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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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御柱塔的黄金之王，拥有挖掘人天赋的王之力，在他所活着的半个多世纪里，已经掌握了这个国家的全部命脉。
当然，这是大部分人对那位强大的王权者的认识，而这里面并不包括与谢野晶彦。在与谢野晶彦的记忆里，那个被当做国家守护神的王显然要亲近很多，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威严又亲近的长辈，后来那份亲情在与谢野晶彦心里悄然异变，但国常路大觉在他心底的地位没有任何减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重要起来。
许多老人在回到家乡后总是会被熟悉的场景激起儿时的回忆，对与谢野晶彦也差不多是这个感觉，虽然外表不会随时间变化，但他可是真真切切跨过无数时间而来，走在这条长廊里，以前的记忆就随之翻涌起来。
那时候是六岁还是几岁来着？反正年纪还很小，他还没被赋予名字这个概率，所需要的也只是配合名义上的父母进行科研实验。然后实验室的大门被打开，记忆也被分成了两部分，没有国常路大觉的那部分被舍弃，有国常路大觉的那部分则被珍藏起来。
一开始是抱着什么感情的已经忘记了，毕竟在那时候“感情”是个高级词汇，实验室用不到，“父母”也就没有教学的义务。比起感情更想是动物求生的本能，伪装成顺从的样子，“父母”就不会惩罚自己，装成王喜欢的样子，那就他不能抛弃自己。
那是“父母”留给他最有用的东西了，他很清楚每个人会对什么样的类型产生好感，只要成为目标的理想型，让目标向自己投注感情，那么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所以在御柱塔的那些年，才会有了声明极佳的与谢野晶彦。
对外他是除黄金之王外最权威的代言人，对内他是所有族人公认的下一任继承者。
没有人可以否认他的地位和能力，就好像合该他站在最高处一样。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一旦假面被揭开，肮脏的本质就会暴露。与谢野晶彦直到现在都很后悔，如果当时在处理干净一点，或者再把御槌高志拉出来物尽其用也行，可偏偏自己因为那人失望的眼神慌了神。
想到这里与谢野晶彦脸上浮出一丝苦笑，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和那人迟早会因为理念不合产生分歧，但弄到这种程度还是很糟心。如果不是这次自导自演的濒死，可能连进御柱塔的机会都没有。这真是，比自己预想过最糟糕的结局还要差劲。
一开始松快的心情，在离目的地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已经荡然无存。只要推开面前这扇饰有八角龙目纹的门，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会出现在眼前。御柱塔通往各个房间的道路与谢野晶彦早在很多年前就烂熟于心，所以他很清楚国常路大觉就在这扇门后，可他没有推开门的勇气。
“殿下？”一路上跟着的“兔子”微微偏头，询问的同时不免带上一点催促的意思。
在非时院的众多兔子中他也算与众不同的存在了，因为舍弃了名字仅留有和王相同的姓氏，王也十分信任他。因此他知道很多黄金之王的私密，也当然知道与谢野晶彦对于黄金之王的不同意义。
当年的事情虽然出于道义，与谢野殿下的确做错了。但就其结果来说是每一个黄金氏族的人所期望见到的。而且对于主导了一切的与谢野殿下，王可能没有那么生气，更多的是对自己养出的孩子与自己理念完全相反的失望和自责。可惜的是，那件事之后与谢野殿下就失去了踪影，王也在寻找了一番无果后放弃了，以至于两人没有和好的机会。
与谢野晶彦还在犹豫，身旁的兔子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安静地站在原地等他的指令。
“进来吧。”房间那头传来声音。
这样的场景在记忆中存在过无数次，但这次显然是不一样的，但熟悉的声音似乎带着奇异的安抚作用，之前有些浮躁的心此刻突然平静下来。
没有了犹豫的与谢野晶彦推门进去，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后，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给他一个拥抱，相反他十分平静地坐在以前自己坐过的位置上。
国常路大觉为他倒了杯茶水：“喝喝看，是你以前喜欢的那种。”
端起杯子，透明琥珀色的茶水倒映出与谢野晶彦的脸，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重复以前的习惯。
“比起味道重的普洱，我更喜欢清淡一点的绿茶。”
国常路大觉微微垂眸：“是在外面那么久变化了喜好吗？”
“一直是这样，只是以前想要喜欢你喜欢的东西。”说完，与谢野晶彦像自嘲一样的补充了一句，“虽然现在也是这样。”
原本与谢野晶彦的打算是见了国常路大觉之后，向他认个错，他很明白如何获得国常路大觉的原谅。但见到人之后，原本的想法消失的无影无踪，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假装认错也不是不可以，但假的总是会被戳穿的，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之前的事情。
“我可以成为你想要的那样，但你也清楚那不是本来的我，对于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认错，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回不到从前的。”一口气把积攒在心里的话说完，与谢野晶彦最后反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旁边的国常路大觉脸上并未动容，甚至还有心情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对于自己养大的孩子，要说从未发现端倪是不可能的，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也想了很多。但如果在现在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估计那孩子又要跑的不知所踪了。
一杯茶水喝完，国常路大觉慢悠悠地开了口：“与谢野晶子，那孩子是你在这世上最后的血亲了吧？”
原本他有想过与谢野晶彦会不会去寻找那个孩子，在晶彦失踪后他有派人守在与谢野晶子附近，但一隔多年都没有动静，所以就放弃了这个方向的寻找计划。
“你和那孩子相处的很好，需要把你现在的消息告诉她吗？又或者把她接来？”在大部分时候国常路大觉都是威严的，但现在他放缓了语气。
然而怀柔政策对与谢野晶彦一点用都没有。
“都不需要。就和她说我死了，或者我不要她了，都可以。”与谢野晶彦很随意地说，“我为她安排好的后路里没有与谢野晶彦这个选项。”
对这样的回答国常路大觉居然不感到意外，只是叹了口气：“我以为她对你是不同的。”
因为当年那件事，国常路大觉是对与谢野这个姓氏有点愧疚的。
那是席卷了整个世界的战争，异能者是最有用的武器，但他们这个国家却是处于劣势的。可偏偏在最险要的时刻，他被其他国家的超越者行刺垂危。
他的孩子也是在那时候显露出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先是一手把握了黄金氏族控制整个国家命脉不至于崩塌，而后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国内的异能力集群，最后找来了以治疗异能出名的与谢野族人。
以数名与谢野家的异能者换得了他生命的延续，也是至那时之后，虽然身体依旧会衰老，但他的容貌永远保持在了那一年。
在那之后，与谢野晶彦离开了御柱塔，而与谢野家也淡出了世人的视线。因为那一丝愧疚，他也留意过与谢野家的消息，到现在还活着的与谢野家的血脉，可能只有与谢野晶彦和与谢野晶子了。
“对我不同的只有你一个而已。”说这句话的时候与谢野晶彦有几分激动，不过他情绪控制的很好，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人的感情和精力是有限的，重要的人太多会顾及不上。所以特别的存在，远在意大利的里包恩占了一个友人的位置，还在飞船上的威兹曼占了一个家人的位置，剩下的所有融合了爱与敬仰杂糅在一起的情绪都只代表了一个国常路大觉。可以说与谢野晶彦抛弃了自己几乎所有的羁绊，所需要的仅仅只有国常路大觉而已。
但国常路大觉所看见的不止是与谢野晶彦。掌握了命运的黄金之王，担当着这个国家守护神一样的存在，他身上所连接的线太多了，或许与谢野晶彦这个名字对他有所不同，但这完全动摇不了在国常路大觉的大义，相比国家集体，与谢野晶彦是可以舍弃的。
也就是这一点，让与谢野晶彦难以忍受。
国常路大觉沉默了，与谢野晶彦也认识到自己的失态，为了弥补之前的过失，他继续道：“我也没有那么绝情，晶子是个好孩子，虽然一开始就有所图谋，但也因为我参与了她的人生，让一切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所以就算后来的人生没有我的参与，她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
“晶彦。”面前的人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那是你的选择，在不触及底线时，我不会因此而生气。”
可是若是触及底线了呢？他的肩胛骨上还有上次留下来的伤口呢。
与谢野晶彦揉了揉太阳穴，开始觉得烦躁起来。
他原本有很多事情想要和国常路大觉说，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更让他生气的是国常路大觉也什么都不说，结束了晶子的话题之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
也不知道凝滞的时间过了多久，门外有兔子敲门说有事情需要国常路大觉去处理。后者看了一眼懒洋洋躺在软塌上不说话的与谢野晶彦，只是说了一句他的房间没有动这些年一直保存着然后就走了。
与谢野晶彦在御柱塔住了下来。
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因为原本做的就是这个打算，所以回到原本的房间住下，享受着和以前一样的待遇，与谢野晶彦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这期间有过以前认识的兔子过来旁敲侧击，与谢野晶彦的回答也模棱两可，大家都以为他们的王和与谢野晶彦和好了，但只要与谢野晶彦自己知道他们的关系一点进展都没有。他说服不了国常路大觉，而国常路大觉根本就没想和他好好谈谈。
根本就是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