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走吧》卡卡西米露

14、意料之外的表白

　　“……可以慢慢来，我不着急。”

　　何媛为张远的痴情感觉有点好笑，“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看明白？我是她亲妈，我知道她。你对她再好她都不一定记得，但只要是她对不起别人哪怕只有一点点，她都一定记得特别牢。”

　　张远点了根烟也不抽，就让它燃着。没有说话。

　　“我是觉得呀，你老这么跟雷锋似的，光做不说，估计最后只能被发个好人卡。你追女孩不能这么追呀……你为她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多多少少总要跟她说的。思思啊，说的难听点，就是有点矫情，白眼狼。别别扭扭的，不知道一天到底谁对她最好。你就说这次她受伤……接送是你，做饭送饭也是你，你什么功都不邀，她能把眼神放你身上吗？”

　　张远弹掉烟灰，看着正苦口婆心地教他怎么追她自己女儿的人，有些无语。他知道何媛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估计也有点用，但他不打算听，也不打算这么做。他只是更心疼思思了，就照何媛这样大咧咧地跟自己说思思的坏话，想来她对着思思说话也不会有太大的顾忌。

　　“我知道了，何姨。今天谢谢你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去店里了。”直接大跨步出去了。

　　出了屋子，恰好看到思思几步就走进了厨房，门帘被甩得很高。看她急匆匆地躲进厨房，估计思思刚才就在门口，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心里突然感觉很慌，自己最后好像也没有反驳她妈妈的话，她该不会误会自己是真想那么做吧。

　　张远越想越慌，拐了方向走到门口。顿了顿，怕思思真是那么想自己的，还是敲了敲门，推开门进去了。

　　何思思下来吃饭，门口听到有人说话。听到是关于自己的，不知不觉就停下了脚步偷偷听着。听到她妈妈说的话，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荒谬。心里一阵发寒，说不出口的委屈和恐慌。她还知道是自己的亲妈吗，那为什么要把自己推给别人？还教人怎么追到自己。她为什么就是不能像其他为人父母的一样，怕孩子受伤害就坚决地把孩子护在身后，不让谈恋爱。可她为什么，就是要让自己和张远在一起呢？

　　张远？张远也是这么想的？自己难不成真的是个白眼狼。他每天接送自己，还有中午的饭她之前以为……结果也是他做好每天送过来的。她好像习惯了之后，就真当成理所当然的了……

　　“思思，你别误会。我”是张远进来了。

　　思思压下心中想的，调整了下呼吸。尽量平常地问，“怎么了？”

　　张远看思思没有看向他，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他本来希望就不大，实在不想再被误会一通，那他机会就更渺茫了。“你听我说，我不说是怕你心里有负担。其实，其实这也没什么要说的，我送你也送习惯了。中午也就做了几顿饭，真没什么的。你别误会我成么……”

　　思思不想再听这些，“那你说，你做这些真的不是为了和我在一起？”思思看着他，想要让他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不是。”看思思眼睛里流露出不相信的意思，嘴里有些苦涩。“真的不是，我就是想这么做。我不要你回报什么，也不需要你回应我。我发誓行吗？”

　　思思感觉张远离得越来越近，往后退了半步，就靠在了橱柜上。

　　“小心”，张远看思思没磕碰到，收回了跃跃欲试的手。

　　“……那，那你还是不要这样了。”思思重新站好，低着头一股脑全部说出来。“就像我妈说的那样，我就是很容易忽视别人对我的好，是……白眼狼。”思思抹了下眼睛，没让眼泪落下来。“你做再多我也不会领情，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也免得再引起误会。”

　　张远知道这次放她走了，不光这段时间相对和谐的相处会被打破，还可能自己就真的没机会了。趁思思正低着头，走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唯一的去路。

　　“我不。”语气相当之坚定。

　　“什么”，思思被堵在两侧柜子夹角了，也出不去。露出双微红的眼睛，等听明白了。有些心累，算了索性再跟他说一遍。

　　张远看思思又想张嘴，又用话堵住她。“我说我不答应。”

　　“我还是会对你好。你腿还没好全，我还是要去接你送你，还要每天中午去给你送饭。”反正她也找不到其他人来代替自己。看着思思如小鹿般无措的眼睛和她慢慢变粉起来的脸颊，他的心都要化了。其实她也不是对自己没感觉的吧，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罢了。趁她跟自己的眼神还没分离，继续用强硬的语气说完。“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想喜欢你对你好的念头，你说不让我对你好我做不到。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不管你要不要。除非你能让我换个人喜欢。”

　　看见思思脸上两团粉粉的红晕，眼周也红红的，小嘴微张着还没有吐出话来。整个人粉粉嫩嫩的，真是可爱极了。压下突然窜出来的禽兽念头，给她扔下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走了。”就跑了。

　　思思哪里受到过这样直白的表白，那段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周围正在放着九十年代的一场有关爱情的译制片。思思好像听到了，男主角正握着女主角的手袒露自己的心意并发誓的那一段话。“我爱你，你不必刻意来保持温柔，你怎样任性都可以接受，但我没打算让你从我心里搬走。”她的心好像也跟那个女主角一样，踏着音乐的节拍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乱。直到舞曲的终结。

　　思思用凉水冲湿了的双手冰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让自己脱离出来。她擦了擦手，从电饭煲里盛出一碗已经不冒热气的粥，再拿了个茶叶蛋，终于走出了这个厨房。

　　“怎么不热一下？”何媛不知道思思早就下楼了，还以为她是刚下来。这会儿粥肯定凉了，她想拿回去再热一下，被思思躲过了。

　　思思下意识地避开了她妈妈的手，然后才反应过来。“啊，不用，挺热的。”说完也不打算去堂屋里吃了，端着粥直接上楼了。

　　何媛也只当思思是还没清醒，“这孩子，怎么脸这么红。”小声嘀咕着，该不是感冒了吧？

　　“思思，何思思？”声音控制不住地又加大了。

　　“……哦。”思思闷闷地回了一声。

　　听着怎么更像感冒了，“你没发烧吧？先下来量个体温。”

　　何思思直接在楼梯上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粥，“没有，不用了。”鸡蛋还好是温的，“我该做题了。”

　　“行吧。一会把碗拿下来。”

　　还好，接下来几天，张远都没过来。下午过来吃饭的也只有小宇一个人。

　　“小宇，你哥又没来？”赵虎山感觉有些奇怪，前几天张远还跟自己说那单大生意的尾款已经到账了。这段时间也没听他说又接了什么大活儿呀，再忙也不能每天都订外卖呐。

　　“没有。他早上跟我说还是不用等他。”张宇刚从篮球训练营回来，训练力度很大，坐在餐桌旁净等着吃饭了。他哥给他报了这个训练营，早上下午都要上课。他只有早上起来跟晚上才能碰见他哥。

　　刚走进来的思思脚步稍停了一下，继续走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

　　“小宇。”

　　“思思姐？”小宇从思思开学到现在三个月了一直都没见过思思，见了她很是惊喜。“奥，你也放假啦。”

　　“对啊。”

　　“唉，可是我还有篮球课要上。”都没法过来玩了。虽然他知道，他喜欢玩的手游跟思思也玩不到一起去。但还是好难过。“都怪我哥。他自己那么忙还不放过我。”

　　“……”思思不想去想张远不过来是不是因为真有那么忙，还是因为别的。“你不是很喜欢打篮球吗？这天气不热正好打篮球。到过年我们就都放假了，那会你肯定就不用去了。”

　　“是哦。嘿嘿”

　　又过了两三天，思思的国庆假加上中秋假已经过到最后一天了。

　　这天下午吃完饭，何思思主动找到赵虎山跟前。说，“赵叔，我这次去学校是……”她自己当然是希望赵叔能有空送她去。至于到学校之后，她的右脚已经可以吃住力了。可以让淼淼帮自己再买一段时间的饭，早晚回宿舍的路上可以走走歇歇，自己慢慢加强自己的锻炼量，应该也就不需要再每天回来了。

　　不用思思说完，赵虎山就补上了。“送你去学校是吧。没问题，这次我开车送你，保证准点送到。”

　　听到赵叔这么说，思思就放下心了。“嗯，谢谢赵叔叔。”

　　“诶，不用。我上次答应送你结果没做到，这次肯定不会了啊。”

　　确如赵叔所说，要去学校那天一早，赵叔叔便在家等着。思思的行李和书包都被提前放到了车上。等一起吃过饭，坐上车确定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赵叔就发动车走了。

　　思思不知为什么，时不时便想看向窗外。总感觉有什么事没做，但也说不上来。直到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熟悉的电摩，心底冒出欢喜，这才隐约知道了自己刚才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