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风暴》黄瓜大闺女

2、猴王游历

　　猴王被那人一噎，差点从石碑上栽下去。他没料到长得如此好看的人，说话却专戳他人痛处。
　　他不知道得是，千百年来，杨戬早已习惯如此尖锐的说话了。
　　脸上微微羞赫，他稳住身形，嘴硬道，“俺饿了，饶俺兄弟果子吃，与你有甚干系？”
　　“哦？那谁是你兄弟，谁又与你瓜果吃？”杨戬笑意沁达眼底。
　　猴王如今还未修得仙法，自是见不到那神仙，更别说做兄弟了。
　　他打个哈哈，“你且别管俺哪来的瓜果，你先告诉俺，你是何许人也？”
　　杨戬见这猴子有些许赖皮，也不和他计较。
　　杨戬笑道，“小猴儿，你拜我为师如何？”杨戬知他想学仙法，于是便逗他一逗。
　　“你是神仙吗？”
　　杨戬但笑不语。
　　猴王微微撇嘴拒绝了。“俺是求那延年益寿法门的，怎会拜你为师？”
　　言外之意，杨戬自是明白。他这是被猴子瞧不起了。
　　杨戬自嘲般摇摇头，“你且仔细看我。我与那神像是否有些许相似？”
　　猴王端详起白衣青年的脸，像是发现了新奇玩意儿。
　　塑像者定是花了很多心思，但神像终究不能和真神相比。
　　“是有几分相像。不过那神像有三只眼，你只不过两只眼，莫要唬俺。”
　　杨戬收起折扇，不答反而在那猴王的脑袋瓜儿上轻敲了一下，“你为何满脸血污，还躲进这庙来。”
　　猴王 挠挠头，把事情经过草草一说。
　　杨戬听了略感不快，“我自会为你整治他们，不过你且近将过来。”
　　猴王半信半疑。他半蹲在石碑顶上，尾巴微立在身后，双手撑在两脚间，把自己的上半身探了出去。
　　杨戬见状便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猴王身体轻颤一下却未躲开。
　　于是杨戬的手慢慢地靠近，抚上猴王头顶的那瞬间，在此后猴王每次的回忆中，都如洪荒倾泻那般亘古绵长。
　　猴王放下了最初的提防，感觉到那人白皙修长的手摸着自己脸侧的毛发，微凉的掌心覆上了自己的右脑袋。
　　体验着从未有过的安宁与暖心，他不由自主发出几声轻哼。
　　他想起了花果山那对令他在意了很久的母猴和小猴。
　　无父无母的他每当看着她们，心里会涌起羡慕之情。
　　现在的他好像发现了另一座洞天福地。这处地方没有花果山的生机勃勃，有的是一种别样的清风和煦。
　　他不由得把脑袋往那人手心里顶了顶。
　　猴王蹭完才后知后觉，此时露出尴尬神情。
　　他顺着那人搭在自己脑袋的手悄悄抬眼看去，只见那人轻轻勾起嘴角，唇边泛起温柔笑意，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杨戬轻轻地抚摸着小猴的脑袋，小猴的大眼睛里倒映出自己，是许久不见的笑模样。
　　杨戬愣了愣，随即收敛了神情。他心内一动，然后收回了手。
　　猴王楞了楞，察觉到自身神朗气清，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舒服得好像在花果山得泉水里泡澡咧。
　　猴王这才知道那人没有唬他，他立马跳下碑来，扯着那人一只袖子，口里不住地道，“神仙，好神仙，好看的神仙。求你教俺法术，俺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为何想学仙术？你可知神仙不是那样好当的？”杨戬被他晃得心绪不宁。
　　猴王老实答道，“俺从花果山来，山中有我等猴族，俺们想要长生不老。”
　　杨戬点点头，“三界之中想要长生不老者不在少数。我虽能长生不老，却是无法教你法术。”
　　猴王疑惑地一歪头，静等他回答。
　　原来杨戬是肉身成圣，并非专修不老仙术，因此他确实不能教授猴王。
　　“实非我不愿教你，而是我可说是在此方面学艺不精。未若你与我一起游历，待到机缘巧合之时，自是能寻得能教你此等法术之人。”
　　猴王开心地上蹿下跳，他拍掌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他跪下对杨戬磕头感谢，杨戬轻巧侧过身去不接这礼，猴王不知他这三拜实是对天地行了。
　　杨戬甩开扇，假装受了这礼。“我在家中排行老二，兄弟们都唤我二爷。你也叫我二爷罢了。”
　　“不成不成。”猴王难得的倔强了起来。“好神仙，你可有名号？”
　　这白衣人面相极好，不是凶残妖精，是翩翩谪仙。猴王不愿唤他爷，想尊称道号。
　　杨戬叹气，松了口，“好吧，那还是叫二哥罢。”
　　猴王听得此言便知晓神仙不愿意透露，他也不敢唐突。
　　他围着杨戬边跳边叫，“二哥，好二哥，多谢神仙二哥！”
　　来后院歇脚的香客们被猴王的吵闹所吸引，都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杨戬抬手制止了兴奋的猴王，“小猴儿，我们走罢。”
　　杨戬从不轻易给他人起名，因为一旦起名就会有解不开的牵绊。杨戬不想和别人有太深的羁绊。
　　猴王也从没想要给自己取一个名字，索性也就这样让他叫了，应着也是开心的。
　　杨戬转过身，脸上满是笑意。
　　他的身侧一向是冷清和萧索的，如今被这只小猴儿的闹腾给驱散了不少。
　　但杨戬却不觉吵闹。
　　“二哥，你究竟是哪路神仙啊？”猴王依旧很好奇。他始终不相信这个白衣公子是那威风凛凛的二郎神。
　　杨戬但笑不语，眼波流转时愈显风流。
　　他想戏耍这活泼小猴一番，心内腹诽道，“小小猴儿，你且慢慢猜来。”
　　猴王见他确实不愿多言，就将他当做个普通的散仙。
　　而那群欺负了猴王的混混们，第二天起床就发现自己脚底生疮，眼歪口斜，连一步都不能出家门去祸害他人了。
　　郎中们都说，这种情况至少要持续大半年。
　　话表两头，佛家多论因果，道家最喜随缘。
　　杨戬带着有天道相助的猴王在南瞻部洲参访仙道。
　　他驻守的灌江口有兄弟日日看护，不需要他时时刻刻驻守。而小猴相遇亦是趣事，他没有带着小猴儿腾云驾雾、穿梭于各大洲。
　　他们只是像平民百姓一样，于南瞻部洲游历繁华的城市、探寻偏僻的小县。
　　杨戬的师傅、师叔等道家老祖，都于山洞中修练道法。他自然知道，绝大部分高人会隐于林。但也有可能小猴儿的命中机缘隐在市中，他不会让小猴儿错过机会。
　　加之让小猴儿了解人情世故，也是对道心而言必不可少的。因此，他们多游历于县城。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杨戬并未轻易掐算天机，否则于他们二人都会有害。
　　然而自从杨戬身边多了一只毛物后，哮天犬可是郁闷极了。
　　他没想到，只不过被主人排去办事而离开主人仅仅一天，就多了一个黏着主人的“敌人”。
　　在哮天犬的眼里，三界之中除了那些被主人神威所摄的神、妖、人之外，没有一个不觊觎他家主人的。
　　没错，在哮天犬眼里，那只臭猴子就是他的敌人。也许是他们天生属性相克，也许只是哮天犬讨厌主人被分享。
　　游历期不短，这期中有些小事都是命哮天犬化成他的样子回灌江口去处理的。
　　只有几次要紧事使得他不得不亲自回去，然后不顾小猴儿和哮天犬的不乐意，让他俩在原地等待。
　　而在主人离开的时候，哮天犬就完全没有顾虑。他不用再顾忌自己的身份，直接和小猴儿在明面上较劲，甚至小猴儿对骂。
　　他骂一句臭猴子，猴王回一句癞皮狗，接着客栈里的香蕉皮儿、杯碟酒盏就相互乱飞。
　　只不过大战之后，他们会默契地在杨戬回来前将房间收回原样。
　　美猴王在杨戬第一次介绍哮天犬时，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
　　平白无故出现一个叫哮天的黑衣青年，说是杨戬的属下，要跟他们一起游历。
　　而那黑衣青年还趁杨戬没在意时，偷偷拿充满敌意的眼睛瞪着他。
　　美猴王只觉他很癞皮，臭不要脸硬要跟着他们。他简直就是一只癞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