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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周千溥蹙了下眉,把那张纸片搓成小小的一团,扔进垃圾桶里,消失不见。
      过去的便该让它过去,更何况,苏淮然只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他更不该……动心。
      也幸好,这只是动心。

      周千溥嘲讽地一笑,也不知是笑他,还是笑别人,他定了定神,随即往自己的卧室里走去。

      大床软绵绵的,带着点阳光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目,跌入床中。
      但是……

      “——滴答滴答”
      钟表转动,时间一点点过去。

      周千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耳边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吵得他简直想骂人。
      当指针指向十四,也就时下午两点的时候,他算是彻底醒了。

      这个点,应该就是苏淮然上综艺的时间,这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公司的第一次——第一次去尝试捧出一个流量,迈入他们不曾迈入的领域。

      就算了为了公司,他也要把该看的,给看完。
      对,这是为了公司……

      周千溥在心中念了成百上千次,最后还是打开了电视机,用遥控器调到正确的频道。

      还是早了一点,现在是广告时间。周千溥没有换频道的打算,看着广告播放完毕,节目的主题曲响起。
      总体而言,那个节目不错的,氛围轻松,笑点连天。

      正是现在年轻人最喜欢看的,解压。

      只是近年来,节目组越来越崇拜流量这种东西,邀请的也是某某顶流,某某流量小花。
      作品不一定要有,实力也不一定要超群,只需要出名,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往上面放,也正是因为如此,提出要插/入一个苏淮然的时候,他们答应的很痛快。

      “呸,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在打乱行业规则。”周父曾经当着很多人抱怨过。

      言语里的怒气,更是连遮,都懒得遮掩。

      那个时候的周千溥大概才二十来岁,没和周父彻底闹掰,他只是站在一旁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他不觉得这是个错误,他只是觉得,任何东西都有其存在的道理,守好规矩就行。

      等周千溥回过神来的时候,综艺开始了。

      *
      头顶上到处都是明晃晃的大灯,苏淮然一时间有些睁不开来眼睛。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别说帅哥,就凭他这个样子,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有种预感——这一趟,自己算是白来了。

      现实果真如此。
      苏淮然的身边围着很多工作人员,打扮精干的女经纪人还在他的耳边唠唠叨叨,连个男的都没有。

      “你还记得你的人设吗?”
      “记得,傻白甜。”
      苏淮然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这种人设一出,不就是逼着别人把自己当作儿子看嘛!
      再不成立一个风流潇洒的浪子人设也行啊,他不挑。

      为了这件事情,他也和经纪人吵过,但是她的回应很简单。
      “这是最适合你的。”

      然后就没了……没了。

      妈蛋!
      苏淮然想要骂人。

      “有请我们的嘉宾,苏淮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背后就有一股力道,让他踉跄了两步,顺便,也踉跄到了正中央。

      “据我所知,淮然呢,是凭着外貌火起来的。”
      主持人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向背后。

      背后就是漆黑一片的大屏幕。
      没过多久,苏淮然被偷拍下来的照片一一展示在了上面,有序地播放着。
      恰到好处的光线,恰到好处的角度,这些照片简直可以称作艺术品。

      照片刚一出来,底下一阵惊叹。
      只有苏淮然表现得最淡定,连心跳声都没有变过。

      “这就是淮然走红网络的照片,我想问一下,别人夸你,有一双像星星一样的眼睛,你的看法是……”
      主持人把话筒递到他的嘴边。

      苏淮染愣了好久,顺着一旁人的眼神,看向背后的荧幕。
      他现在还有点懵。

      他的照片,怎么到上面去了?
      好巧不巧,这还是他在广场上看新闻时候的照片。

      “没什么。”苏淮然没有防备,想说什么直接脱口而出,“那个时候天气冷啊,我穿的又很单薄,冻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所以才给了你们这种错觉。”

      错……错觉?
      主持人愣了一下:“……”这孩子不按规律办事。

      作为一个有些资历的主持人,他难得有些慌了,手上的台本完全和现实状况对应不起来。

      综艺负责人很早就跟公司里的人沟通过,苏淮然要走的,是条黑红路线。
      塑造一种他是傻白甜的假象。

      “黑火也是火嘛!”
      负责人挺着个将军肚,乐呵呵的笑着,明明就是伤人的话,到他嘴里,就仿佛是天经地义地一般。

      现在的情况和既定走向截然不同。
      主持人的手上全是冷汗。
      这种套路效果一向都很好,怎么到了他这里……

      但是……
      主持人紧握着台本的手颤了颤。
      该接下去的还是要接着往下说,这可是他的饭碗啊,不能丢。

      他强行挂起一个微笑,“好,让我们来看下一个问题。他们想问你,你最爱的宠物是什么?”
      “蟑螂!”
      苏淮染的眼睛亮了,一只手插进上衣口袋里。

      里面放着的是小强。
      作为小强的监护人,苏淮然不放心把它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干脆口袋一揣,拿着它一起上了综艺。

      “你要看看它嘛!”苏淮然虽然看不到,手指尖却很精准地抓住了小强的身体。
      “好啊!”主持人面带微笑,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苏淮然笑了,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可能是因为过于激动的关系,他的脸上还带着点潮红。
      然后……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小强。

      “看,这就是我最爱的宠物——小强。”
      小强就像是听得懂人话,一出来,便灵活地朝主持人所在的地方跑过去。

      “你……你别过来。”
      主持人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不怕蟑螂。但是他怕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蟑螂。

      “——啊!”
      主持人尖叫一声,瘫倒在地上。

      “小强那么可爱,你为什么……”
      苏淮然歪着脑袋,略显出一点疑惑的样子。

      对啊,小强不可爱吗?
      圆嘟嘟的肚子,胖乎乎的身体,与此同时,还不失灵活。
      世界上简直没有比小强更可爱的生物了。

      父不嫌子丑。
      苏淮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深深地沉迷于小强的美貌之中。

      主持人:“……”请离我远点,谢谢!
      一阵人仰马翻。

      有过来捉蟑螂的,有扶主持人起来的。
      还有单纯来添乱的。
      “哟,谁踩到了我的脚。”
      “我的戒指,他丢了。”

      苏淮然:“……”他有些懵逼。

      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小强闯了大祸,他小心摸索起来。
      终于,在某个小角落里,找到了小强的身影。

      苏淮然小心地把小强重新塞回口袋,小声嘟囔了一句,“回去又要被沈姐说了。”
      沈姐,就是女经济人的名字。

      她这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有着这个年纪的人特有的通病,最爱唠叨。

      ——哎,为了讨个生活,也太难了。
      苏淮然小声逼逼。

      他自知理亏,低着脑袋走到了原先的那个角落。
      “苏淮然,你是不是有……平常和蟑螂形影不离也就算了,现在,你还带着他,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看来,沈姐真的是气狠了,直接连名带姓地叫着苏淮然的名字。

      他把脑袋低得更低了,轻声说道,“沈姐,我错了。”

      沈姐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罢了罢了,到底只是个孩子,一时间分不清楚主次,也不能怪他。

      “行了行了,下一环节,你一定要好好表现,知道吗?这是剧本,好好看。”
      “沈姐,我头疼。”苏淮然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摇头。

      “没用,赶紧背下来。”
      沈姐深吸了两口气。

      这样的举动,苏淮然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上一次也是这样,头痛,身体痛,牙痛,就差来一个头发痛,指甲痛。

      一说不用背台词,又立马变得生龙活虎。
      也是她一时心软,甚至还想着,本色发挥会不会更好。反正苏淮然平日里看着也不像个机灵的。

      没想到没想到,都是她太天真了。

      没有给苏淮然拒绝的机会,沈姐站在旁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把全部台词背下来,顺便又忍着恶心,把小强放进空的矿泉水瓶子里。

      “看你表现,好的话就还给你。”
      沈姐看着眼前的一切,前所未有的满意。

      这一下,总不该有什么差错了吧!
      但是……
      事实证明,还是她想地太天真了。

      沈姐看着镜头前的景象,沧桑点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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