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色》洛叶生

11、9.母亲大人

　　“对了，我还要去母亲大人那里。有点事情想问问她。”言无歪了歪头，问身边的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很久都没有去看她了呢。”
　　叶王摇头，似乎是有些疲惫的扯开一抹微笑：“这次就不了……我还有事。”

　　“真可惜……”言无撇嘴，语气貌似是有些酸溜溜的：“母亲大人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每次看到我去见她的时候都有问到你。”
　　言下之意就是汝这个祸害到了现在还跟他抢老妈……

　　“恩——”余光瞥到了在一边睡觉看白戏的股宗，叶王还是笑着推辞了：“我也有事，要加紧布置了呢，那些老顽固最近的活动是越来越明显了。下次我再找机会去看她吧。”
　　“啧……大忙人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无。

　　“嘛，那我先去了，有个问题不弄明白的话，我就没有办法安心了。”
　　“是吗，什么问题让你这么困扰。我的哥哥大人。”
　　“小孩子不懂的，自己下次去问母亲大人去吧。”
　　“…………”
　　“我走了，晚上再来找你。”言无朝着他挥了挥手走出了大门。

　　直到看不见那人的身影，叶王才敛去了脸上的微笑，对着一旁根本就没有睡着的股宗淡淡的吩咐：“这段时间帮我看好他，有什么事情立刻告诉式神向我汇报。”
　　“是，叶王大人。”股宗摇了摇尾巴，睁开眼睛。

　　叶王揉了揉眼角，叹了口气。
　　那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总是要弄出点事来。
　　麻仓叶良那边的动作越来越猖獗了，听说已经联合了执法长老了。
　　还有老不死那里……
　　叶王觉得自己又头疼了……
　　那些渺小的人类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不要逼得他不顾一切，再没有心思陪他们玩这些花花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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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叶王那里回来，言无就直接去了麻之叶的住处。
　　他现在很迷茫，十分需要一个人来帮他解惑。
　　而他这一世的母亲是最好的选择，他不用怕有什么话不能说出口，而且他相信自己的母亲绝对会有合适的办法。

　　言无来到麻之叶住的那个院子的时候，麻之叶正在亭子里喝茶。
　　“母亲大人。”他上前，恭敬的行礼。
　　虽说以他们之间的亲厚是不需要这些虚礼的，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否则给某些人抓到把柄什么的就不好了。
　　尤其是他现在同父异母的嫡长子哥哥大人。

　　麻之叶显然也是知道她现在两个儿子的处境的，柔静的笑了笑点头，并没有阻止：“恩，坐下吧。”她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言无，而后又靠在椅子上望着庭院里的景色。
　　麻之叶一直是不受宠的，即使她为麻仓家生出了两个令他们骄傲的天才也无法改变。
　　她住的院子也是极其偏僻的，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到要来这里——杂草成堆偏僻荒芜的应该是下人居住的北苑。
　　可现在，这里被麻之叶打理的已经和以前荒芜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小小的院子，不看大小的话，或许比之御花园也只是略逊一筹而已。
　　当然，御花园里种的都是些珍稀名贵奇花异草。
　　而这里，毕竟条件有限，种的都是些常见的并不名贵的花草罢了。

　　麻之叶浅浅的喝了一口杯子里不很名贵，却有着独特风味的茶，望着言无微笑的道：“今天特意跑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你和叶王的院子离我这里可不是一两步路的距离，不会只是来看看我这么简单吧。”
　　言无磨撮着手上的杯子，垂下眼帘：“母亲大人，我想问您……”
　　麻之叶没有打断他，用温柔而包容的眼神看着他，静静的微笑着，等待。
　　“算了……”言无轻轻的说了些什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掩饰性的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舔了舔唇角，笑了笑说：“没什么了……”
　　麻之叶也不急着逼问，想说的话他自然是会说的，不想说的话他自己总是有办法解决的，她相信他的儿子，并且一直以他们为豪。

　　于是，又是相望两无言，安静的仿佛可以听见风儿流动的声音。

　　言无抿了抿被茶水湿润过的唇，欲言又止的望着麻之叶。
　　“母亲大人……您是爱着父亲的吗？”或者说，还是对他那位所谓的父亲怀抱着希望的吗？
　　麻之叶丝毫没有惊讶的神情，思考了一会儿，轻轻笑了笑：“我从来没有爱过他，我想我是感激着他的……”
　　言无皱眉，不解。
　　他都这么对你了还感激他？

　　“虽然他没有给过我任何的幸福，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施舍给我。但我很感谢他给了我两个孩子，只是我的孩子。让我有了温暖和幸福。”麻之叶语气柔缓的解释着，没有怨恨，没有不甘，没有期待，只是静静的陈述着她对那个许诺了一辈子的男人的看法和心情：“虽然他本人并没有给过我什么，但他间接的让我有了你们，让我有了从前想都无法想象的两个优秀的儿子，以及现在虽然普通平淡，但却衣食无忧，不用为生计发愁的生活……所以，我是感激着他的。如果不是他的话，或许现在的一切或许我都不曾拥有了。”
　　言无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他在您的心里是占着重要位置的吗？”

　　意味不明的摇了摇头，麻之叶低头看着杯子里冒着热气的茶水，露出优美而洁白的侧颈：“我是感激着他的，但爱什么的我真的做不到。”
　　“要做什么的，就放手去做吧，不用顾虑我。”麻之叶抬头望着言无，一如他们幼年时候，三个人住在一起时对着他和叶王温馨而纵容的微笑，说：“即使我对他是怀抱着感恩的心情，但你们才是我的儿子，身为母亲，就是要永远无条件的站在孩子的身后默默支持他们的，不是吗？”
　　“是的，母亲大人。”言无眉眼弯弯的微笑着，剔透的火红色眼眸弯成了一个漂亮的月牙形。

　　麻之叶叹了口气，微笑的看了他半响，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院子里她精心打理的花草上。

　　母亲大人……
　　言无怔怔的望着这一世的母亲，仿佛看见了前世妈妈的影子。
　　或许天下间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牺牲一切。
　　即使犯了十恶不赦的过错，天下人都背弃了你责怪你，如果有一个人会原谅你，无条件的相信你的话，大概就是母亲了吧。

　　言无现在是真的觉得，回不去也无所谓了。
　　上一世没有得到的，这一世都得到了。
　　所以，无所谓回去什么的了。
　　他会在这个世界默默的为上一世的母亲祈福。

　　风轻轻的吹过，小时候叶王亲手做的竹制风铃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泥土清新的微咸味道，是大自然的感觉，包容、平淡、却又生机盎然，无处不在。

　　麻之叶突然收回了视线，貌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叶王的式神告诉我……我马上就会有一个公主儿媳了？”
　　一说到这个，言无立马苦了脸，好像连勉强保持嘴角的上扬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啊，是啊……父亲大人好像确实有这个打算……”
　　麻之叶看着言无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和过去他们难过郁闷时一样摸了摸他的头，把那头柔软的红色半长发揉的凌乱：“呵呵，那不是应该高兴的吗，怎么好像不情愿的样子。”
　　言无眨了眨眼，不情愿的道：“我连那个公主是谁都不知道，况且……”他根本不爱他。
　　没有爱情和亲情，只有利益捆绑着的婚姻，真的会幸福吗？

　　“那也是没办法的，已经定下来了啊。”麻之叶安慰他：“况且你自己也答应了的。”
　　“唔……我知道。”所以他才没有抱怨啊……
　　总之，一切要等见过那位公主大人的面之后才能下结论。
　　虽然感情和缘分什么的是不能强迫的，但是到时候真的没有办法了……他会试着努力爱上她的。

　　麻之叶娴静的笑了，她似乎总是在笑着的，半阖下眼睛，她装似是不经意的说道：“说起来……叶王也不小了呢，是婚嫁的年龄了。一眨眼，你们都这么大了啊。”
　　言无指尖颤了颤，没有接话。

　　“我还有事找叶王，先走了。”谈到这个话题，言无几乎是立刻就站起身来准备要走了。
　　麻之叶没有阻拦他：“恩，那你就先去忙吧。记得有空叫叶王来坐坐，我有些想他了呢。”
　　“会的。到时候我会拉他过来的。”言无吸了口气，有些勉强的答道。

　　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那里，言无捂着胸口回头看向自己已经走出的院子。
　　刚刚……母亲大人看他的眼神，仿佛是洞悉了一切。让他无端的有些心惊。
　　不过，到底是什么，让一向温柔端庄的母亲大人用这种眼神看他。
　　言无突然觉得自家老妈是如此的高深莫测，貌似都快赶上叶王了。

　　麻之叶还是坐在刚刚的亭子里，手里依旧是那杯未喝完的茶。
　　视线偏移到言无刚刚坐的地方。
　　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举起茶杯深深的吸了口气，浅浅的抿了一口。

　　自家的儿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言无和叶王，绝对有问题。
　　虽然本人好像都还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