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同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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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水瓶宫。
时至仲冬，冬天不知不觉冷风从窗缝窜进屋里。贝妮赶紧跑去关好窗户，“今晚天气这么糟，希望若儿他们能平安到家。”
这时，伊诺曼从炉火旁走了来，一手搭在贝妮的肩上，另一手帮她合上窗帘。“别担心，亲爱的。有司楠在。”伊诺曼说完便在贝妮额上轻轻一吻。
贝妮回过头去看着他，微微点头：“我当然相信。有他在，若儿不会有事的。”
伊诺曼没有说话，只是探过头去亲了亲她的耳垂。
贝妮想轻推开他，却觉得他的气息越来越暧昧。“怎么了。”她娇声道。
可是伊诺曼仍然没有回答。
“诶？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贝妮故作镇静，却因为伊诺曼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而不自觉轻吟一声。
这时伊诺曼突然将贝妮抱进了在怀里，他的头轻搁在她的脖颈，轻声道：“贝妮，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下一个孩子。”
还未待贝妮反应过来，伊诺曼便将她一把抱起。尽管屋外是寒风凌冽，水瓶宫里却是暖如盛春。
……
一路上风雪交加，马车总算平安到达天湖涧。
“到了。”司楠拉开车帘。
随着车帘被掀开，一股寒风窜进若儿的衣领。她吓得缩了缩身子。
马车停在一座不大的宫殿前，除了殿内透出的些许灯光，四周全是一片漆黑。
司楠已先下车，转身对着车上的若儿伸出手：“来。”
她刚伸出手，便被那只温暖的大手牢牢握住。
她的手太过冰冷，司楠连想都没想，便将瑟瑟发抖的若儿搂进怀里。若儿没想过今晚的天气会这么糟。寒风像冰刀似的划过脸颊，叫人生疼。
“司楠。”若儿紧紧抓住他的手，颤抖的声音说着：“你带着我一起。”
司楠看了她一眼，只得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这里是山涧，所以风特别大。进屋后去暖炉旁坐坐就好。”司楠一边叮嘱若儿，一边敲了门。
“是谁？”
一个女声从门内传来。若儿只觉得这声音异常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是我。”司楠说完看了一眼若儿，想叫她安心。
喀嚓一声门开了。
“司楠你回……”说话的人只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若儿也吃了一惊，眼前这人竟然是……
“乔艾老师。”若儿在慌乱中赶紧行礼。
“你好，伊若儿。”乔艾一时愣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司楠，半响才想起来说句：“快进来吧。”
寒风在屋外嘶吼着，像是要撞开窗户硬闯进来一样。乔艾赶紧走过去合上了窗。还好，屋内因为炉火而明亮温暖着。
若儿与司楠在炉火左侧，与之相对的是司泰斯伦夫妇。
司泰斯伦与伊若儿的父亲伊法那有着几十年的交情，若儿与他也不生疏。只是此时若儿的目光全让司楠的母亲吸引住。
这个女人有着长长的黑发与明亮的黑眸。她的样貌确实如同照片中那样精致，过去的十多年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一番浅谈后，若儿才知道，原来乔艾老师是司楠母亲的妹妹。姐姐名叫乔安——她就是“软禁”在教皇宫多年的司楠的母亲。
知道了这层关系，若儿越发觉得，她们姐妹俩在那眉宇之间都确有几分相似。
乔艾向司楠和若儿递上两杯姜汁，说：“喝了它，驱散寒气。”
若儿接过水杯，“谢谢老师。”
乔艾闻此微微一笑：“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
若儿听罢也是淡淡的微笑。她不知道，此刻，有一个人的目光早已牢牢盯住了她。
“若儿。你知道吗。上一次见你时，你才刚学会走路呢。”说话的人是乔安，司楠的母亲。她说起话来也是极为温和。
“您……来过水瓶宫吗？”若儿问道。她自己对司楠的母亲居然全无印象，不过之前倒是听哥哥提起过。
乔安点点头，道：“是啊。那是很久以前了。记得那时候，伊诺曼还会给你讲故事呢。”
乔安的气质是那样脱俗。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让人感到舒服。乔安喜欢与若儿讲她小时候的事。而司楠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不开口。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司楠领着若儿去他的房间休息。
不在一起的日子，司楠是在这里度过的吗？若儿看了看这个房间，尽管弃用很久，但仍是非常整洁。
“你先去南院。我来整理一下。”司楠对她说，而后自顾自地行动起来。
南院是……浴池。若儿想到这里，慌忙赶去司楠身边。
不料，司楠这时却准确无误找出了若儿的衣服递给她，道：“快拿去换上吧。这里我比较熟。”
若儿接过衣物，一时说不出话来。司楠他，怎么会知道我想的……她正想着，这时司楠突然抬头来看她。若儿一惊，这才发觉刚才自己竟然一直呆站在原地。
夜晚，若儿久久不能入眠。
司楠一个翻身过来，一手搭在若儿身上。若儿侧头看了看他，她一直喜欢这么守在他身边。
可是这时司楠却突然睁开眼来。他看到若儿还醒着，觉着有些意外，便轻声道：“怎么不睡。”
“我……”她想了许久，想不出合理的解释来。
“会怕吗。”他含着睡意问着，而后伸出一只手来搂紧了她，让她侧着身子面对自己。
“我不怕。司楠。”她的头埋在司楠怀里，声音模糊地说着：“因为你在。”
司楠听了像是微微一怔，轻声说了句睡吧，就合上了眼。
接连几天，若儿倒是十分享受天湖涧的生活。尽管屋外的风雪一直未停，她却能躲在屋里，坐在炉火边饮茶看书。
“若儿。”乔安取了一盘点心走来，坐到若儿身边，“我与你父母已是熟识。你能嫁到双子宫，做我的女儿，我也非常开心。”
若儿看到乔安的笑容，发觉她真的很好看。
“诶。我记得，小时候看见你的额头上还有六芒星的。现在呢？看你现在，应该已经好了吧。”乔安微笑着问道。
“嗯……现在已经不常有了。”若儿支吾着。
“没事的，若儿。和我又有什么不能说呢。明子不在你身边，我正可以作为母亲一样照顾你啊。”
意外听到了母亲的名字，若儿忽然想念起他们来。
在过去的这年里，她一直很想念自己的家人，只是无法像司楠这样找到他们。她一直都把对父母的思念都深藏在心里，此刻却在乔安温暖的怀抱中一点点地探出头出来。
“您知道我的父母去哪里了吗？”若儿突然问起。
“真的想知道吗？”乔安微笑着看着若儿，忽而觉得这女孩的眼神怎么竟这样美。“他们去的地方，也是我与司泰斯伦即将去的那个地方。”乔安顿了一顿，继续道：“那就是人间。”
“母亲。”不知何时，司楠竟来到若儿身后。若儿回过头去看他，他却看着乔安问道：“您要去人间？”
“嗯。”乔安点了点头。
司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什么时候？”
“还没确定，但在这里不会呆太久的。”乔安微笑着回答。忽然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若儿。我希望，可以在我走之前看看你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若儿一时愣住。
“嗯。”乔安那精致的面庞在炉火的映衬下越发迷人，“小时候亏欠了他太多。如果能看到你们幸福，我也就满足了。”
司楠闻此看了看若儿，却是若有所思。
……
几天过去，暴风雪终于得以停息。
在司泰斯伦的一再要求下，司楠终于妥协决定提前返回双子宫。
“既然身守双子宫，应当尽职尽责，有些不必要的感情就暂且先放在一边吧。”司泰斯伦对司楠说着。这话听来似是意味深长。
原本对于十二宫守护神来说，五天已是极限。若儿也担心，司楠莫非真的是故意冲撞条款，气气教皇。司楠本不是那么不循规矩的人，只是这次有些得理不饶人的味道。
但是，与司楠的父母在一起，她却能切实感受到这十几年来伴随司楠的所有。无论当初他们经历了怎样的不幸，如今还能如此已是圆满。
五天过去，司楠和若儿清理了东西便又乘马车回行。
临走前，乔安仍不忘嘱咐司楠好好照顾若儿。
若儿回头遥望着远去的人影，看见乔安对她微微颔首，她自己也会意地点点头。
司楠他们走后，乔安却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开。
“姐姐。”乔艾唤了她一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有些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乔安淡淡说道。
“你是说司楠，还是伊若儿？”乔艾不解地看着她。
“不。是关于教皇宫的事。也许那些事我做的不对，那个时候……也许太冲动了。”
“你是说诏书吗？”
“嗯。现在，我也许会觉得后悔。”
“那些事都过去了。姐姐，别太在意了。司楠他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听到这话，乔安忽然释然：“是啊。现在看到明子的女儿嫁到了双子宫，我真的很开心。”
“对了，姐以前跟水瓶宫也常来往吗？”乔艾问道。
“嗯。明子以前来过我们家吧。你还记得吧。”
“明子……就是当时来我们家的那个海域的人吗？”
“对，是她。海域的人发色较浅，这一点若儿倒是随了她母亲。若儿与明子的性格也很像，都是极安静的个性。唯一一点就是，若儿的眼睛是海域的人不会有的深琥珀色。”
乔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远去的马车，直到它消失在眼界之中。
这时的若儿并不知道，自己会与另一个她有着相似的命运。
回到十二宫，司楠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在双子宫大门“迎接”他们——他一身黑色长衣，帽檐遮住了他的眼，只留半个陌生而冷酷的面孔。
他一见司楠便靠近了过来。
司楠觉得奇怪，但却是迎面而上。
这个人在距离司楠只有几步距离的地方停下来，沉声道：“奉法长老的命令，请双子宫去神坛一趟。”
若儿一直在一旁默不吭声。她两手挽着司楠的胳膊，立在他的身侧。听到这个人的话，她抬头看向司楠，见他却是看向别处。
“好。我去。”半响，司楠开口。
伊若儿本也是跟着司楠前去，没想到却被那人伸手拦住。那人力气太大，一出手让若儿整个人都倒司楠身上。
还好司楠手快，护住了若儿的身子。他顺势将她揽在怀里，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了一句：“在双子宫好好呆着，如果怕了，就去水瓶宫。”
说完司楠便转身离开了，不留若儿任何开口的权力。
眼看着司楠跟着一群人消失，她却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同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