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柴狗不如狼》笋片片

8、打架

　　柴敬直最近的学习生活虽然极其艰苦，但是周围的人都对他和颜悦色的，这种极大的支持又冲抵了这一份艰苦。
　　他从没有感受过如此美好的关怀，他一学习，哪怕是还没有取得好成果的时候——就像几个月前，他那时候成绩还是惨不忍睹——身边所有的人还是都对他特好，人人觉得觉得他浪子回头金不换。
　　林森找荀染借还笔记的时候也没话说了，柴敬直尤其感觉扬眉吐气。这种感觉太爽了！
　　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是那种用武力令人屈服的满足，而是在学识上超越他人的满足。他发现自己收获了知识，比打架玩乐更快乐，他感觉自己不是废柴。这种满足感很令人振奋。
　　柴敬直不打篮球了，也不和以前的同学联系了，每天的生活就是学习、背书、做题。手机里面全部都是知识点，wps里面存满的word文档，备忘录里面也都是知识，李桃还给他买了一个打印机，他打印了很多资料反复学习。李桃还给他报了中考救命班的网课。
　　这样下来，时至今日，柴敬直经历了为期半年的魔鬼训练，成绩突飞猛进，一路高歌，四月调考，他终于冲进了年级前100名。
　　李会长可谓是目瞪口呆，无话可说，虽说因为柴淞元的身份，她对柴敬直关照了一点，可是主要还是柴敬直自己肯学。
　　当然最大功臣是荀染。李会长最开始还担心荀染在柴敬直身上花费的时间太多导致自己成绩下降，结果荀染成绩更好了，之前最高年级16名，四月调考考了年级第6。
　　所以说，看学生确实是很容易看走眼，不知道在哪一天学生身上就会发生巨大转变。
　　四月调考很重要，是参考价值很高的一次联考，能看出一个学生的真实水平，而且四调成绩和中考成绩的相关度极高。
　　所以李会长很看好荀染，说不定能冲个年级第一进市一中。至于柴敬直，虽然成绩提高了，可是还没达到市一中的门槛，还剩两个月，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我真想把成绩单甩……送到林森脸上去！看他还敢不敢说我影响你学习！”柴敬直喜滋滋地拿着一张成绩单炫耀。
　　荀染瞪了他一眼，他才把“甩”改口为“送”。“嘁，柴狗德行”——荀染辣评。
　　狗子可不就是给了点阳光就灿烂、给了块骨头就流口水的。与现在的柴敬直一模一样。成绩单，想当年被他嗤之以鼻，拿到之后直接丢进垃圾桶的“垃圾”，如今竟然被他视若珍宝，当作炫耀武器。成绩单也会想：风水轮流转呐。
　　“你这话说得不对啊，我现在是有学识的牧羊犬品行，聪明伶俐！”柴敬直笑嘻嘻纠正。
　　荀染知道，他从来不在意这些玩笑话，别人对他的恶评他从不放在心上，话只捡好的听，甚至能够从难听里面挖掘出好听的意思——所以才能是这样一种性格吧。荀染无奈地想，真羡慕。
　　西施亭里还是有学生悄悄“私会”，但是荀染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初一初二的，初三的不可能这么悠闲。
　　“天天在班里吵死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班的孩子大多聪明，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柴敬直以前和别人打架争勇斗狠，而一班的孩子争的是学习领域的高地，同样是争，其实没什么本质区别。
　　“你说什么？”柴敬直火气直冲，快步走到周晋桌前，此刻全班人都安静下来了，看着他们对峙。
　　“我说，要不是靠着荀染，你能考这么好？天天在班里乱叫，吵死了！”一班有个刺头早就看柴敬直不顺眼，因为性格乖张，李会长平日也是安抚为主。
　　成绩好，确实不代表一切，尤其，无法代表人品。
　　“说我就说我，扯荀染干什么？”
　　“我就说了，你能怎样？你们俩怕人说就不要做啊？”
　　“我劝你谨言慎行。”眼见着柴敬直要走过去了。
　　“柴敬直，别说了，我们别理他！”荀染连忙去拉着他。
　　“荀染，这就开始护着了？”
　　“周晋，你嘴巴放干净点。”荀染本来想息事宁人，但是周晋口不择言就怼回去了。
　　柴敬直把荀染拉在身后，自己挡在她身前，说了句“你站远点”。
　　然后拉着周晋的衣领子，想把人拽到教室外面，不过周晋一个反手就挣脱了柴敬直的粗暴钳制。
　　周晋，是个会打架的，他和柴敬直平日遇到的那些小角色不同，他是练过的，会一些简单的攻击、躲闪技巧，家里很注重对他的培养，他又是个好强的人，别的兴趣班没坚持下去，运动类的倒是坚持下去了。
　　两人干起架来，状况惨烈，柴敬直占了下风。如果不是从前打架的经验，他可能输得更惨。
　　“柴敬直快住手！”
　　听到荀染的声音，他不爽，凭什么他要住手？明明是这个“沙币”嘴巴碎。
　　荀染完全插不上手，但是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她知道对于柴敬直，只能哄着、顺着，不能激怒，他很逆反。
　　整个教室一片狼藉，周晋也不管，狠狠揍了柴敬直一顿。柴敬直当然不可能认输，最后两个人四六开的样子。打累了，两人都瘫在地上喘气，柴敬直糟糕一点，脸上红肿，鼻腔有血迹，嘴里也有血迹。
　　“没想到你们一班也有这种垃圾。”柴敬直吐了嘴里的血迹。
　　周晋又要起身揍他，荀染拦在两人中间，却面对着柴敬直，“柴敬直！医院的事情，医院的事情你忘了？！你说过什么？”
　　“又不是我先挑事的？你怎么总在劝我？”柴敬直流露出不耐烦，但是他恢复了冷静，已经不想动手了。
　　“我们不和他一般计较好不好？”荀染拉着柴敬直苦笑。
　　“呵。”周晋冷笑，“是我不跟你们一般计较，忍你们很久了。再bb，我连你也揍。”荀染有些被吓到，后退了两步。
　　“垃圾！”，柴敬直听周晋说完又再一次评价。
　　这时候李会长已经来了，班长早已经去通风报信了。
　　大发雷霆。
　　教室里面的桌椅都被损坏不少，柴敬直和周晋两个人身上也都有明显伤痕，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打架事件。一班全班临时搬到备用教室上课。
　　周晋、柴敬直、荀染三个人此刻在办公室等待各自的家长过来。
　　李桃得知这件事，来学校沟通解决。听说自己儿子又打架，她没有很吃惊，因为她心中已有些猜测。
　　毕竟，自己儿子每次打架的原因，她都一清二楚，只有那么一个原因。
　　李桃到的时候，周晋的家长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而荀染暂时不用请家长，而且李桃几乎代言了荀染的父母，李会长也知道这点，所以现在三个孩子，其实只有李桃一个家长来学校了。
　　“柴敬直妈妈，我想他可能还是得回原来的班上。”
　　“凭什么？”柴敬直愤愤不平。
　　“小直，我来沟通。”李桃温和地禁止柴敬直发言。
　　“好，我们小直这次犯这么大的错误，还影响了一班，我们就不待在一班了。”
　　“妈……！”柴敬直激动不已。
　　“这几年呢，小直在学校惹了不少麻烦，现在是燕林中学出升学率的关键时期，我也不想影响一班的其他优秀孩子，但是小直肯定也不能回他原来的班级，小孩子嘛在乎面子。所以这次来之前呢，我已经想好了，我想让小直保留学籍，直接在家复习，到时候直接参加中考，您看这样怎么样？”
　　“妈，你说什么？”柴敬直有些吃惊。
　　“这次，李老师您该罚就罚，我们该赔的医药费也赔，按照正常流程来。最后帮我们小直申请一个保留学籍就好了。”
　　“那这事可能还得和校长申请，我做不了主。”李会长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她甚至没有机会发挥出平时十分之一的实力。
　　“好，我去和校长亲自谈。”
　　“小直，你在这等我啊。”李桃交代之后就随李老师去校长室。
　　“荀染，你能猜出我妈的想法吗？”柴敬直问。荀染和李桃亲近多了，所以柴敬直总觉得荀染知道自己的妈妈的想法。
　　“我感觉桃子姐刚刚说得挺认真的，应该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在干嘛啊，怎么还可以这样？明明我被打得这么狠，怎么是我要逃走啊？”柴敬直又一次被李桃折服了。
　　“你爸妈呢？不过来一下？应该是你给我付医药费，你看看我这脸凭什么要我赔钱？”柴敬直是读不懂大人们说话弯弯绕的，只知道李桃刚刚竟然还要赔周晋医药费。
　　周晋，“活该，还以为你打架有点技术，没想到这么烂，凭什么给你赔钱？”
　　“你再说？”柴敬直这人完全经不起骂。
　　“行了柴敬直！闭嘴！”荀染受不了。
　　“周晋，你也少说几句。”荀染补充。
　　“你少管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姓柴。”周晋知道柴敬直和荀染家的关联，可以说大部分人都知道。“你要做柴家人最好改个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受不了你对柴敬直一副谄媚样，看你不爽。”
　　原来大家眼中是这么看待她的。
　　柴家条件好，是肉眼可见的。她在攀附，也是肉眼可见的。可是，谁在乎她家里人对她的漠视呢？谁又在乎她的家庭是否破碎呢？对一个家的渴望在他人眼里就变成了攀附，她也从未从柴家拿过什么好处啊。可笑。
　　“呵。”荀染冷笑。
　　“你不懂别在这瞎……说！”柴敬直反驳，出言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