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曲》源衣

57、娜莉公主

　　几天以来，若儿再没有离开波塞冬神殿的机会。
　　眩晕总是突然来袭，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在这里与默林的密切接触，也只能让她对洛亚的安危更加提醒吊胆。

　　然而与此同时，海域与大地的战争并未停歇。

　　若儿醒来的时候大殿已经空无一人。
　　她独自在镜前整理衣裙。就在准备戴上白色面纱的一瞬，她手上的动作却突然停止。这时的她清楚看见自己的颈间竟有几点红迹。
　　她模糊地记起这是默林留下的痕迹。有些已经淡去，有些却是刚刚覆上的。

　　最后她索性以面纱遮住了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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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儿悄悄来到正殿，无意中竟听见大祭司的声音——

　　“也不知这位新教皇为什么立下这么多封印。海皇，我们该怎样对付教皇杖立下的这些东西。”

　　然而话音落下很久，她却没有听到默林开口。

　　若儿微微探出身子。她看到默林的手紧握在唇边，像是斟酌着什么。

　　大祭司一直欠着身子，看样子他对此十分为难。

　　这几天以来，若儿身在波塞冬神殿，对战事也了解一二。她知道司楠的个性。他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得到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罢手。四年前，他在放弃教皇杖时也不忘与法长老立下契约。现在在征服的土地上立下封印，应该是同样目的。

　　只是当若儿一想到当初司楠放弃教皇杖的一瞬，仍然心有余悸。她不知道，这几年来他是否一直都记挂着教皇的位子……
　　若儿这么想着，不经意抬起头。可她却正好看见默林侧过头来。他发现了若儿的存在，示意她走近一些。

　　“对于这件事，我想知道安菲的想法。”默林微笑着说。

　　“可我并不知道现在教皇杖是谁在掌控。”若儿回答。她因为说出的谎言而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现在，教皇杖在大地十二宫之一的双子宫手中。”大祭司说到这里时顿了一顿，又看向了默林：“也就是，一直来往于大地和海域的那位使者。”

　　听到双子宫的字眼，若儿还是十分敏感。可默林却在这时轻笑出声。
　　“我想起来，他不就是不久前雅典娜亲自接走的那个人？”默林话音还未落，他早已经将若儿拉到身前。他低下头去看着若儿说道：“看来双子宫和雅典娜的关系非同寻常。是这样吗？”

　　默林那样子像是故意对若儿所说。若儿避开他的目光，轻摇着头：“不，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以前是雅典娜的女祭司。她是否有违于处女神的身份，你该清楚吧……”默林笑道。

　　若儿则闭口不答。
　　安佐娜从不隐藏对司楠的在意，这些若儿清楚知道。然而若儿亲眼所见安佐娜与司楠的亲密行为并不是简单的一两次。只不过，若儿一直相信他——没有理由地相信。

　　“或许这次的战争早在双子宫与雅典娜的预谋之中。”大祭司突然开口，“海皇，当初实在不该轻易让这双子宫被带回大地。”

　　可默林却只是浅浅笑着，像是觉得十分有趣：“我倒不这么认为。正因为有了反抗，征服才更有价值，不是吗。”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若儿身上。

　　“你想要得到大地？”若儿抬眼看他轻声说着。

　　他意外得到她的回应，于是倾下身子更靠近了她的那双琥珀色眼眸：“当然。”

　　他不加任何修饰的回答让若儿只得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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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林的果决让若儿意识到了洛亚的危险。无论如何，她要让洛亚尽快离开这里，甚至离开她自己。

　　默林不允许任何人再进入安菲的神殿，所以既不会有人伤害洛亚，也决不会有人能带走他。
　　除了她。

　　若儿轻步走进安菲神殿。这里原本该是死一般的寂静——可在这时，她竟然隐约听到了说话声。这里总是太过安静，所以她才能轻易察觉到这细语。

　　若儿一步步走近寝宫，直到眼前出现了洛亚的身影。那孩子是背对着若儿的。他微微抬起了头，像是在与谁说话。

　　然而当若儿再靠近一步，洛亚却突然回过头来。
　　若儿看的出他是想叫母亲，可却在张嘴的瞬间停住了动作。

　　也就在这时，洛亚身边的人与若儿四目相对。
　　若儿实在对她的到来太过意外——她是依夏。

　　大殿里的寂静让人感觉压抑。两个女人就这样对视着，直到其中一方开口。

　　“若儿。”依夏低声唤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若儿的声音让面纱盖住，听来十分模糊。

　　依夏原本是想开口的，可是不知怎么的突然欲言又止。她迟疑了许久，始终没能再说出什么。

　　“我需要你，依夏。”若儿的声音带着些微颤抖。

　　若儿突来的请求显然是让依夏十分意外。她先是微微惊诧，后又很快恢复成了平静。

　　“求你……带洛亚离开这里。”若儿继续说着。她不自觉走近洛亚，两手放在他瘦小的肩膀。

　　洛亚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手在微微颤抖，于是抬眼看着她。
　　“母亲，为什么要我离开。”洛亚顿了一顿，又道：“为什么不是你和我一起离开。”
　　听到洛亚的话，若儿的手无端悬在了半空。

　　这时，依夏也走近过来，直到靠近若儿身边才停住了步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来吗。”依夏在若儿耳畔小声说着。

　　若儿微微侧过头去，却正见依夏紧紧盯住了她的双眼。依夏静默的样子让若儿觉得害怕，而她也只是沉默着轻摇着头。

　　依夏轻叹了一声，而后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是因为你的丈夫，双子宫。”

　　若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依夏，但依夏却一直神情淡然：“双子宫是如何得知皇后多明妮卡的身份，这事我并不知道。但的确是他让妮卡来到了娜莉海岛。然而，妮卡却找到了我。”

　　“皇后……多明妮卡。”若儿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个名字。

　　“是。”依夏轻应着，“也不知双子宫是怎样说服了她，妮卡竟然这么听那个男人的话。这倒让我十分佩服。”依夏说到这里不禁轻笑出声，“只不过，双子宫当初也只想带走你一个，却没料到……现在竟多了一个苏洛亚。”

　　依夏的话音落下，这里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如果可以，就把洛亚带走吧。”若儿的话最终打破这里的静谧。

　　依夏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了口：“那你呢。”她看上去一直是淡然。

　　“如果我和洛亚一起离开，那么最后肯定一个也走不了。”若儿说。

　　短暂的缄默后，依夏轻轻点了点头：“的确，毕竟现在的你是安菲，是波塞冬的妻子。”
　　听到依夏说出这样的话，让若儿觉得十分难堪。
　　“不，不是这样。”若儿低下头去，“如果可以，就把洛亚带到的地方去吧。别让他再回到大地。”

　　“为什么。”

　　“如果在十二宫，他也一样是危险。”若儿说到这里，又急忙抬起头来恳求着看她。

　　沉默许久，依夏最终开了口：“好。我给你三天时间。至于洛亚，我会在三天后将他带走。”

　　“好。”若儿重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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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太晚了，不多说了。抱住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