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明星》烟尘落霞

54、新经纪人

　　人情让人左右为难，还或者是不还，都让她不痛快。
　　感情也是一塌糊涂。
　　就连自己，也变得不像自己了。
　　她愧疚，她难过，霍雨嘉为此思考了一整夜。
　　但是，人为什么要被这些东西所累。霍雨嘉想把自己变成个赚钱机器。
　　天将明，渡过黑夜，第一缕光线照进房间，霍雨嘉还是没有什么主意。
　　秋华美声和沈佳弛的优橘，她先放置一边，今天，她要去见杨士开。一个靠着卖厨具发家想要涉足影视圈的35岁的ABC。
　　但霍雨嘉与杨士开的再次见面，实话来说，两个人谈的很不开心。

　　办公室因为朝北，冷冷的，又摆满了绿植，像蛇生活的环境，当时，霍雨嘉直观感受，杨士开也像一条阴恻的蛇。
　　这条蛇还是有些温度的，见霍雨嘉看了一眼空调，便知她冷，于是找了一间朝南的会议室。
　　如此细心的一个男人，在聊起公事上，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杨士开直言对霍雨嘉的要求，签约是为了赚钱，而且要听话。而霍雨嘉听了，是非常的不舒服，她从来都不是听话的人。
　　霍雨嘉于是问道：“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杨士开很直白的解释：“因为你现在很便宜，因为你将会很赚钱。”
　　这话说的可真狗啊。
　　这句话在霍雨嘉的心里立刻跳出。
　　可是杨士开的说话很慢，他可能是长时间说英文影响了中国话的发音，导致他的发音和节奏显得很滑稽，也像是一条走S线的蛇。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直白内容上的冲击力。
　　其实谈话到此时，霍雨嘉已经没有签约的打算。但为了显示她也参与了这次的见面，而不是个局外人，她问：“我要什么方式赚钱？”
　　杨士开笑，像所有成功人士那样伸出双手：“什么方式都可以。”
　　“自由的？随我心愿？”霍雨嘉有些不确定。
　　“自由的。只要赚钱。”
　　霍雨嘉眉头皱紧：“可是我不听话。你不是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么。”
　　杨士开说：“对我而言，能赚钱就是听话。”
　　“如果不赚钱呢。”
　　杨士开摇头：“不会，我的眼光很准。”
　　他目光炯炯，坚定有力，下一秒可能就会吐出信子，把霍雨嘉吃了。但同时，霍雨嘉也感受到了气场这个东西，还有信任，即使杨士开给人的感觉真的很欠揍，很装，但不可否认，他装的的确很成功。
　　“经纪人是谁。不会是新人吧。”
　　“你太会开玩笑了。但是也差不多。实话说，这个人你是认识的。她姓沈。”
　　霍雨嘉脸色一变：“沈佳驰？”
　　“不。”
　　杨士开的否认让霍雨嘉发懵。
　　杨士开说：“是沈甜。”
　　随即杨士开打了个电话，直到沈甜走近会议室，长发换了短发，手足无措的看着她，霍雨嘉感觉自己又被耍了。
　　霍雨嘉拿着包，站在杨士开的厨具公司门口，觉得自己傻。一个做厨具的，还要涉足娱乐圈，霍雨嘉心想，自己是被猪油蒙心，自己是瞎了眼，来见这种土老板。

　　“嘉嘉，嘉嘉。”
　　背后的电梯门大敞，沈甜竟然也追了出来。霍雨嘉快走几步，就被气喘吁吁的沈甜抓了手臂。
　　霍雨嘉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手，顿时火大，最近撞鬼了，圈子里就tm这几个人么！
　　“你们是合伙挖了个陷阱让我跳。你怎么认识他的。”
　　沈甜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在看他们，有些人已经要拿出手机拍照。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霍雨嘉一动不动，她还在生气。
　　换了谁，谁不生气，沈甜突然出现，这不是巧合，这是预谋。
　　沈甜这时却说：“你难道不讨厌耿艺卓么。”

　　她们重新回到了怡然，回到那间温暖的会议室，此时正午的阳光照进来，她的后背出了少许微微细汗。
　　霍雨嘉抬头，正对着杨士开的办公室。
　　杨士开依旧是坐在那个位置，目光直视她，但是下一秒，沈甜带上了门。
　　“我和杨士开是小学同学，一直都有联系，酒店里厨具餐具是怡然提供的，有很久的合作关系。但是后来我和耿艺卓离婚，除了一笔钱和孩子，什么都没有给我，他也解除了很多客户关系，所以……”
　　“所以你们一合计，想蹚娱乐圈水。”
　　“对，正好他想，我也想。”
　　“你想把男人抢回来，也不至于转行吧。爱情失败了，就要抢回事业？合着娱乐圈影视圈，是你们姐妹的后宫战场么。那个耿艺卓有什么好啊，是皇帝么。”
　　“耿艺卓是没什么好的。”
　　“你相貌不差，也年轻，有学识，有经验，见过世面，最适合做老板娘了，你何必要做这一行。就算做这一行，也别拉着我呀。”
　　霍雨嘉实在是忍不住说了真话。
　　“我想，我们很熟，所以……”沈甜怯生生，实在想不出，她这只绵羊，如何周旋全是饿狼的娱乐圈。
　　“我们不熟。你当时给耿艺卓那段监控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们很熟么，我们曾经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你为了一个男人，你是把我卖了。”
　　“是我和我姐两个把你卖了。那时候，沈佳弛已经和耿艺卓搞在一起了，而且还怀孕了。所以沈佳弛基本上放弃了她的工作，放弃为你公关，全身心投入到耿艺卓的怀抱中，而我，也是一样。但我被耍了。”
　　“可是我和耿艺卓没有仇，是不是，就算是狗仔和艺人是天生的仇家，但也不必赶尽杀绝，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只是恰好是你。或者说，你被顾恪欢牵连了。他们想抓的是顾恪欢的料。”
　　如今听来，一阵唏嘘。因为二女一男的纠葛，因为大家爱看当红小生的黑料，霍雨嘉白白失去了两年的发展时间。
　　霍雨嘉不肯再听下去。
　　她不愿看二女争夫的戏码。
　　而且，她对沈甜的能力也是不信任。
　　“沈甜。我感谢你对我说出实话，如果以后我们再见面，或许我会对你打招呼，至于签约……我认为还是不必了。”
　　沈甜幽幽的说，神情哀怨：“你对我不信任。”
　　她示弱，显得霍雨嘉像个恶人。
　　可这没办法。
　　霍雨嘉必须要狠心。
　　有仇恨驱动力，有决心，可是能力欠缺，目光短浅，在充满诱惑的环境中，容易万劫不复。
　　这时沈甜说：“你必须要拿到《一起唱过的歌》参赛资格。我努力，和你换合约。”

　　霍雨嘉对沈甜没有抱任何希望。
　　她也想到了第二次的回绝。
　　首先肯定沈甜的努力，其次安慰沈甜的失败，最后与沈甜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但是当沈甜再次联系她时，沈甜说，她已经争取到了，惊的霍雨嘉下巴没有掉下来。
　　她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
　　沈甜皆是：“怡然厨具答应做新综艺的赞助商。一个关于做饭的艺人都是糊爱豆的综艺。”
　　霍雨嘉说：“所以是资源交换。”
　　“没错。这个综艺没人投资，招商会上特别冷清，但是我打听到了腾跃很喜欢这个综艺，我就拍板了。”
　　“杨士开知道这事么，你是花他的钱。”
　　“没事，他有钱。而且是做饭的综艺，他一个卖厨具的，为啥不乐意。”
　　霍雨嘉又要惊掉第二层下巴，太有道理了。
　　可觊觎比赛资格的人很多，例如耿艺卓之流的人，应该会有一番苦战，但为什么沈甜可以最后得手。
　　沈甜再次解释：耿艺卓也在用同一套办法，做赞助商争取机会，但是没有争得过沈甜，因为他太抠门了。
　　这真是出人意料又极其真实的回答。
　　此时她有点相信，沈甜能管理一个度假区那么多年，也不是善茬。

　　第一次与沈甜接触，就听沈甜提起过，她曾经做过两年的经纪人，带过一些当年有热度后来已经糊了的艺人。可惜她的心思不在此，遇见民宿小老板耿艺卓后，开始打理民宿生意，然后耿艺卓去开了娱乐公司，民宿这部分全权由沈甜负责。又经过六七年的时间，民宿换酒店，可见沈甜的能力。
　　沈甜上任经纪人，必须要放三把火，一把火，删除黑贴。
　　霍雨嘉担忧问：“删了会不会适得其反，人家会不会说我心虚。之前，沈佳弛试图删过，但是没有成功，结果被群嘲了。”
　　沈甜侧过身问：“你霸凌过女同学？”
　　“我没那么闲。”
　　“不养父母。”
　　“我爹娘早死了。”
　　沈甜笑的开心，安慰霍雨嘉：“放心吧。我姐是完全不懂的方法。大庭广众的删除黑贴，和按着黑子的头说，霍雨嘉全天下最漂亮，没有区别。”
　　“那你想怎么来。”
　　“先灭了小兵。”
　　霍雨嘉一脸懵逼，然后就看到沈甜如下的操作：

　　1、工作室找了几个毕业生，除了文案和设计本职工作外，根据‘敲导演的门’“主播□□”两个词条，每天在各大媒体网站搜罗关于霍雨嘉黑贴。
　　2、如果是那种凑热度混流量的，以造谣的名义警告删帖。
　　3、仍有顽固者，坚决不删，派出公司法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必要时给封口费。大家都是混口饭，营销号们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4、以上不可在霍雨嘉有热度时进行，容易反弹，所以沈甜与《一起唱过的歌》节目组商议，官宣时机，再行商议。先让霍雨嘉的热度沉下去，越沉越好，期间做删帖工作，能删多少就删多少。
　　5、净化各大网站门户的词条。此条要发动粉丝力量。杨晴正想做娱乐相关，所以杨晴以艺术院系的硕士生的身份，成为霍雨嘉圈内的粉头，由她带动粉丝，做反黑等相关工作。

　　各项任务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被沈甜掌控，同时，沈甜也对霍雨嘉个人造型提出不满。
　　“你的穿衣风格一直很一般，非常的一般。”
　　“是啊，这就是我。”霍雨嘉在沈甜面前转了圈，牛仔裤加上灰色外套，老气稳妥的一套装扮。但是沈甜身上可是一条经典黑白长裙，简洁又不单调，剪裁流畅，复古大气。
　　沈甜摇头叹气：“我会给你安排造型师，除了出席活动的礼服，日常衣服，他们也会帮你挑，还有发型。”
　　“太假了吧。我平时外出，难道要像走t台一样。”
　　沈甜不答，凝视霍雨嘉的脸蛋：“妆容上，就放过你了。你的脸长得还行，素颜能打。”
　　霍雨嘉大松一口气，生怕沈甜挑出什么毛病，她不想脸上挨刀子。
　　“你是认为，被改造的你不是你了。”沈甜拉过霍雨嘉，为她倒了杯水。自己则是喝了一杯咖啡。
　　霍雨嘉猛点头，终于有人懂她了。
　　沈甜说：“你可能会爱上改造后的你。”
　　霍雨嘉一脸不想争辩的样子，算了，随她吧。衣服而已，有人搭配，总比自己动脑子舒服多了。
　　后来造型师为霍雨嘉添了20多件衣服，几乎都是经典款，但是剪裁和设计以及整体的搭配——霍雨嘉看着镜中的自己，衣服风格未变，但气质大变，就像是纱布和丝绸的区别。

　　“这些衣服，看着不特殊，但是贴你的性格和气质，最重要一点，适合平民搭配，符合大众审美。一个词，舒服。”
　　沈甜走上前，拉住霍雨嘉的手，头歪了过去，靠在她的肩膀：“你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丑！”
　　她们的目光在镜中相遇。
　　比起‘我不会让你出丑’触及人心，沈甜给予过来的坚定目光更让人感动。
　　霍雨嘉突然抱紧了沈甜。
　　沈甜愣了愣，随即拍了拍她的后背。
　　午后的阳光照到二人，不管前尘如何，但此刻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