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你入怀》抹青丝

14、高考之约

　　秋念早晨五点就起床了，厨房像是摆设，除了厨具一应俱全，其他什么都没有。就连冰箱里也只有冰水。秋念轻手轻脚出了门，问了物业菜场的位置。

　　秋念买了些米面又买了些菜和水果。回来的时候两手提满了东西。

　　尹隽还没起床，秋念去了厨房，熬了些白粥，摊了几张鸡蛋饼。

　　时间已经6点半。

　　秋念走到他卧室门口，轻轻拧下门柄，往里看了一眼。

　　尹隽背对着门侧躺着。秋念迟疑几秒，还是进去走到床边。

　　“尹隽…”秋念轻轻叫他。

　　床上的人没反应。
　　“尹隽？”秋念又叫一声。

　　尹隽的身子这才动了动。

　　秋念弯腰，探头：“尹隽，我做了点早饭，你是现在起来还是再睡一会？”

　　尹隽睁开眼，躺平身体，看了她一眼，转而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撑着床面坐起身。

　　“我今天自己去学校就行了，你在家多休息。”秋念很想再看看他的腿，可是想到他昨晚说的他里面没穿裤子…

　　“我送你。”尹隽伸手拿起床尾的长袍睡衣搭在肩上。

　　秋念按住他的肩膀：“你就在家吧，我一个人去没事的。”

　　尹隽没听她的话，掀开被子。秋念慌忙转过身。尹隽低眉笑笑，他里面穿了运动短裤好不好。
　　看把她吓得。

　　尹隽看了眼自己的左腿，已经不像昨天那么肿了，红里泛着紫，疼痛感也比昨天好很多。

　　尹隽小步走到门口，秋念瞥见他露出的半截小腿，忙把眼神移开。

　　“你把裤子穿上呀，别着凉了。”秋念站在他身后说。

　　尹隽扭头说了句：“等下穿。”

　　屋子里开了暖气，其实一点都不冷。

　　尹隽洗漱完，看见桌子上的白粥和一盘金黄色的鸡蛋饼。

　　“你做的？”尹隽瞥了她一眼。

　　秋念点头，将筷子摆好。

　　尹隽突然想起家里什么都没有，问道：“你早上出门了？”

　　秋念又点了点头，刚想说你家里什么都没有，话没说出口，就见尹隽沉起脸。

　　然后就是：“谁让你出门的？

　　秋念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那些人又不知道她住在这，怎么就不能出门了，而且菜场也很近。

　　尹隽见她低头不说话，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不太好，他放低语调：“吃饭吧，吃完我送你。”

　　一顿饭，两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吃完，尹隽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

　　一身的运动装。

　　秋念一时有点恍惚，好像看到了几个月前的他。那时的他总是穿的很运动休闲，卫衣，宽松的运动裤，板鞋，偶尔会穿牛仔裤，但都有好些破洞。

　　满是校服的学校里，他就像一束光，总是能照亮她的眼。

　　可是一想到那个晚自习，他将一张银行卡甩到她身上，满是轻蔑的眼神，即便他后来温柔的吻了她的唇角，就连说以后再见就当陌生人那句话的时候也很温柔，可那句话仍像一把利刃带着温柔的毒药插进她跳动的心脏，一颗想走近他的心被扎的支离破碎。

　　秋念回过神，从沙发上拿起书包：“走吧。”

　　尹隽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秋念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坐到座位上，秋念给他发了一个短信：“你上午在家休息，我中午回去给你做饭。”

　　过了两分钟，尹隽给她回了短信：“我上午有事，中午不回去。”

　　秋念看着那条短信愣了两分钟，直到老师走进教室，秋念将手机调成静音放进抽屉。

　　尹隽送完秋念就近找了个诊所，换了头上的纱布，回了趟家。刚从家里出门，就接到刘律师的电话。

　　“我正要去找你，见面说。”

　　尹隽到了律师事务所，刘律师已经在等着了。

　　“昨晚感觉还好吧？”刘律师是想问他有没有呕吐之类的症状。

　　“没事。”尹隽说着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

　　刘律师打开看了看，说：“直接去房管局办过户就行了。”

　　尹隽问：“不用公证之类的？”

　　刘律师摇摇头说：“不用，你这资料都很全，让她直接去就行。”

　　尹隽没想到这么简单，心想着那就下午，让秋念请个假，带她去，尽快将这事给了了。

　　“好了，说说你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刘律师给他倒了杯水。

　　尹隽捋了捋，然后简短说道：“三个男人。”

　　刘律师皱眉：“我要听全部，别跟我避重就轻。”

　　尹隽顿了顿，将上周日在秋念家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然后停顿十几秒又说道：“昨晚应该就是她们的人。”

　　“什么叫应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在她家楼下，还能有谁。”

　　刘律师沉思片刻，转而打趣道：“你可是学过散打的，3个人都放不倒？”

　　尹隽抬眼瞥了他一眼：“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刘律师呵呵笑了笑：“怎么，你这头是女人用砖砸的？”

　　尹隽懒得说嗯，没说话，等于默认了。

　　刘律师又问：“那你这腿呢？”

　　尹隽靠向沙发松软的后背：“我当时被砸的有点晕，其中一个男人就趁我不注意在我腿上抡了一棍。”言语透着些许不自然，有点丢脸。

　　第一次被人打的见了血。

　　“那对方吗？有没有受伤？”

　　问到这，尹隽眉棱一挑，要不是那女的砸了他的头，放倒那三个男人根本不在话下。

　　“反正也比我好不到哪去，我这脚力，你还不知道？”

　　刘律师闻言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小子可是将沙袋都踢坏好几个的。

　　“那个位置有摄像头吗？”

　　尹隽摇头：“很老的小区了。”

　　“那这事你就打算就这么算了？”刘律师微微诧异。

　　尹隽没说话，沉默半晌，缓缓开口：“刘叔，我有点想回学校上课。”

　　刘律师一时怔楞，着实没想到他会这么转移话锋。

　　“你能回去上课，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我还是想多问一句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尹隽先是沉默，而后淡淡说一句：“怕自己配不上她。”

　　刘律师想到那个瘦瘦的女生，“因为她才想回去？”

　　尹隽点头。

　　刘律师笑了笑：“看来早恋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尹隽斜起一边的嘴角：“我都成年了，还早恋？”

　　刘律师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表情，问：“现在又不怕学习会随了你妈的愿了？”

　　尹隽嗤笑一声：“她还不配我拿后半生做赌注。”

　　刘律师指了指他：“你小子，唉！”

　　忽而刘律师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什么时候回去？而且你那健身会所怎么办？兼顾得过来吗？”

　　“等我这几天把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好，这段时间入了不少的会员，应该能顶到高考。”

　　刘律师听罢，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沓名片递给他：“这上面的人我都打过招呼了，你再联系一下，都是健身的常客，约个时间给他们办个卡，可都是长期的。”

　　尹隽伸手接过，低头说了句：“谢谢刘叔。”

　　刘律师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右腿：“尹隽啊，人生的路很长，不要生活在你自以为的世界里，你要从那个框子里跳出来。”

　　尹隽没说话，过了几秒点了点头。

　　出了律师事务所，已过正午。尹隽给秋念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接通的很快。

　　“下午请个假吧，我带你去趟房管局。”

　　秋念说了声好，“你中午吃了吗？”

　　“吃过了。”尹隽简短地回答她，然后又说了一句：“我现在过去接你。”

　　秋念嗯了一声。电话挂断。

　　秋念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尹隽从早上开始就对她有些疏远，也不喊她小秋老师了。

　　秋念回到教室收拾了下书包，给班主任请了个假，就坐在教室楼对面的长廊下等他。

　　半个多小时，尹隽来到学校。秋念跑到他身边。

　　尹隽看了她一眼身上的校服，说：“回家换套衣服。”

　　秋念心想去房管局干嘛要换衣服，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走在尹隽身侧。她低头看了看他的腿，虽然走起路来不想之前那样脚下带风，不过已经不像昨天那样一瘸一拐的了。

　　走到学校门口，遇见了李老师。

　　“尹隽？”李老师略带惊讶。

　　“李老师。”
　　“李老师。”

　　两人相继跟李老师打招呼。

　　李老师冲秋念笑笑，又看向尹隽：“今天怎么过来了？”

　　“找秋念有点事。”尹隽轻描淡写道。

　　“你们这是要出去？”李老师问。

　　两人点点头。

　　李老师想问去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你们注意安全。”

　　秋念回去换了身便装，临出门，尹隽突然拽住她的胳膊。

　　抬头的一刹那，便一眼落进他那双温润幽亮的黑眸里。

　　尹隽凝着她，没说话。

　　秋念盯着他的眼睛，那双黑眸幽亮，好像有一双手从里面伸出来，想要将她拉进去。秋念有些晃神，直到尹隽将她轻轻搂入怀里，下巴搁在她毛茸茸的衣领里。

　　初春的日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洒在客厅。

　　她听得很清楚，他喊她“念念”。

　　不是小秋老师，不是秋念。

　　而是——念念。

　　从来没有人这么喊过她。

　　秋念愣了一下，尤未回过神，他在她的颈间，轻轻地蹭着，声音一如那天晚自习那般温柔。

　　“念念，以后无论多大的风雨，让我替你挡着，好不好？”

　　秋念陷在他的怀里，四周都是他温暖的气息，她鼻尖一酸，眼里有点点的星光。

　　“尹隽…”她轻唤他的名字。

　　尹隽缓缓松开手，垂眸看她。

　　“等高考结束，好不好？”

　　尹隽的眼眸里倏地一亮，忙追问道：“高考完，你就会答应吗？”

　　秋念低下头，半晌，头轻轻点了点。

　　心底绽放无数的花朵，尹隽开心地不知怎么办才好。这个时候，总要做一些什么事才能…

　　他扶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沿着她的唇瓣一点点厮磨。像是喜欢吃糖的小孩，一点点舔舐心爱的棒棒糖，贪恋那股清甜却又不忍一口吃完。

　　秋念的心砰砰跳着，她都还没答应他，他怎么就吻她了？

　　秋念用手将他推开，捂住嘴巴。

　　尹隽的唇线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满心的雀跃无法释放。

　　真想把她按在怀里，使劲地吻她，吻到她腿软，吻到她向他求饶。

　　可是现在不行，他不能吓到她。
　　****
　　过户手续办的很顺利。

　　秋念看着手里的红色的小本子，问他：“这个房子以后就是我的了？”

　　尹隽笑道：“是，小秋老师现在可是有不动产的人了。”

　　可秋念却神色暗淡：“可这是奶奶的，不是我的。”

　　尹隽没说话，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我们回去吧。”

　　秋念抽回自己的手，瞪了他一眼：“尹隽，你以后不可以随便牵我的手，也不可以…吻我…”后面两个字的声音小的可怜。

　　尹隽撇撇嘴，勉强嗯了一声。

　　反正也就只有100多天了，期限一到，秋念同学，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