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曲》源衣

31、救赎者

　　不可否认的是，自伊若儿进教皇宫以来，西殊卡对她是体贴入微。若儿也极其配合他，从不再旁人面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然而当她独自一人，则不用顾忌秘密会被戳穿。

　　听着钟声，若儿也站在这里不肯走了。先前她并未想到，教皇宫里竟藏着这么一个宝地——钟楼。乍一看去，这西院的钟楼其实与不远处的教堂是相迎着的。
　　她身为女祭司，自然要行使应当的职责。既然不能擅自出入教皇宫，不如在这里待着也好。
　　在此之前，等待的日子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钟楼看去像是崭新，然而这里却寂静得像是被废弃了一般。
　　原本绝不会有人靠近，但在此时却意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若儿仅凭这声响就轻易辨析出了来者。她转过身去，面对着来人，低头行礼：“教皇。”
　　“我知道你会喜欢这里。”西殊卡的声音在正前方。两人此时正好保持着最佳距离，再近一些就会感到有些压抑了。
　　听到他的声音，若儿抬起头来，却见他根本没有看自己，反倒是绕开了她靠近天台——从这里望去，远山与近景都一并收入眼界。

　　眼看着西殊卡走去，若儿却没有要跟随他的意思，定定地站在原地。

　　然而西殊卡却还是回过头来，对她说着：“过来吧。这件事，我想你会有兴趣的。”
　　若儿听他的话，才靠近过去。

　　两人相隔一人不到的间距，相互侧身而立。
　　“什么事，教皇。”她的声音极轻，却更衬出了周围的寂静。
　　西殊卡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已经和她说过多次不必这么称呼他，可她就是不愿改口。
　　“与海域的初次交锋，我们还算成功。”许久，西殊卡见她仍是不答话，才又说了句：“他们都很好。”
　　他话里的“他们”所指有若儿的哥哥伊诺曼，当然，还有司楠。
　　“那就好。”她轻声应着。
　　这话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只是固执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而已。毕竟在只有他们二人的地方，若儿还是要坚持自己的位子。

　　只听西殊卡轻叹一声，说：“去花园坐坐吧。”
　　若儿正想开口，却让西殊卡抢了先：“不能再拒绝我。就当做是你口中这个教皇的命令。”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不留给她任何说话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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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若儿刚进教皇宫时还是一身白色祭司服，然而今天却俨然成了一道风景。这是西殊卡的要求——她不得不像教皇的侧室一样的打扮，即便这身份有名无实。
　　她身着淡紫色长裙，金发束起在颈侧。
　　然而见者有意。
　　西殊卡看见她的样子，忽而又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只是，几年过去，现在更多的事由不得自己。
　　不知怎么的，他的脑中又突然出现了乔安过去独自在花园的情景。如今的若儿似乎与她一样，来到这里之后从未有过笑容。
　　不。他又立马打消了这种可恶的念头。他当然不同于他的父亲，他现在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然而……
　　“若儿，那天在神庙，你为什么会轻易答应了我的请求。”西殊卡突然开口。

　　听他这么说，若儿自然想起了当时在双子宫的情景。她在司楠的怀里，身体让他一览无余。问她为什么会答应，倒不如疑问，她怎么会有理由拒绝司楠呢。
　　“我想，这样做法，自然有你们的道理。”若儿轻声说着。

　　谁料，话音刚落，西殊卡突然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她本该挣扎，然而却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于是才选择安静顺从。
　　可当她从他颈侧的空隙看去时，却吓了一跳。此时此刻，在西殊卡身后的是契长老和皇后多明妮卡。
　　“他们……他们在后面。”她试图推开他，说起话来也慌张不已。
　　然而西殊卡却不急不慢放开了她，而后一脸平静地转过身去。
　　若儿清楚看到契长老面上的些许嘲讽的意味，她自觉有些不堪。然而当目光移到一旁的妮卡，她却也是无法掩饰的尴尬。

　　半响，才听妮卡开了口：“教、教皇，是契长老来找您。”
　　“嗯，我知道了。”西殊卡对妮卡微微一笑，而后走向契长老，道：“长老，我们借一步说话。”

　　看着他们二人离去，若儿心里还是不自在。刚刚契长老脸上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当她不经意地抬起头来，却才发现妮卡正站在自己面前。若儿有些慌张地行礼，刚才的一幕让妮卡撞见实属偶然。若儿很想告诉妮卡，刚才并不是她看到的那样。然而一想到西殊卡之前的嘱咐，若儿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以为只要一直忍耐到司楠回来就好，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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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是双子宫与巨蟹宫交替的时刻。这天，教皇需在傍晚太阳落山之时，以教皇杖点亮帕特农神庙的灯火。
　　这次，西殊卡有意要若儿一同前去。
　　但若儿却拒绝了：“只有皇后才能跟着您。”她说这话时特意用了敬语。
　　西殊卡面露不快，一时间放下了狠话：“如果你成为了教皇的妃子，自然要与我同行。”
　　若儿一听这话，脸色霎时惨白。“不。”她不自觉轻摇着头，“你之前说的不是这样的。”
　　“那现在答应我好吗。”说着，他竟然猛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若儿怎么使劲却也挣脱不开他的怀抱。然而正在这时，西殊卡的手却不知何时覆在了她的脑后。突然间，他竟然吻上了她。
　　“你……”
　　她的手紧紧附在他的脖颈之间。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指尖甚至嵌进了他的皮肤。
　　西殊卡觉得刺痛无比，这才放开了她。

　　正在尴尬之时，却突然有人靠近。

　　“教皇。”
　　若儿听得出，这个声音是妮卡。若儿不敢回头去面对妮卡，只是背对着她安静地听她说话。
　　“教皇，是时候出发了。”她的声音颤颤的，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而显得生涩。
　　“我知道了。”西殊卡答得平静，刚才的暴怒一时间全无。

　　直到听到脚步声远去，若儿知道妮卡离开了。

　　“若儿。”
　　西殊卡才刚一开口，就让若儿打断了——
　　“您带着妻子去吧。”她强调了妻子这个字眼。
　　话里的意味西殊卡自然听的出来。他也不再逗留，只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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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儿失魂落魄地走在宫中，回南院的路顿时变得艰难起来。泪水簌簌落在衣襟上，她却懒于动手去擦。

　　大概是随教皇同行去神庙的人都走了，教皇宫一时间沉寂下来。走廊在这时格外寂静，仿佛连风路过的声音都能轻易辨析。
　　然而——
　　“伊若儿小姐。”
　　走廊的尽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影。若儿一听这声音就警醒起来，她依稀感觉到来者不善。

　　“伊若儿小姐，有幸能与你以这种方式相见。如果想见苏洛亚，请务必立即随我离开教皇宫。”这个男人虽然以黑纱蒙住了脸，然而他的衣服却让若儿再为熟悉不过。
　　他是一位黑衣祭司。
　　“洛亚……”若儿喃喃自语，他不是应该在水瓶宫吗。“你是谁。”她的声音仍带着一丝哽咽。
　　可是这人却无视了她的疑问——
　　“长老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能在日落前赶去，那么就再也无法见到他。”男人的声音冷如冰刀。

　　这是威胁。若儿分明感觉到他话中隐藏的危险。然而，此时最让她担心的只是洛亚。
　　“你们要把洛亚怎么样。”她慌忙向他跑去，仿佛这样就能立马找到洛亚。

　　然而黑衣祭司却趁若儿不备，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气极大。顷刻间，若儿觉得自己的手几乎会被他捏折了一般。
　　“你们……不要伤害他。”她因为疼痛而声音颤抖。
　　“那么，你就是同意了吧。”

　　话音刚落，这两人便一同消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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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抱住乃们~~期待有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