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我被渣攻骗的一天啊》墨七七七

42、42

　　事后，谢方城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的最开始，是他跟蹇帅帅在包厢里喝酒，蹇帅帅不是现在这身学生打扮，他穿着西装，看上去比现在成熟很多，晃着酒杯说：“阿城，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谢方城想问什么东西有意思吗？
　　但梦里的他，明白蹇帅帅问的是什么，答道：“我这一生，就一个执念，肖远霖。他是我刻进骨子溶入血液里的痴心妄想，我喜欢了他七年，妄想了七年，即使他今天订婚了，我依旧妄想着。”
　　蹇帅帅喝了口酒说：“阿城，没必要，真的。这世上不是只有他肖远霖一人，你即使今天醉死在这里，他也不会过来看你一眼的。他今天已经订婚，下个月就会结婚，你到时候以什么身份留在他身边？地下情人吗？人犯贱也得有个度。”
　　梦里的他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我需要一些时间。明天再说吧。”说着又灌了一杯酒。
　　蹇帅帅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道：“别喝了，再喝你的胃就该进医院了。”
　　谢方城没理他。
　　即使是在梦里，谢方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痛。
　　就好像被人拿刀刺了一刀般。痛的窒息，呼吸困难。
　　蹇帅帅欲再劝他什么，手机响了。那边好像是有急事，蹇帅帅接完电话，火急火燎地拿起外套说：“阿城，对不住了，我老婆身体不舒服，她现在怀孕，不能出任何事，我得先回去了。”
　　谢方城点头，“嗯，你去吧。”
　　蹇帅帅走到包厢门口，不放心地又回头说：“你等下能自己回去吗？”
　　谢方城再次点头，“可以，你走吧，没事的。”
　　蹇帅帅还是唠叨了几句，“你等下叫代驾，别自己开车啊。听到没有。”
　　谢方城摆摆手，“我还有常识，赶紧滚吧。”
　　蹇帅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谢方城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包厢里，又独自喝了几杯，抽了几支烟。掏出手机，给肖远霖发了条信息：【阿远，我宁可从未认识过你。】
　　肖远霖没有回他的信息，他觉得索然无味，便出去走了走。
　　他的车就停在包厢大门外。
　　想了想，上了车。
　　许是真的喝的有点多，都已经忘了喝酒不开车的事了，直接点了火。
　　路过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谢方城抬头看了眼对面巨幕上的广告，以其说是广告，不若道是骗小学生的迷信通知。
　　说是今晚有流星，此流星五百年一遇，且只有有缘人能见。对着它许愿，心愿一定能完成。
　　谢方城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若真这么灵，让我回到七年啊，回到还没有认识肖远霖之前。”
　　说完不以为然地抬头望了眼天空。
　　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喝太多了，他似乎看见天空划过了一抹红色。
　　很是好看，很是绚丽。
　　红绿灯只有几十秒，他嘀嘀咕咕完，刚好绿灯。
　　一脚油门过去，却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没有看清楚路边的围栏，直接将车开进了河里。
　　深夜，人少。
　　谢方城的车开进河里半个小时，才有人报警。
　　等人来捞他时，他已经溺水而亡……
　　谢方城猛地睁开眼，从梦里惊醒过来。
　　额头一头的冷汗。
　　他侧头看了一眼，肖远霖睡在他身侧，睡得很沉，即使他坐起来这么大的动作也没有惊醒他。
　　肖远霖这逼，今天睡了他后，就不愿意再回客房了。说什么也要跟他挤同一个被窝。
　　谢方城不抽烟，可此刻，他很想抽支烟。
　　他在梦里似乎梦见了自己抽烟的场景。
　　他将肖远霖的衣服拿过来，从里面摸到了一包烟。
　　想了想，还是点了一支。
　　这梦很奇怪，他到现在都还能感觉的到自己在梦里的绝望。
　　对，是绝望，绝望到无望的那种。
　　他到现在也都还记得，他在梦里给肖远霖发信息等肖远霖回复却一直没有等到时的难过。
　　谢方城吸了口烟，莫名有些烦躁，他甚至想把肖远霖从床上叫起来问问，为什么在梦里没有回复他的信息。
　　这想法太过疯狂了。
　　谢方城起身推开窗户，静站在窗前。
　　N市已经开始回暖，但气温还是不高。
　　他此刻只穿了单薄的睡衣，风灌进脖子，有些凉。
　　不知站了多久，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想问肖远霖为什么不回他信息的话。
　　手里的烟他只吸了那一口，但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正要丢掉烟，回床上继续睡觉，转身看见了肖远霖也坐了起来。
　　下意识地，他将手里的烟头往背后藏了藏。
　　肖远霖蹙眉，即使他藏了，这满屋子的烟味一时半会儿也消除不了。
　　肖远霖问：“你……有心事？”
　　谢方城摇摇头，“没，就是突然半夜惊醒，闲的。”说着，把烟头丢进了烟灰缸。
　　肖远霖的眉头蹙的更深了，“没心事，你怎么还抽烟了，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谢方城差点没忍住，把那句质问说出了口，好在，他这会儿人清醒了，知道如果自己因为一个梦而质问肖远霖，会显得很娘。
　　于是撒谎道：“就是看你抽，想知道烟是什么味道。”
　　肖远霖一笑，起身行至他身边，从背后拥住他，将下巴磕在他肩上，颇有些调/情的意思说：“怎么，今晚被我吓到了？”
　　谢方城：“……”
　　谢方城的耳廓倏忽就红了。
　　他想起自己不久前跟肖远霖缠绵的场景。
　　真是没想到，自己竟还能这么浪。
　　在床上竟可以毫不知羞耻地对肖远霖说那些浪话，情话。
　　肖远霖见他红了脸，捉弄他的意思更明显，朝他耳边吹了口气，重复他在床上时说过的话道：“远哥，你这么持久，你的腰真的受得了吗？”
　　谢方城：“……”尼玛，他发誓，下次什么也不说了。操！
　　谢方城：“闭嘴。”
　　肖远霖笑了起来，在他脸颊处亲了亲道：“赶紧睡吧，才两点呢，你明天还得去学校报到。”
　　谢方城几乎是被肖远霖拖上/床的。
　　可即使上了床，依旧是睡不着。
　　他脑子一直在回荡着那个梦，他甚至觉得那不是梦，那是他的亲身经历。
　　可，这未免有些荒唐。
　　若那不是梦，自己此刻早就是一堆骨灰了。梦里，他可是死了的。
　　难道还真能跟梦里许愿的那样，回到七年前？
　　再说，以他现在跟肖远霖相处来看，肖远霖断不可能跟其他人订婚。
　　谢方城深吸了口气，想，大概是昨天白天被他老妈叫肖远霖回家吃饭的场面给吓到了吧。
　　都做起这种破梦来了。
　　肖远霖大抵是真的累了，拉他上床后，将头靠在他肩上，手圈着他的腰，又睡了过去。
　　谢方城忍不住戳了戳肖远霖睡熟的脸颊。
　　心说，梦里虽然荒唐，但有一句话说对了，肖远霖是他的执念。
　　他可以为了肖远霖不被世俗接受。
　　无所畏惧。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执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这个人好像生来就应该是被他喜欢一样。
　　后半夜，谢方城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没有再做梦。
　　翌日，两人一起吃饭时，肖远霖说：“我打算退出娱乐圈了。”
　　谢方城惊讶抬头问：“为什么？”他现在在娱乐圈算得上如日中天，这种时刻，退出？
　　肖远霖点点头：“老爷子那边叫我回去继承遗产了。”
　　“遗产？？？”
　　“口误，是家产。”
　　“……”
　　谢方城险些一口粥喷肖远霖脸上，他对老爷子的意见是有多大？
　　人还没死呢？
　　就成遗产了！
　　谢方城想起劝说一两句，然后想起肖远霖母亲的死，又默默喝粥去了。
　　这样的情况下，大概，如果，换做是他，对老爷子也提不起多少尊重心来。
　　良久，谢方城问：“什么时候？”
　　肖远霖随口道：“明天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此事，刚好我跟公司的合约也就明天到期。”
　　谢方城点点头，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肖远霖吃完早餐，擦了擦手，又在谢方城的头上揉了一把，商量道：“你去在记者招待会上给我一个吻？”
　　谢方城：“……”
　　谢方城：“不去！”
　　他才不要去，他跟肖远霖现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好不容易，他老爸老妈没打断他的腿，留了他一命。他再去闹这么一出，他老爸估计就真的要让他休学回去公司上班了。
　　活着很好。
　　他谈个恋爱，低调点，少刷点存在感。
　　不想给自己找抽。
　　肖远霖也不甚在意，问：“今天去报到，我陪你去？”
　　谢方城立马放下筷子：“别，远哥，你少作妖，我替我们学校的保安感谢你了。”
　　“这么可怕的吗？”
　　谢方城白了眼他：“你自己什么咖位你心里没点数吗？上次就险些发生踩踏事件了。”
　　肖远霖耸耸肩：“我就是单纯的想送男朋友上个学而已。”
　　谢方城：“不需要，你男朋友已经成年了，不是三岁孩子了。”
　　肖远霖：“……好吧，那我今天回老爷子的公司一趟，下午去你们学校接你。”
　　谢方城：“……”
　　谢方城想拒绝，但看着肖远霖期待的眼神，最终点了头，末了，又加了句：“你别进学校，在门口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
　　肖远霖：“……”
　　谢方城：“搞得跟偷情似的。”
　　谢方城笑了笑，可不就是跟偷情一样吗！
　　约会都不能摘口罩。
　　更不能光明正大当着所有人面手牵手。
　　……
　　肖远霖等他吃完，将桌子收拾了。边收拾边嘀咕：“你这什么破洁癖，家里请个保姆不好吗？非得什么事都自己做。”
　　谢方城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听到他的抱怨，抬头偷笑了一下道：“有男朋友了，现在不用自己做了。”
　　肖远霖：“……”
　　说是肖远霖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两人谁都不会做饭，早操就是在楼下定的。顺便把打包盒收好，丢垃圾桶的事。
　　肖远霖很快收拾完道：“走吧，我开车送你到学校门口总行吧。”
　　谢方城点头，愉快地换了鞋。
　　他身后，肖远霖一手提着垃圾，一手拿着车钥匙。
　　然，车刚开出停车场，谢方城透过玻璃就看见了有狗仔拿着相机在拍他们。
　　这些狗仔都不用休息的吗？
　　谢方城是真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