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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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前，在红叶狩没有成为红叶狩之前，她有一个人类的姓氏与好听的名谓。
以贵族世家尾崎为姓，枫红霜华的红叶为名，尾崎红叶有一个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未婚夫，他们感情甚笃相许一生，只待年龄一到就会成婚结为夫妻。
少时的尾崎红叶盼着念着成婚出嫁之日，可真当这一日来临之时，她却宁愿这一日从来没有来过，发生在他们成婚之日上的事都不过是一场噩梦。
纯白神圣的和服被鲜血染红，喷溅在上面的血色恍若深秋颜色深深浅浅的枫叶，一对相恋的爱人在神明的玩弄操控下挥剑斩向对方，本该是喜庆欢悦的婚礼祭典被鲜血染得通红。
她的父亲母亲、弟弟都死在她的剑下，所有人都没有想过新娘会突然抽出摆在祭台上的剑斩向身边的宾客亲人。
意识陷入混沌无法操控身体，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杀光婚礼上的所有宾客亲人，最后把目光定在心爱的人身上，无论她的内心怎么挣扎抗拒都无法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直至手上的剑贯穿恋人的胸膛，她的身体似乎才变回她的身体，意识重新回笼一切回归现实。
她杀光了所有人。
无法接受现实、无法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哭喊响彻整个府邸，引来姗姗来迟的城中护卫。
他们将她称为被鬼附身的鬼女，斩下她的头颅匆匆扔出城外的林子。
而这一切不过是高高在上的神明随意弄出的一桩把戏，他们以人类夫妻的感情作赌注，想知道人类的爱意能否强烈到摆脱神明的操控。
“人类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
画着美丽妆容的女人头颅凄凉滚落在枫树下，她不明白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强烈的怨气痛苦笼罩着她，拖拽着灵魂没有被冥道的小鬼带走。
恍惚间，她听见神明的嬉笑谈话，明白一切发生的缘由。
恨意如同火焰烧遍灵魂，杀亲、杀夫以及自身惨死的痛苦怨气渗入枫树的根系，以生长百年之久的枫树为寄体，红叶狩获得重新出现在世间的资格。
带着对神明的怨恨、对自己的怨恨，无法释怀、无法解脱成为今日的红叶狩。
她用力闭了闭眼，在附着伤口的神明气息快要蔓延向心口、头颅时，狠心打碎身体抛开无法驱逐气息的部分肢体，道：“九尾，如果你是来看我的笑话，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
红叶狩无法等到九尾狐离开再处理伤口。
荒霸吐的气息十分猛烈，要不是寄体不在附近，她肯定会被弥弥爪下的血之火烧遍鬼体。
“在下自然没有看红叶夫人热闹的意思，”妖气包裹着一枚鬼气森森的褐色灵芝落在尾崎红叶面前，九尾狐张嘴说话的时候仿佛带着笑容，道：“只是想着红叶夫人许久没有回去鬼域，这枚灵芝或许能派上些许用场。”
明明是只狐狸，提起鬼域却像在说自己的家。
“九尾大人盛情，妾身便厚颜接受了。”
尾崎红叶收下灵芝，眉目流转似多情又似无情，问道：“带着四魂碎片的猫儿跑了，若是九尾大人有意，大可另寻一合适的时机下手。”
只要不正面应对荒霸吐神的力量，以九尾狐的能力拿下一城都不需要耗费多少力气。
若目标是那唤作弥弥的黑白花猫儿……
她怕是玩不过这活过千岁的狐狸。
“红叶夫人说笑了，”九尾狐优雅晃动尾巴，笑吟吟道：“在下没有夺人所好的兴趣。”
“原是如此。”尾崎红叶轻凝着眉，没怎么相信他的话。
世间的妖怪鬼类、人类神明都有欲望，而四魂之玉正是可以实现他们愿望的宝物，连尾崎红叶知道四魂碎片落入一只小猫之手也难以心动，对于九尾狐的话，她确实无法相信太多。
更重要的是九尾狐在妖界也素有狡猾之名，他说的话一般都不能全听、全信。
……
中原中也刻意聚在弥弥耳环上的神明气息在她与红叶狩的一战中散去，四魂碎片的存在不断被妖怪鬼类注意，一波一波的袭击也随之而来。
他们似乎看着弥弥不过一只巴掌大的小猫，要拿下再简单不过，几乎是前仆后继、不畏生死向她袭来。
好在弥弥身边也不是没有帮手，她之前掠夺枫叶变化的枫红猫咪们十分给力，一只只看着矫健优雅，跳跃出爪的动作灵敏而迅捷。
凡出爪，定不落空。
这群腿长弥弥一截的枫叶猫咪十分善战，即有猫咪的优雅敏捷又不失战斗力，比着神山上的枯木猫咪更加像一支训练有素的猫咪军队。
弥弥变回巴掌大的猫态混入其中，几乎要淹没在一群长腿猫猫之中，不过她本猫倒是不在意这件事，甚至十分自豪手下的小红猫们听话又厉害。
每天都会给予当日表现最活跃的几只猫咪来自老大的舔舔奖励。
至于为什么不像以前在神山上，公平给所有猫咪舔毛……
弥弥表示就算是最厉害的猫猫也会有这样的困扰，手下的猫小妹太多了，想要给予鼓励都舔不过来。
“再翻过一座山，除妖师村庄就要到了喵！”
历经十数天的跋涉，赶路——打架——再赶路——再打架，弥弥终于带着手下一众猫咪“快”赶到除妖师聚集生活的村庄。
虽说比原定的时间多上数天，但成大事猫不拘小节。
弥弥已经在附近嗅到除妖师们的味道，像小点心一样带着甜甜的味道又有些苦涩和血腥味，周围还有许多战斗过的痕迹以及妖怪的尸体。
即便村庄不在这座山，这里也是他们经常活动的地方。
弥弥正要抬爪指挥手下的枫叶猫咪一起赶路，耳朵转动之际听见附近有水流的声音，差点要出口的喵言一转道：“小的们，跟随弥弥一起去河边抓鱼喵！”
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应付抢夺四魂碎片的妖怪，弥弥和手下的枫叶猫咪们都没有休息玩耍的时间。
眼看着除妖师村庄快到，弥弥再按捺不住玩闹的小心思，领着一群枫红色的猫咪跑在最前面，从高处看去竟像是什么零零整整组合在一起的妖怪。
“……下去看看，云母。”伴随着低低的咳嗽声，黑发少年轻拍一下身形若虎兽的猫又，调转方向跟在弥弥身后。
脚下踩着火焰可以自如腾空飞起的坐骑身后长着两条又粗又厚的大尾巴，年岁比整个除妖师村庄的人都要大，似妖怪却又不是单纯的妖怪。
“有别的猫喵？”弥漫在空气里的味道十分微弱，弥弥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嗅错了。
她停下爪步，抬头左右看看耳朵竖直凝神收纳附近的声音。
比起嗅觉，猫咪更灵敏的器官还是听觉。
除非是人类血肉的味道，否则其他猫咪的味道在弥弥这里不会太过突出。
“喵呜？”安静陪着她停下的枫红猫咪轻声叫唤。
长途跋涉十数天没有好好打理过毛发的猫咪们有些想下水，它们不怎么害怕水，只是身为老大的弥弥没有动作，它们也在忍耐克制着猫咪洁癖。
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确定附近没有别的动静，弥弥迈爪率先下水，喵道：“下来抓鱼喵。”
清润的水流带走毛发上的脏污，即便弥弥再不喜欢弄湿毛发，奔跑着赶路这么多天也想好好清理一下身体。
跟红叶狩一战沾染在毛发上的血迹干涸变硬，跑动的时候还会掉下变成血渣子的细碎颗粒跟灰尘一起粘着毛发。
一头扎进水里的弥弥四肢悬空昂着头努力滑动滑动，水流涓涓流动冲走毛发上的脏东西，四散在附近腿比她长上不少的枫叶猫咪们完全没有这种肉垫不沾溪流底部的困扰。
就算同为幼猫状态，枫叶猫咪们也是接近成年的八个月猫猫。
所有恒牙都长齐的短毛优雅长腿猫咪。
“弥弥肚子饿喵，”看着溪水里甩着尾巴游动，半点不怕猫的鱼，弥弥有些嘴馋舔舔嘴巴，“回去神山要好久喵……”
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中原中也，原定的一月一次喂食眼看着要错过，再不吃点鱼解解馋，她怕是看见除妖师村庄的小点心们都要忍不住流口水。
弥弥一头扎进水里，一口咬住看中的傻鱼，昂头得意滑动四肢向岸边游去。
被弥弥一下咬住的鱼没有立刻死去，仍在活力十足拍打着尾巴，好几次差点拍中她的脸。
“喵！”她恼怒凶狠低吼一声，游上岸随意抖了抖毛发，扔下鱼一爪踩上去，喵道：“弥弥这就吃掉你！”
区区一条小鱼，弥弥大人还拿不下它。
指甲弹出肉垫，她正要挥爪把鱼拍死，一抹相对弥弥庞大的身影带着沉重的闷声落地，她一抖耳朵抬头看去，一只长着两条尾巴的奇怪大猫载着一个小点心落下。
“这是弥弥的鱼喵！”她踩住鱼，浑身毛发湿透甩过毛又一缕缕黏在一起炸开，看着非常没有气势。
坚决不会让给别的猫！
“咳咳……不是妖怪，”芥川龙之介翻身下猫，神色淡然一步步走来，蹲下身垂眸看着湿漉漉的黑白花小猫，右耳上的金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动的紫色菱形碎片证明他没有看错。
他低声念道：“四魂碎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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