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村民献给河神的祭品有人类。
不管活祭还是死祭都不是什么好事。
中原中也脚步一转走出树后，凝眉看一眼村民远去的方向，声音微沉道：“走了，弥弥。”
“去找河神喵？”弥弥跟上他的脚步，猫耳朵抖动几下，清晰把附近周边的声音都收敛入耳，自然也包括雨水打在河面上的细密水声。
他神色微冷，不是特别好看低低应一声。
希望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红鲤河神堕落成恶神要求村民给他供奉活人作为祭品。
朦胧细雨不断落在中原中也和猫鬼弥弥身上，再被荒霸吐的火焰隔绝炙烤蒸发化作气体，雨水无法润湿他们身体半分。
中原中也没有带弥弥去村民最容易出现的渡口，而是择一处陡坡悬崖站定脚步，眸光看着波涛不止的河水，淡淡开口道：“弥弥，你去另一边。”
“为什么喵？”弥弥疑惑歪头看着他，道：“弥弥已经吃饱了。”
吃饱喝足的猫猫不会对河神动手。
中原中也不用偷偷摸摸支开她，单独见什么好吃的河神。
“我知道，”他瞥了弥弥一眼，说道：“我是想让你在河神出来以后，下水找被当做祭品献给河神的人类。”
他自己喂养长大的猫，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弥弥已经吃饱了。
中原中也想的是趁着河神离开水底，让弥弥入水一探究竟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类的骸骨。
刚才弥弥偷听到的话，可能是误会也可能是真的。
在没有确切证据可以证明红鲤河神堕落为恶神之前，中原中也不好对他出手。
怎么说红鲤河神掌管这一带的天象已有几百年，要是什么证据都没有，只凭村民们闲聊的话就把河神当做恶神处理，中原中也觉得不太妥当。
“喵呜……”
弥弥颇为忌惮看一眼雨水冲刷落下，翻起一个一个浪头的河道，不甘不愿道：“弥弥不想下去。”
猫猫讨厌水，不想弄湿自己的皮毛。
“听话，”中原中也抬手轻落在她的发上，手指抚过猫咪带着柔软细密绒毛的耳根，钴蓝色眼眸专注看着她，低声道：“这件事只有弥弥可以做到。”
要是他直接入水找红鲤河神，对方为了不被他发现异常，肯定会藏起人类的骸骨以及村民献祭而来的祭品。
也是他太久没有关注这里的河神，不知道村民什么时候开始献祭少年少女作为祭品，若这不是第一次供奉人类祭品，河底下肯定有很多人的骸骨。
原本还想拒绝的猫鬼弥弥察觉到中原中也心情不太好，任性拒绝的话堵在喉头，她低头嘟嚷着道：“弥弥知道了。”
没办法，谁让中也是弥弥最喜欢的猎物。
他都这样求她了，她只好委屈一下自己替他下水一趟。
甩着蓬松毛绒的大尾巴，猫鬼弥弥离开中原中也身边钻入树丛林间，准备找一处隐蔽的位置，既可以听见中原中也那边的声音又不会被河神发现偷偷下水。
总是把荒霸吐神当做狩猎目标的猫鬼十分擅长隐匿气息，只要她躲在草丛间一动不动压低存在感，在发动进攻之前，连中原中也都不会注意到她。
擅于捕猎的猫咪都有着非常的耐心，弥弥躲在草丛间鬼瞳尖细而锐利，娟秀可爱因为鬼纹染上几分凶性的脸庞神情异常沉静专注，猫耳朵侧转聆听着周围的声音。
雨声击打落下融入河水的声音、风吹动树叶嫩草晃动不止发出的摩擦声以及藏在雨声和河流涌动之间的细微出水声……
中原中也要找的河神离开水底了。
弥弥毫不犹豫跳入湍急的河水，借着雨声风声掩饰自己的入水动静，表面翻着浪头的大河水面下暗流涌动，稍不留神就会被河水卷着带去不知道什么地方。
但弥弥身上有神明的火焰保护，为她隔绝河水的入侵不受暗流的影响。
“咕噜？”她张了张嘴，吐出一串泡泡，惊喜发现身上的毛发没有被弄湿，可以自由活动身体拨开附近的水游动。
珍惜摸摸自己没有被河水弄湿的尾巴，弥弥在水里绕着尾巴灵活转几圈，简单适应水下的环境开始向下深潜。
她不知道河神的宫殿在什么地方，不过鬼类对食物的敏锐嗅觉可以帮助他们清晰定位人类的位置，而弥弥的猫咪嗅觉更是鬼中数一数二的优越。
即便河水会稀释大部分人类的气味，但只要水底真的有人存在，就算只是曾经停留过一段时间，弥弥都可以找到他们的位置所在。
她一边往下深潜，一边嗅闻嗅闻寻着香甜的人类气味。
丝丝缕缕的血味混杂在水里，稀释的几乎要看不见血色，流动着向外扩散进一步分解。
在味道彻底被稀释之前，弥弥捕捉到这一丝细微的血腥之气。
“咕噜喵！”她找到了，中也让她找的人类。
还活着的味道，散发着香香甜甜气味的小点心。
弥弥以前没有下过这么深的水，游动速度不怎么快，担心小点心在她过去之前就咽气，她寻着一处坚硬厚实的石头借力一蹬提速飞窜向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游去。
丝丝缕缕人类血味传出的源头是一座华美矗立在水下的宫殿，弥弥胡乱滑动四肢让自己下潜踩在河底，一脚深一脚浅落下正好让她察觉到脚下的异常。
她抬起左脚挪一步，踢开些许细沙露出底下惨白的人骨。
“喵噜噜？”小气泡一串串冒出来，弥弥疑惑捡起骨头在手上挥了挥，又凑在鼻子底下嗅闻一下确定这是人类的骨头。
不是人类的头骨，可能是腿骨或是手骨的部分。
她拿着骨头拨开附近的细沙，零散分布在宫殿外的人类骸骨这才彻底暴露出来。
不止她脚下的位置，其他地方也散落着人类的骸骨。
少说也有三五十具，零零散散带着啃咬过的痕迹被河底的泥沙掩埋干净。
弥弥若有所思看向河神的宫殿，泛着金光和仙气看着十分华丽让人不敢生出冒犯之意，“咕噜噜……”
比荒霸吐神山上的宅邸还要漂亮大气，去过人类集市的弥弥已经知道中原中也的住所在人类中也算是相当气派舒适的漂亮房子。
但跟河神的宫殿比较还是不如这里奢华气派。
然而掩饰在华丽闪着金光的宫殿下是一阵腐朽陈旧的糜烂臭味，弥弥抬袖捂住过于敏感的鼻子。
刚才人类的血味吸引着她，让她一时没注意到宫殿里的臭味，现在一察觉到臭味的存在，强烈的腐臭气息差点把弥弥冲得晕过去。
相当爱干净的猫猫嫌弃看一眼河神的宫殿，她不是很想进去里面，但中原中也让她找献祭给河神的人类，只有里面的人还活着，其他人都变成了一堆骨头。
嫌弃又纠结的猫鬼弥弥再次挥了挥手里的人骨，恰逢这时她注意到宫殿外似乎有一层透明的薄膜。
“？”弥弥好奇凑过去一看，相当不起眼的薄膜要不是平静的水底被她搅混都不会让薄膜随着水动荡。
她努力竖着耳朵想听听宫殿里的声音，但或许是薄膜隔绝了里面的声音，她什么都无法听见。
弥弥有些生气，要是没有这层讨厌的薄膜，就算小点心藏在宫殿里面，她也可以听见他们的动静。
她亮出指甲随手抓过一条鱼扔过去，看似柔软可以被水震动的薄膜把弥弥扔过去的鱼弹了回来。
弥弥一下警惕起来，小心握着人骨戳了戳薄膜。
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面前就像没有这层膜一样穿了过去。
“喵？”弥弥一时间迷惑起来，看看手里的人骨又看看被薄膜弹回来晕晕乎乎的鱼，不懂为什么骨头能过，鱼不能过。
人骨探入薄膜一半都没有受到阻拦，弥弥经过简单的思考，决定直接拿着骨头试试能不能进去。
要是不能，她再偷偷回去找中原中也。
隐约察觉到危险气息的弥弥暗中提高警惕，小心捏着人骨穿过薄膜没有受到一丝阻拦，她回头看一眼被挡在外面的鱼，捂住鼻子咕哝道：“好臭喵！”
虽然搞不懂薄膜存在的意义，但进入薄膜内部以后，弥弥发现周围的臭味变得更加浓郁，几乎要掩盖人类的香甜血味。
要不是还有血味的指引，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在偌大的宫殿找到献祭给河神的人类。
弥弥苦着脸捏住鼻子，瓮声瓮气吐着泡泡抱怨：“臭死猫了……”
要不是荒霸吐的火焰隔绝着河水，她连说话抱怨都不敢，生怕这些带着浓烈臭味的水会涌入嘴里。
心里无数次徘徊着想立刻出去的念头，耳边模糊浮现出中原中也对她说过的话，弥弥皱着脸艰难忍下腐臭味顺着血味的方向游去，精准绕过一个个华丽摆满各种珍稀财宝的房间，找到藏在河神宫殿里的少年少女。
“你是妖怪吗？”黑发披散在身后的少女看见她的第一眼微微怔住，随即很快说道：“不管你是不是妖怪，求你救救他就算吃掉我也好，只要能让润一郎离开这里。”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受伤晕迷的少年，血液浸透润湿他身上的衣服，滴滴答答落下染红装着他们的气泡，血液丝丝缕缕渗透气泡向外溢散出去。
弥弥好奇看着他们，试探性戳了戳气泡，见人骨可以进，她干脆甩着尾巴也挤了进去，张口问道：“你们是河神的小点心喵？”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