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怪物》Eline

4、第 4 章

　　第四章
　　季舟从苏片帆家里出来，迎面吹了一大股冷风，才算清醒了一点。
　　可是自己又没喝，怎么感觉跟喝了一样迷糊。
　　季舟裹紧外套，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就这么一直在路上走。
　　Ｎ城不算南，到了冬天夜间也在零下，但是没有供暖。
　　走了一会，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不是鹅毛大雪，只是细细的，碎碎的雪花，漫不经心地飘下来，落在地上立即就化了水。季舟有的时候会突然觉得害怕，不知道是不是都会有这样的时候，会觉得世界怎么这么大，大得让人心慌。又找不到一个可以抱紧的人。大概人稍微长大一点都会有一个适应孤独的过程。有些话你只能跟有些人说，而有些话你只能对自己说。
　　也很想有一个人，对其他人说的话对他都可以说，甚至那些自言自语的句子也可以倾诉出来。就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比其他所有人都更懂自己一点，哪怕只有那么一点。
　　晚上没吃东西就赶过来了，季舟瞥见路边一家便利店看着还挺干净的，进去买了点关东煮。冒着热气的食物最能在冬天的夜晚给人真实的感觉。
　　季舟坐在店里的凳子上，能通过玻璃门看到外面小小的雪花。然后咬一个丸子在嘴里。
　　窗外突然出现一个红彤彤的团子，看着有点像——苏片帆？
　　怎么跑出来了。还，跑到便利店里来了。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直黑猫啊？”说着给店员看手机里的照片。
　　看着好像很着急呢。
　　“苏片帆？”季舟走过去拍了拍他，“猫走丢了？”
　　“嗯。我一觉醒来发现门开着，辣条不见了。”
　　所以，是自己走得太急忘记关门了？
　　当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额，对不起啊，我刚才好像忘记关门了。”
　　苏片帆脸还红红的，但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回想了一会，又看了季舟一眼，好像像起什么了，又移开目光。
　　“额，那个，我帮你一起找吧。”
　　“啊，你．．．行吧。”苏片帆把帽子拉了拉。棕色的，毛线的帽子，看上去软软的。
　　季舟伸手摸了摸。
　　额，不对。气氛逐渐尴尬。
　　“那个，没事的，一定能找到，别担心。”季舟赶紧找话安慰了一番，然后立即放下了手，挠了挠头。
　　苏片帆点点头。
　　两个人本来打算分头找的，但是鉴于季舟与辣条只有过一面之缘，并且他就算找到了也不敢靠近，所以两个人还是得一起找。
　　店员借了他们一把伞，季舟高一点，就撑着伞，两个人挨着出去了。
　　看得出来，苏片帆是很喜欢他的猫，一路上都很着急地喊着。但是，一大男人大半夜在路上喊辣条辣条，画面属实诡异。
　　“你们家猫有没有什么喜欢去的地方？”
　　“它平时就呆在家里哪也不去啊。”
　　“那，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呢？”
　　“关东煮。”
　　“唉？”
　　“就刚才那家便利店的关东煮，它特别爱吃。”
　　这猫的品味还真是奇特。
　　季舟看着手里剩的一点丸子，心想如果辣条出现了就贡献给它好了。
　　“阿嚏！”季舟突然打了个喷嚏。
　　果然这大冬天只穿个西装在外面跑是不明智的，早知道至少带件外套了。不管了先找猫吧。
　　“冷吗？就穿这么点肯定很冷吧。要不要把外套给你？”苏片帆说着就要脱了给他。
　　“不用不用，你感冒刚好，注意保暖吧。”
　　“那围巾给你，还有手套，帽子，呐这帽子很暖和的。”季舟刚想说不要却已经被围上了围巾。热乎乎的，是软软的羊毛的味道。然后苏片帆又踮脚把帽子给他戴上了。本来两个人身高差了一点，这么一踮脚两个人就面对面，距离很近了。呼出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化成了水雾，缠绕在一起。眼睛也热乎乎的。
　　“嗯，好啦。”苏片帆搓搓手，“走吧。
　　却被季舟又拉过去理了理头发。帽子一摘，头发乱的像鸡毛一样。
　　整理好头发，两个人又觉得不自然了，分开了一点，却也是要撑着一把伞走着。
　　“话说季医生为什么要穿西服啊，今天医院有什么活动吗？“
　　“啊，不是，就……”季舟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不会是为了来看我穿的？”
　　季舟有些紧张，想着这么合理的告诉他自己想看起来端庄大方一点。
　　“唔，应该不至于，还是说约了别人的，那为什么又一个人在便利店呢？”苏片帆又自言自语起来。
　　“没有，没有别人，就只有你。”季舟脱口而出，又自觉说得很奇怪。
　　苏片帆却扑哧一下笑了。季舟发现，他有一个酒窝。
　　一个酒窝这么可爱吗。季舟心想。
　　“要不再回便利店看看吧，说不定它闻着味去了呢。“季舟提议。
　　“好啊。“苏片帆点点头。两个人往回走。
　　雪下着下着，好像比之前大了一点，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踩上去会出现脚印，在路灯的照射下很好看。季舟像起来看过的一句话，说，如果下雪天不打伞，是不是可以一起走到白头。以前他只觉得这句话做作，可现在。。。
　　季舟悄悄的吧伞偏向苏片帆那里，然后雪花就在他的肩头与鞋尖飘落。再偏一点，帽子里窜出来的发丝也沾上了雪花。
　　呼，有种温暖的感觉，虽然很冷。
　　“季医生，你听过那句话吗？如果下雪不打伞，就可以走到白头。”
　　苏片帆扭过头，对上季舟有点吃惊的眼神。
　　“啊，是不是很幼稚啊。”苏片帆笑了笑。
　　季舟摇摇头，把伞收了。“没有。”
　　苏片帆发丝上也沾了雪花，愣愣地看着他。
　　“到了，进店吧，问问能不能调附近的监控。”
　　不知不觉，走回了便利店。
　　“哦，好。”苏片帆低头走进去。
　　这雪，好像要下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