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锻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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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已经渐渐散开，寒冷的空气往肺里钻，试图让这具身躯愈加冰冷麻木。绘里奔跑着，细细碎碎的感受从四处传来，指引正确的方向。
有些孩子拥有过人的嗅觉，或味觉，或听觉，或触觉，或视觉等等等等，这是他们的才能，也是他们的疾病，是上天的眷顾，也是上天的诅咒。
女孩是其中之一，如同初生野兽本能知晓如何索取乳汁那样，她轻易便能觉察生物的情绪，并且，以“有花”一族身份理所当然地受植物偏爱。
自然而然便有了如此认知：即使难以记忆，也不会走错，在只要有植物存在的地方。
她之所以如此抓紧时间，其实是察觉到了鳞泷先生微弱的情绪，告诉她必须快点动起来。
说来……
这里的徒弟三人，情绪时而明显低于常人，时而过分显眼，唯有鳞泷先生一直稳定到近乎于无。
嗯？！
她瞬息蹲下，左侧飞来数十拳头大小的石块几近全部擦身而过，但是到底慢了些，其中一颗划破了脸颊。
没有站起身，女孩捡起一块石头向右侧身后一砸，正是一个约莫四米的深坑。
！！！
她身高1米四左右，真掉下去的话，不知道得花多少时间爬上来。
虽说如此，绘里却没有什么其他情绪，而是相当沉着地沿着陷阱摸索了一会，在摸到某处时，剥开积雪一看，果然发现了某个机关的触发绳索。
……有趣，到底怎么做到在雪地上没有痕迹的呢？
陷阱绝不止这一二，这样下去，本就十分紧张的时间绝对不够，那么……
绘里站起身来闭上眼睛，完全放开全身的感受，沉浸在万物之内。
左11右1中12……
忽然，原地失去了少女的身影，仔细一看，却是在十步之外——未触动任何陷阱。
这种状态过了一刻，她有些微喘。
狭雾山的空气有些稀薄，绘里上山时便知晓了，但那时她调整了呼吸节奏，到了山顶也并未耗费多少体力，按理说下山应该更加容易——果然是这种奇妙状态的缘故吗？
她目光微冷，开始思索起来。
……
小屋
阳光渐盛，雪开始化了。细碎冰水渗入暗流，慢慢汇入山中的小溪叮咚作响，细嫩的草芽破土而出，宣告着春日即将到来。
昏暗的草屋里，鳞泷先生正在为孩子们准备午饭，是寿喜锅，十分丰盛。
“鳞泷先生！”外面的脚步热闹起来，是熟悉的中气十足，“我们回来了！”
随机吱嘎一声，几个孩子拍拍身上的灰尘，鱼贯而入。
“很远就闻到香味了。””锖兔笑的爽朗，接过鳞泷先生随手递来的烤鱼继续烤，“今天是师父亲手做美味的寿喜锅吗？真是久违了。”
其后的真菰微微一笑，便上前帮忙清洗蔬果。
最后的义勇顶着半肿的下巴进来了，还是木着脸，不为这滑稽形象所动，没有半点表情。
他呆呆地看了半天，没有找到可以做的事情，坐下不动了。
练习剑术受伤是常有的事，灵敏嗅觉也未察觉到什么委屈的情绪，是以鳞泷先生并没有询问义勇的伤，而是默默地继续熬制汤料。
“看样子师父对有花君很有信心，”锖兔一边烤着鱼一边说，“我记得师傅上次做寿喜锅还是收义勇为徒之时，这下，我们确实是要有个小师妹了。”
不过……既然这顿饭是给有花君准备的，那么下山时间最多两个时辰。。。为什么给一个女孩子这么短的时间呢？
锖兔仍然记得自己，以及之后义勇的新徒试炼，内容大致相同，时限也大约都在三个时辰左右——鳞泷先生不可能因男女不同而有所苛责，那么原因应该在有花君身上了。
对于锖兔的话鳞泷先生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说，“你们今日回来很早。”
“嗯！作为师兄师姐，不能缺席小师妹的收徒仪式。”
话音刚落便看到师傅抬头望向窗外。
门被敲了两下，吱嘎一声，房门开了，女孩安静地站在门口，如同等待宣判的罪犯。
“你的决心，我认可了，那么，”鳞泷宣布，“此名少女，今后就是你们的师妹了。”
于是，绘里成为了徒弟四人中最小的师妹，虽然她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通过试炼就是拜鳞泷先生为师。
午餐吃得十分热闹，四个孩子相互间都有了个基本了解。
真菰，大师姐，12岁，四个孩子中最早被鳞泷先生收养长大的孩子，身体灵活，速度甚至在锖兔之上，但因为身形瘦小力气有限，至今还没有完成鳞泷先生的要求，达到进入最终选拔的资格。
“……已经一年了，还没有砍断岩石的我实在是太不争气了。”面对残酷事实的真菰很生自己的气。
“真菰毋庸置疑非常强！速度远在我之上！”锖兔明显很不赞同这种说法，“如果真菰这样说自己，那我可真要钻到地缝里了！”
锖兔，快要13岁了，据真菰说是半年前被鳞泷先生收养的少年，但是现在的综合实力明显已经在真菰之上，并且是他们中唯一一个达到进入最终选拔标准的孩子。
锖兔真菰明显是情商很高很爱交流的的孩子，与绘里的交流十分顺畅，但是有一个身着砖红色羽织的孩子自始至终没有说话，闷不吭声地吃着烤鱼。
这个孩子就是义勇了，全名富岗义勇，与锖兔差不多大，来这里大概五六个月了，但是一直不怎么说话，只是每天闷头训练，不过似乎格外粘锖兔。
“义勇师兄？”
察觉到绘里的视线，义勇默不作声地平移了些许，加快食用速度，半晌才听到一句：“我不是师兄。”
“……其实义勇很喜欢你，只是不擅长表达！哈哈哈！”锖兔挠着后脑勺说。
这还真不是假话，绘里确实察觉到了正面情绪，对她本人的钦佩，羡慕，祝福等等；也有负面情绪，义勇师兄对自己的谴责，憎恨，还有浓烈的自卑。
所以这些正面情绪到底从哪来的？而且是该对师妹的情绪吗？
绘里笑的更深了，锖兔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绘里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刚刚经过师姐的毒打，在他看来，自己的能力不及锖兔也不及真菰，新来的师妹在试炼后如此干净整洁，与师兄师姐同样天赋过人，他自己实在愧于师兄之称。
刚吃完饭，绘里便直勾勾盯着鳞泷先生，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鳞泷左近次做了什么恶事。
……好吧。
孩子们多半对接下来的学习忐忑不安，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性急的孩子。鳞泷先生只好带她到了狭雾山的某处空地。
“关于老夫的职业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么老夫就不加赘述了。”鳞泷先生说，“想复仇，最好的途径就是成为一名鬼杀队剑士。”
确实如此，作为追杀恶鬼千年的组织，鬼杀队拥有最全的情报，最齐备的武器装备，最系统的培育方法，以及最周到的后勤保障。
“而成为一名鬼杀队剑士，就必须在藤袭山举行的最终选拔中活下来，为此，老夫会全力锻炼你。当你达到标准，老夫就会推荐你进入最终选拔。”
绘里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
于是，锻炼就这样开始了。
凡武之一道，皆从体力开始，绘里也并不例外。
上山下山，负重奔跑，不同的是，被要求的时间越来越短，陷阱也越来越阴险。
绘里飞速避开斜刺而来的手里剑，除了微笑没有任何表情，目标明确地向西奔跑。
触发装置十分细微，有的甚至绘里也无法第一时间察觉，终于在某日，绘里的衣服有了破损。
“还好没有受伤，不过这红色从哪来的？”
“……或许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花草染上的。”绘里微笑回答，摸着光滑的肘部若有所思。
接下来衣物再也没有破损过。
不到半月，绘里完成了体能部分，拿着刀剑在山中乱窜，似乎更加自在。
接着又加上了拿着刀练习空挥，绘里一字一句记下鳞泷先生所有的话，务必使施加于每一刀的力与刀身在一条直线上，与刀刃的朝向完全一致。
然后是重心，在瀑布下接受瀑布的捶打，被先生以及师兄师姐摔跤，而在这个过程中，义勇师兄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不对”“不是”“错了”“太xx了”这种话。
绘里一直微笑不代表她是个好脾气，事实上在心中的本本上疯狂记仇中。
这日有些不一样。
“今日我要教授你呼吸法。”鳞泷左近次为这孩子进步的飞速而惊讶：女孩仿佛天生为斩鬼所生，拥有丰沛的体能、远超成人的力气，以及过于灵活的身形。如果不是用嗅觉确定是人类，他都以为是鬼了。
“呼吸法？”
“鬼拥有极为强悍的身体素质，以及断残身躯也能迅速完整的恢复能力，还有某些鬼是异能之鬼，因此斩鬼之人没有特殊的方法增强能力就无法用日轮刀斩去鬼的头颅。”
“是先生那种十分平稳的呼吸吗？”绘里微笑着抬头问，阳光洒在脸上却好似非人的妖魔，“在我的感知中，先生似乎从未停止过那种呼吸，我做到这样是否就能和先生一样强？”
这份资质……
鳞泷先生点点头，认同了这种说法，“你的资质继续深造，经历过更多战斗，会比老夫更强。”
“很荣幸得到先生的期待，”绘里笑的像含了蜜一样，“真的好想快点与可爱的食人鬼相见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锻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