑道：“其实不是这主人家三妻四妾生不出孩子，是侧室用了手段坏了那些孩子。”
　　花满楼心中早已清明如铜镜，却不好开口，擅议皇家密史传出去是诛九族的死罪。
　　周太后的话点到为止，也不深究转了话题道：“当今皇上膝下寡薄，哀家年纪大了，也不知难不能有抱皇孙的一天。”
　　花满楼道：“太后娘娘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莫要说那些虚无的，”周太后笑道：“年纪大了的人总是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喜欢那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花满楼脸色已经变了，此时怀里的晚枫不合时宜的又开始哭闹起来。花满楼狠狠的拍了孩子几下，晚枫哭的更加厉害。
　　花满楼皱眉道：“草民孽子，少不更事，缺少管教，还望太后莫要怪罪。”
　　“怎么会呢，哀家喜欢还来不及呢，”周太后笑道：“来让哀家抱抱，哀家年轻的时候颇会哄孩子。”
　　花满楼咬牙犹豫着该怎么推辞，张敏已经来到身边，轻轻道：“花公子，不要推辞了！”
　　花满楼无奈只得将晚枫交给张敏，由张敏抱给周太后哄弄。
　　周太后也颇有些手段，晚枫到了周太后怀里却也是不哭不闹，太后逗着孩子开心，取手边托盘里的蜜饯一点点掰碎了喂给晚枫。
　　周太后跟孩子玩的高兴，一旁穿着素裙的女子，终于放下茶碗看着花满楼道：“花公子不用思虑太多，其实只要花公子答应一件事情即可。”
　　花满楼皱了皱眉头起身跪了下去，不卑不亢的说道：“花家上下百十口性命，非花七一人一言可担待的起的。”
　　“花公子多虑了，”女人笑了笑道：“这里有一份先帝诏书，只要花公子答应保管，花家百十口性命自然是无碍。”
　　花满楼依然跪着道：“偌大的一个紫禁城三千禁军，难道护不了这一纸诏书么？”
　　“花公子觉得呢？”
　　花满楼没有说话，如果一个人能宠惯六宫，连后宫之主都能因一语不和而被打入冷宫，那一纸诏书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花满楼还要开口，女人却已经先开口道：“花公子，知道太多也许反而不好。”
　　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女人拍了拍手，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五六岁大的童子，身穿皂衣手里托着用黄布盖了的盘子走到周太后面前。
　　周太后伸手扯了那黄布露出被盖着的诏书道：“哀家想也不用麻烦公子太久，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公子看可好？”
　　花满楼叩首道：“谢太后信任。”
　　周太后笑了笑招手在张敏耳边吩咐几句，张敏便将密室中间的珠帘放下，回身走到花满楼跟前淡淡道：“花公子，起身吧！”
　　花满楼皱着眉毛又跪了许久才站起身来，皂衣的童子已将盛了诏书的盘子举到花满楼跟前。花满楼收好诏书，皂衣的童子依然亦步亦趋的跟着花满楼。
　　花满楼蹲下身道：“为何还要跟着在下？”
　　童子道：“太后吩咐，吾需与诏书同行，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