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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路边的女子 ...

  •   这个是一个玫瑰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这其实也是她动了记录异闻的原因之一。直到现在,回想起这个事情,玫瑰还是感觉非常疑惑。
      玫瑰刚毕业以后收入不高,又不太好意思问家里要钱,在换工作的间隙实在是捉襟见肘,没有办法找了很久,终于搬去了一个,虽然离工作单位不是特别远,也是市区范围内,但是其实就是所谓农民房聚集地的地方。当然那个时候HZ还没有大规模拆迁呢去年玫瑰再去看,那个地方已经被拆掉了,一大片都是空荡荡的,如同废墟一般的景象,看着还有点惆怅呢。
      第一次搬到农民房的时候,还会低廉的房租,够大的房间,感到高兴,但是后面就发现事情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农民房是HZ独有的特色,甚至可以理解成一类特殊的别墅区,虽然名义上叫“农民房”。玫瑰租住的这家农民房,虽位于市区,但是这一大片连在一起,规划非常杂乱,形成了一个聚集区。这个特殊的“小区”里,巷子间阴暗潮湿,来往的很多人面目都很可疑。烟火味满满,菜市场,烧烤摊,二元店,修鞋修车。。琳琅满目,甚至还有小诊所。哪怕是夜里两三点以后,从房间的窗子往外看下去,还是能看到巷子里人来人往,人味很足。
      没过几天,在往公交车站的有条小巷子,路边有一个小小的房间引起了玫瑰的注意。这个小巷子大概有个好几十米的距离,非常奇怪的是一个人家一个店铺都没有,应该整体都属于哪个盖了大房子的新农居。和周边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在这条小巷子,唯有一个突兀的,开了一个与其说门,只能说出口的小房子,这个房子比起来一个房间,不如说是一个走进去的小小的“巢穴”。门是朝外开着的,门打开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房间里的所有景象。这个房间的空间只够放下一个很小的双人床。余下的一小条空地只够人在原地站着。这个破旧房间的门口常年站了一个女子,30来岁的年纪,憔悴的面容,染黄以后因为掉色变得更加枯黄的头扎成一个马尾。总穿着半新不旧,却颜色鲜艳款式暴露的裙子,连冬天都不例外。她的眼神彷徨又迫切,注视着来往的人,可是她没有看过玫瑰,后来发现,她不是忽略了玫瑰,而是忽略了所有的女性。这个女子不论是早上七,八点上班时间,或者晚上五六点下班时间,甚至是加了班回来九十点钟,她总在那里,门半掩着,可以看到里边那个小小的双人床,她自己露着胸脯,靠着门框倚门而立。
      有次下班闺蜜一起陪玫瑰回来煮饺子吃,路过那个路边的小房间,闺蜜拉了拉玫瑰,紧走了几步离开了那里,很慌张。玫瑰很奇怪:你怎么啦?
      闺蜜:你们这里怎么xing服务工作就明晃晃站在路边啊。
      玫瑰:啊!原来是这个啊!
      那个瞬间,玫瑰才明白了她的身份,理解了她的迫切的眼神,理解了从早到晚站在路边。理解了会非常偶尔的,路过的时候,她的门为什么会是关着的。也理解了为什么这个巷子,为什么半夜也有人来来往往。
      后面虽然有的时候会走大路回家,可是那条小巷子是捷径,也会时不时路过,经过的次数多了,玫瑰们会时不时对看一眼,某种意义上,玫瑰想玫瑰们算是认识彼此的吧。
      住在农民房里很大的一个弊端就是隔音非常差,虽然玫瑰住在顶楼最边角一个独立的房间里,可是这个房间却有一个很大的圆洞,直径大概有20公分左右。洞的位置清晰地传来高架上川流不息的行车的声音。半夜反而更清晰,有时候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车流声,更像是风的呜咽声,很难想象在城市中,还能听到如此凄厉的风声,玫瑰问过房东,这个墙上洞口的设计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或者功能吗?房东不置可否,回答说他也不清楚。
      在很多个睡不着的夜晚,玫瑰就抱着玫瑰的一个布娃娃试图入睡,一个四十公分高,长得有点像女生版的《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里面的大头儿子,一头毛线做的绿头发,扎成了双马尾,穿着一条绿色的裙子,脚上也穿着一双绿色的毛绒鞋。之所以这么详细的介绍这个布娃娃,除了因为陪玫瑰度过了很多不眠之夜,后面一个关于毛绒玩具的故事里,也有她的身影。
      这个房间,不对,是这个区域,都让玫瑰产生了一种恐惧感,没法详细说明白。
      又过了一阵子,搬进来的时候还是初春,时间已走到了夏末,天气也逐渐的转凉了起来,房间也越发的感觉冷,晚上整夜整夜的躺在床上,很晚都无法入睡。嗡嗡的风声越发的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热气流对流的缘故,风声从洞里穿过来的时候,声音之大,甚至能盖的住高架穿流不息的汽车喇叭声。
      长夜越发的难熬了,开着灯,灯光太亮,睡不着;但不开灯,风声混杂着黑暗,总觉得屋子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什么东西。
      仲秋季节的某天,记得那天天阴沉沉的但是也没有下雨,加班回去已经快到晚上11点了,从一楼走上四楼,只有楼梯,而且楼梯灯坏了整个没有光只能摸黑上楼,楼梯和房客的房间相对独立的。黑暗和恐惧浓稠的仿佛实体,摸着黑还没走到二楼,实在是忍不住了,玫瑰给家里打电话:妈妈,玫瑰在这里一个人住着很害怕,你过来陪玫瑰住一阵子吧。
      玫瑰妈:好的好的。女儿没出什么事吧。玫瑰下个礼拜就过来。
      玫瑰站定在二楼的转角处:妈妈,没什么。。就是有点。。
      那个“害怕”两个字还没有传出口,玫瑰突然听到听筒中传来斯拉斯拉的杂音,就好像小的时候,收音机在转台的过程中,信号还不稳定传来的那种撕拉撕拉的声音。但这个过程没有持续一秒,逐渐的就能听到听筒对面传过来一个女性的声音。
      她在哭。
      可能是玫瑰妈感觉不对劲,玫瑰半天没出声,很着急的在那边问:女儿你怎么了?
      玫瑰缓过神来:妈妈没事玫瑰都好的别担心,你先订票来了陪陪玫瑰吧。你先挂吧玫瑰还有事。
      玫瑰妈松了一口气答应下来,转眼嘟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可是那个女性哭的声音并没有停,听筒里,她还在哭,一边哭一边还在说着什么。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黑暗中玫瑰既没有上楼,也没有下楼,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二楼的拐角处,听着电话。没有任何房客路过,只有玫瑰。玫瑰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玫瑰没有办法。。玫瑰真的没有办法。。。。玫瑰没有办法。。玫瑰真的没有办法。。。
      听清了她一直重复的这句,玫瑰反而冷静下来,忍不住问了一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边还是在重复的那句话。
      隔了十几秒,或者甚至只是有几秒钟的时间,那句重复的话忽然停住了,哭泣声也停止了,在静默的一瞬间的之后,听筒中传来无比清晰的一句:那就这样吧。
      没有任何预兆的,听筒再也没有了声音。
      楞了一瞬,玫瑰快步冲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按住狂跳的心,拨通了10086。
      玫瑰:你好,玫瑰想咨询一下,玫瑰在的这个小区移动电话有没有串线现象,是不是这个信号基站出了什么问题?
      客服:你好,玫瑰查过了,你这个小区没有其他人报过有串线的问题,而且这附近的线路都是好的。可能只是偶然的。
      玫瑰:这样啊,那玫瑰想问问,对方挂了电话以后还会出现串线的现象吗?
      客服:女士那是不会的,电话只有在接通过程中才会出现串线的现象。你讲的这种情况不能完全排除,但是在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的。
      玫瑰:好的谢谢,没有其他问题了。
      挂完电话坐在屋中,虽然灯开的很亮,屋子里还是静静的。平时不间断的风声,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也安静了下来,高架上的车流很少,偶尔才有一声喇叭声打破沉默。
      第二天,第三天,一天一天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五天以后妈妈带着行李来了杭州陪玫瑰住。可能是因为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也有可能玫瑰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玫瑰再也没有听到那个洞口传来呜呜呜的声音,妈妈对玫瑰住在这里既表示不满,也表示心疼,花了很大的精神,把屋子里收拾得舒舒服服的。
      玫瑰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妈妈来杭州的第一个周末,晚上朋友找玫瑰去唱歌。玫瑰和妈妈打好了招呼,晚饭前就出发,准备去吃饭唱歌。
      等吃完饭唱完歌,走到大街上准备打车,已经是晚上11点过了。拿起手机玫瑰才发现手机有起码五个未接来电,全是妈妈打过来的。K歌的地方实在是太吵了,这五个电话玫瑰一个都没有听到。
      心中一惊,玫瑰赶紧给妈妈回过去。
      玫瑰:妈怎么了?
      妈:你先快点回来吧,别的都不要问了。等一下,玫瑰在大路的路口等着接你。
      赶回家,果然看到妈妈在路口。
      妈:这里附近发生了一个刑事案件,刚刚有警察把现场围了起来,说要保护现场,玫瑰怕你回家太晚,路过看到了害怕,所以玫瑰提前告诉你一下,等着把你接回来。
      玫瑰:这不是已经在门口了吗?没有看到有任何警察呀。
      妈:不是靠大路的,这边是那边小巷子里面。
      靠近小巷子,整条小巷子只有一个小房间,啊,难道是?。。不知道为什么,玫瑰不太敢继续往下想。
      出了这样的事情,妈妈再也不敢让玫瑰住在这附近,当时就紧锣密鼓地帮玫瑰找新的可以搬的小区。不到半个月玫瑰就搬去了,离这不是很远,但是远离这片农民房聚集地。
      许是因为恐惧,玫瑰甚至没有去问究,出事的那个是不是那个站街女。最主要也许是因为,搬家的过程中,妈妈无意中提起来:听邻居说,人都死了好几天了,像是熟人作案,路边来来回回那么多人也没有觉得有异样,最后还是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再后来玫瑰又查了下,,在玫瑰接到这通串线电话的这年,全HZ已经基本部署了4G,带宽,质量,速度,都非原先可比,更遑论串线这种电话时代时不时就会有的小状况了。
      有关这个事情还有一个小尾巴,去年的某个春夜,兜风又路过了这一片,发现农民房早已被拆空,整片地方显得空旷整洁,偶尔一些旧建筑,旧物品的碎片还没来得及清理干净,但是大部分区域已经被雪白的围墙围了起来也看不清更进一步的情况。
      那个小巷子,那间屋子,巷口走出来照亮的水泥的旧式昏黄路灯也不见踪影。
      那天晚上,在那里坐了很久,玫瑰在期待在这片更空荡的地面上,听到那熟悉的呜呜的风声,但直到最后,玫瑰才注意到,玫瑰原先住的农民房风口对着的地方,是一片不会被拆掉的老式公寓,因为位置刚好卡在那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有风那么强劲的吹过去。那么,那一夜一夜的呜咽的风声,又是怎么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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