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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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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摸摸鼻子，没有说话，清了清嗓子站在一边，目光飘忽。
眼瞧着靠山这幅样子，小鱼扁嘴，心中也有了数，撸起袖子便要往潭水里跳。
指尖将将碰着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收回了手。横竖不过是匹马，不要就是了。万一被吃掉怎么办，龙也吃鱼啊QAQ
孙悟空拿起了她丢在地上的锡杖扛在肩上，瞧着她失落的模样忍不住发笑道，“怎了？”
小鱼抬眸瞧他，满目悲伤，“这只可怜的小马驹，自东土随我而来，又葬身龙腹。”
“日后我该怎么赶路，用腿吗？”一想到要用这双尾巴变得腿走路，心疼的直抽抽。
“又不是断了，怎么不能赶路？”
小鱼扁嘴，瞪大了眼睛看着孙悟空不要脸道，“大圣……要不你背我吧？”
孙悟空挑眉，唇角微勾给了她个白眼。
“滚。”
好嘞，这就滚。
她只得握着锡杖，叹口气继续上路。小鱼忽然停住脚步，头顶似乎有什么乌泱泱的正朝她压过来。
她回头，白色的巨龙盘旋在她的头顶，一双竖仁瞳孔紧紧地盯着她。
小鱼腿一软，直接跪坐在青草地上，且不说龙族对水族天生的威慑力，此时的白龙似乎做足了捕猎的架势，那猎物自然只能是小鱼。
耳根子都发麻的感觉十分不好受，白龙呼吸喷薄在她身上，激起她满身的鸡皮疙瘩，她惊的整条鱼都在发颤，不敢动作。
白龙开口，脆朗动听。
“什么和尚，居然满身的鱼腥气？”
小鱼一愣，干涩地扭着脑袋，回头一看，白龙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高挑男子，白衣出尘，玉冠点翠，额上一对硕大的龙角，引人瞩目。
一双凤眼凌厉，正冷漠的瞧着她。
身上的威压陡然间消失了，小鱼揉了揉腿，艰难地站起身来，看着小白龙，畏惧地往后退。
她退一步，小白龙上前两步，正当小白龙要伸手捉住小鱼，孙悟空挡在了小鱼身前，制住了小白龙的动作。
小白龙皱眉，瞧着孙悟空，唇边勾起浅笑，讥讽道，“五百年了，大圣终于得见天日，恭喜。”
孙悟空没有说话，手上用力推了一把小白龙，小白龙一个踉跄退后了几步，孙悟空将肩上锡杖递给小鱼道，“走吧。”
小鱼连忙接过，手指攥着孙悟空的衣角，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小白龙一眼。
小白龙也不恼，看着孙悟空道，“横竖不过是个臭和尚罢了，何必如此护着，不如你我就此分食了，也省的后头的妖怪往这处奔走。”
小鱼吓得整个身子都在抖，孙悟空却仿佛听不见一样拉着小鱼离开。
风起。
小白龙挥手，一股子莫名的吸力拉扯着小鱼，小鱼惊呼一声，便飞到了小白龙手中。
他提着小鱼的衣领，冷冷的看着孙悟空，缓缓扬起下颚挑衅道，“大圣还真是如从前一般，目中无人啊……”
嘴上说着，又像是咬牙切齿一般，松了小鱼的领子，而后一把抓住了小鱼的颈子。力道大的小鱼喘不上气来，只得挣扎着拍打小白龙的手臂，一张脸憋的通红。
孙悟空抱着双臂，眉头皱起，看着满脸痛苦的小鱼冷声道，“你也和从前别无二般，脾气暴躁，现在更要和一个和尚置气。”
小白龙昂着头，看着手中已经翻白眼的小鱼，无奈地松了手，像是触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挽起谭水开始洗手。
“我确实犯不着与这样的蜉蝣置气，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我在这处呆了百年之久，我不似你耐得住寂寞。”
“我堂堂龙太子，落到这处境地，凭什么？”
“……”孙悟空没有说话，只想领着小鱼快些走。真要打起来他是不怕的，但小白龙这厮出了名的有病，惯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就没几个人从他这讨到好处。
小鱼挨了打，又气又怂的，手里捂着又麻又痛的脖颈，躲在孙悟空身后气呼呼地说着，“龙子又如何？时间万物皆逃不过宿命因果，你落入此番境地，皆是自食其果！”
小鱼扬着嗓子，整个人落在孙悟空身后，小白龙望过去也只能瞧见她露出那半寸光滑的脑袋。
小白龙眯了眯眼睛，手上握紧，肉眼可见的风在他周身盘旋，孙悟空一手遮住眼睛一手揽着小鱼，做好了与之一战的准备。
“好一个自食其果。”
“佛家自恃清高，于是断言因果，擅自分了善恶。”
“如今更妄图搬弄是非，你不过区区凡人，怎敢。”
小鱼虽然害怕却又不服气的很，气的眼睛都红了，于是大声喊道，“天生神位如何，天生龙子又如何，你定是恶事做尽，无论囚禁多少年也改不掉你的卑劣！”
小白龙咧嘴笑了，眼里却灌满了杀气。“好你个臭和尚……”
手中风渐渐有形，恍若利刃，仅一个手势便飞速向着小鱼那边杀去。
看着眼前风刃向着他而来，孙悟空握着小鱼的锡杖，指尖转动一圈。
金属敲击声刺耳的厉害，小鱼吓得捂住了耳朵，不过须弥，数百片风刃应声而散。
小白龙咬牙看着孙悟空，面露惊异，“你为什么要护着这凡人，就因为他是金蝉子转世？你应该同我一路的，我们才是一路人！”
孙悟空将锡杖扶好，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道，“少放屁，老子跟谁都不是一路的！”
示以眼神挑衅之后，孙悟空拍了拍仍旧闭着眼睛捂着耳朵的小鱼嫌弃道，“走了。”
小鱼云里雾里的，呆愣着点头，拿着家伙事就走了，头也不带回，任由小白龙气急败坏地呼喊着。
小鱼跟在孙悟空身后走着，忍不住疑惑道，“大圣，那龙太子不会追过来吧？”
“不会。”
“为什么？”
“他被下了禁制，出不来的。”
“那他又是为什么被下了禁制啊？”
小鱼刚说出口，孙悟空便站住了脚，小鱼低着头走路，一脑袋撞上了孙悟空的后背，磕的脑瓜一疼。
孙悟空看着一脸懵懂的小鱼，抿唇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们所犯之罪，为无期，为污蔑。
倘若真要算做错了什么，那便是上了九重天，成了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神。
“不该问的别问，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处。”他丢下这句话之后，沉默地走着，小鱼摸了摸嘴巴，也没有再说话。
天黑的很快，丛林很大，孙悟空捡了些枯枝点起了火堆，小鱼躺在袈裟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忍不住抬起胳膊仔细闻着。
闻了好半天也没闻着什么味，于是把自己白细的胳膊伸到孙悟空面前，疑惑道，“大圣，我腥吗？”
孙悟空皱眉，一巴掌打落了小鱼的手臂，叱道，“早些睡，明早还要赶路。”
小鱼扁嘴，随后又抱着胳膊仔细闻了好几遍，也闻不见小白龙说的鱼腥味之后，心事重重地睡下了。
江流儿说过的，普天之下哪怕是如来，也无人能识破她的幻身术，当然，兴许还要除去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刚闭上眼睛没有半刻，小鱼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孙悟空伸手捅了捅小鱼，见她没反应随后又拍了几下，确定熟睡了之后，孙悟空离开了。
小白龙盘腿坐在谭边上，看见大步走来的孙悟空倒是不吃惊，嘴唇微张说出那句家常问候，“吃饭了吗？”
“没，你请我？”
“我请你啃树皮。”小白龙扯着嘴角冷哼一声，就见孙悟空盘腿直接坐在了地上。
目光交流片刻，顿了会儿小白龙指着自己的脖颈道，“我的禁制松动了。”
白玉般的脖颈上缠了一道金色的箍，仔细看才发现埋进了血肉，仅仅只是动作间便有血丝往外溢出。
孙悟空面上不显，却还是惊讶的，他记得原先只是松动着挂在小白龙的脖颈上，如今却狠狠勒进了血肉。
“如果再继续下去，这箍会勒断我的脖子。”小白龙说着伸手转动着颈箍，微微一动便溢出了大片血液，微蹙的眉毛倒是显露了他半分痛苦。
“那位不是金蝉子吧？”小白龙苦笑，看着孙悟空道。
“可她确实帮我解了禁制。”想到这里，孙悟空皱起了眉头。
“她也能拿掉我的吗？”
“我不知道。”孙悟空沉声，没有再说话。
抬手抚上孙悟空的肩膀，小白龙看着他，又扯开自己的衣领叫他看。里子早就被血浸透了，清洗了许多次还是留着大片的血块。
“他们冤枉我烧了明珠，于是把我拴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在我脖子上放了这玩意。孙悟空，我不如你我斗不过天上的家伙，他们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叫我生不如死。”
“可我不想死。”小白龙近乎崩溃着说出这些话，双目赤红。
孙悟空也只是看着他，没有动作。
他们都没办法，于是只能等着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施舍般的派个什么样的人来“解救”他们。
枯枝断裂，听见声音二人都看过去，孙悟空冷了眸子，冷声道，“谁？”
小鱼站在树后头，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看着孙悟空咧了咧嘴委屈道。
“我醒来没看见你，所以就出来找你了……”
孙悟空沉默着起身，向小鱼走过来，小鱼昂着头看着孙悟空软声道，“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我可以给他解禁制，但我有个要求。”
“让他变成马和我们一块去西天取经。”
小白龙抬手作势要打她，咬牙恶狠狠道，“不救便不救，何苦作践我？”
“你要不吃马能有这事？你吃马还有理了？”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孙悟空挑眉，并没有拉架的打算。
“取趟西经能几年啊，眼一闭一睁就过去了，路上还能吃不少好吃的。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兴许哪天眼一闭就直接过去了，吃不到好吃的就算了，脑袋瓜子还得被勒掉，想想就好可怕啊！”小鱼抱着手臂来回搓动着，一副特别害怕的样子。
小白龙听的直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手指忍不住摸向脖颈间的禁制。
感受着脖颈间的疼痛，看着小鱼，小白龙思量再三，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垂头道，“依你依你都依你。”
“像龙太子这样的大人物，应当同大圣一样守约对吧？”
小白龙点头，“那是自然。”
小鱼笑了笑，跑去潭边洗了洗手，随后凑到小白龙身边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然后伸手直接去拿小白龙脖颈上的箍。
随着一声惨叫，小鱼硬生生地将箍扯下。
小白龙疼的脸色苍白，但很快，脖颈上那深可见肉的伤痕便开始极速愈合，只留下一圈血渍。
箍上沾满了龙血，小鱼看着手中的箍，沉默着又看了一眼孙悟空，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一样。
她将箍拿手擦了擦，然后咬了一口，惊讶道，“真金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