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明星》烟尘落霞

24、表‘忠心’

　　西西与沈如莹走在最前，顾恪欢紧随其后，霍雨嘉走在最后。她望着沈如莹的背影，回想沈如莹与丈夫的分别后的再见和对未来的规划和期盼，手中的出轨照片真是烫手。
　　下午的一场电影，并未将其催眠，眼睛直视屏幕，情节画面一幕一幕的演过，她竟不知演到何处，只是心乱如麻。
　　只有陈如星是可恶的，她恨不得撕碎她，但是其他人，沈如莹的丈夫，陈如星的妻子和子女，他们并没有害自己。照片放出，就会毁了两个家庭，毁了好多人的生活期盼。
　　电影散场，他们照例与影迷会面互动。依旧是顾恪欢和西西在控场和主讲，差不多半个小时，众人皆是如释重负离开电影院，一同乘车返回酒店。

　　“我们一会吃什么。”西西抻了个懒腰，回头看向顾恪欢、沈如莹和阿岳琳琳等四个助理，以及走在最后霍雨嘉。
　　皆是满脸疲惫，沉默无语。
　　艺人拍戏是本职工作，但是霍雨嘉很不愿意承认，参与宣传也是本职工作。
　　她讨厌宣传。

　　西西见无人回答，转头向顾恪欢问：“顾哥，问问顺姐，她晚上想吃什么。”
　　霍雨嘉抬头，突然开口说：“我就不吃了，我有事先回家。”
　　顾恪欢微微侧头，表情异样。
　　“那好吧。”西西只觉有点可惜：“那你们想想吃什么，庆祝宣传结束……”
　　话音刚落，电话响起。
　　“顺姐。”西西叫了一声顺姐，霍雨嘉的耳朵立的老高。
　　“对对，我们结束了，正在去酒店，一会你想吃什么。行，可以的，等我算一下人头，”西西快速心算：“八个人。对，是八个人，恩，霍姐不去，所以是八个人……”
　　西西转头，对着霍雨嘉举起手机：“顺姐要跟你通电话。”
　　霍雨嘉浑身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明显感到众人的目光为她有一秒钟的停留。

　　西西逆行众人，将电话递给霍雨嘉。
　　“顺姐。”霍雨嘉的声音很低，只要想到方一顺，气压实在高不起来。
　　“怎么，你不想跟我当面解释解释为什么违反约定。”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方一顺的傲慢。

　　可她已经发过邮件了。方一顺是没看到么。自己像个停水的马桶，那种委屈感，抽不上来，又冲不下去。
　　西西就在身边，其他人已经远，就连走在最后的顾恪欢也进入了电梯。她将手机还给满脸疑惑的西西：“我家里的事可以推掉。”

　　如果杨晴知道自己坐到有方一顺和顾恪欢的饭局中，杨晴大概会说：方一顺又不是你妈，干嘛那么听她的话。
　　其实霍雨嘉想告诉杨晴，她特别怕方一顺。
　　远远见到方一顺，她的腿肚子就开始软。
　　这不，方一顺进入房间后，气场强大，所有人都叫着‘顺姐’，他人挨个打招呼时，霍雨嘉就开始紧张，毕竟是圈内闻名的经纪人，谁都想套近乎。方一顺拉着沈如莹的手寒暄了一会，然后便将目光定位到角落里。
　　方一顺竟然主动伸出手，霍雨嘉万般不情愿，也只能把手递出去。
　　碰一下意思意思就算了，谁料方一顺竟然紧紧抓住。
　　霍雨嘉呆住。
　　“我知道你发过邮件了，但我就是想见见你。”
　　方一顺笑容透着阴森。
　　“我坐在她旁边，小顾，你没意见吧。”
　　到现在，方一顺的手都还没松开。

　　气氛凝固。
　　众人都知道那段八卦。
　　虽然说娱乐圈很多的事情都是捕风捉影，但是大多数的事情并非是毫无根据，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其他人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各做各事，但早就脑子清空，专注修罗场。
　　只见顾恪欢脸色冷了几分，没说话，直接坐到了方一顺和霍雨嘉的对面。
　　方一顺笑了笑，紧随其后落座，霍雨嘉很不愿与方一顺坐到一处，可二人的手还在握着，直到霍雨嘉僵硬落座，方一顺终于肯松开。

　　西西赶紧叫来服务员，拿过菜单。
　　“顺姐说，今天她请客。那顺姐，我们就不客气了。”
　　方一顺笑：“宣传很累的，大家不要客气。西西，点醋鱼这道菜，小顾喜欢这道菜。”
　　西西哦了一声，赶紧翻找醋鱼。
　　说完，方一顺直视对面，确认顾恪欢此时的敌意冷漠，她神情很是得意，于是微微侧头：“你呢，你爱吃什么。”
　　话是问着霍雨嘉，但是目光却不屑跟随，斜着，就足够了。

　　“我随意，你们点什么，我就吃什么。”霍雨嘉现在也憋着一口气。
　　“那就点个酸汤什么的……”
　　西西划着平板：“已经有很多酸口了，要不要点辣的。”
　　话说出口，西西老觉得“酸”这个字饱含其他含义。

　　方一顺说：“我都ok，小顾，你认为呢。辣的要点，还有甜的。我们有九个人。”
　　看的出来，顾恪欢已经很不耐烦，语气强行镇静：“我没有意见。”
　　“没意见那就是最好了的。”方一顺话中有话，身体后倾，像个善弄权术慈禧太后。
　　顾恪欢的两位助理阿岳和琳琳对视一眼，神情复杂，只能闷头摆弄碗筷。

　　“如莹，合约已经弄好，等你过目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很快就成为同事。”
　　“真的么，老板同意了么。”沈如莹惊喜。
　　“同意了。我们老板很好说话的，艺人只要听话，提出的分成只要不过分，都没有问题。我最近联系了一部戏，剧里有个角色很适合你，温温柔柔的，你现在走这个人设，可以吸到很多粉丝。”
　　方一顺很懂得饭局上的人的脑子，头转向沈如莹的两位助理：“你们愿意，也可以跟着如莹，公司总是要为她请助理，与其请新人，不如用旧人。大家都熟悉。”
　　沈如莹的助理连连感谢方一顺和沈如莹。

　　方一顺很享受被捧的状态：“我们公司很好，只要愿意来，公司愿意全力培养艺人。但是不能谈恋爱。一旦谈恋爱，或者爆出什么花边新闻……公司直接封杀。”
　　好家伙，饭桌直接变成高层批判会议！
　　八道菜全部上全，色香味俱有，但都没有胃口。
　　方才开心的几人，笑容全僵硬在脸上。顾恪欢几乎是到了离席的边缘，他与方一顺一定是发生了不愉快，不然情绪不会直接挂在脸上。
　　唯独霍雨嘉嘴角冷笑，人还没签龙文，已经先给个甜枣，又给个下马威。
　　是方一顺的一贯作风。

　　“你现在的经纪约在哪里。”方一顺话题又转到霍雨嘉身上，看似亲切，眼睛底色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
　　“我现在没有经济公司，全是自己做。”
　　“全能啊。”
　　“自由。”霍雨嘉笑着：“去哪里吃饭，也不用遮着挡着，我家周围的小区的人都认识我，偶尔还会问我最近拍什么戏，还有大妈叫我去辅导她的小孙子唱歌。每天，还过的挺开心。”
　　“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么。”
　　实话实说，霍雨嘉真实心动，龙文公司虽然规矩大，但是手下的艺人各个出色，随便拿出一个，去其他公司，都能成为台柱子。
　　可她不信。
　　方一顺才不会邀请她。
　　霍雨嘉生理惧怕方一顺，可是理智仍在。

　　“我年纪大了，过两年都要成高龄产妇，我该结婚了。”霍雨嘉可能是这个场合里最轻松的人，她继续说：“我的未来规划可能不太符合龙文对艺人的要求。无论顺姐是开玩笑，还是认真邀请，我都很感谢顺姐。”

　　饭馆的菜品没的说，江南风格，别致精细，但宾主未能尽欢，未能完全品尝其味。散场之后，其他人各自回了酒店，大气都不敢喘，将方一顺捧为太后，好在霍雨嘉的家就在北京，可以尽快离开方一顺。
　　站在街边，红灯像颗西红柿，一直亮着，此时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嘉嘉姐。”
　　霍雨嘉回头，竟然是阿岳，胖胖的身材扎在人堆里，还是非常显眼。
　　“酒店的方向不是这边。”
　　“顾哥想吃闸蟹。”
　　霍雨嘉指了个方向：“那家店是还可以。麻辣口味的最好。”
　　“顾哥不吃辣。”
　　霍雨嘉不在说话。
　　阿岳问：“你真的要结婚了？”
　　阿岳好奇的像个探子。
　　3,2,1……
　　“绿灯，我走了。”
　　霍雨嘉与阿岳挥手，快步过了人行横道。她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半。喊了几声杨晴，无人应她。这个女人又去谈恋爱。
　　换了草莓睡衣，拍拍沙发，舒舒跳到她的怀中。
　　“舒舒，妈妈想干干净净的发展事业，你认为可以么。”
　　舒舒瞪着溜圆的眼睛，天真无邪。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不爆料了。”霍雨嘉私信‘娱乐圈的那片瓜田’。
　　“为什么呢，有钱拿的呀。”
　　“就是不想。”
　　“你拿到证据了？”
　　霍雨嘉不想回答。
　　“真的有钱拿，我不骗人。”‘娱乐圈的那片瓜田’说：“我做这行很多年，这点是有保证的。”
　　“我心里不安。双方各自有恋人或者家庭。”
　　“如果真的是位导演，出轨了，这种人渣，爆出来也没什么。你以为爆出来，对于他们的家庭是一种伤害，其实隐瞒才是伤害。而且艺人会给封口费，你有报酬。”
　　“对不起。”
　　‘安神补脑’随即下线，‘娱乐圈的那片瓜田’赶紧发了一堆劝说内容，只得到一个信息：对方已经把你拉黑。

　　坐在办公椅子上，还在加班的潘恒大骂一声：“艹！”
　　同事纷纷转头。
　　吃汉堡的，吃水果蔬菜沙拉，吃麻辣烫的，吃三盒米饭的，无一例外。
　　潘恒冲到还在加班的老板办公室。
　　“那人不同意爆陈如星的料。”
　　潘恒的老板耿艺卓是个相貌堂堂的男人，看似喜好花草和茶艺，最喜绿茶，办公桌后的书架，放了各式各样的绿茶。

　　“为什么？”耿艺卓正在打开绿茶的盒子，放置鼻间闻了闻，气定神闲。
　　“她担心破坏双方家庭。”
　　耿艺卓嗤笑一声，浸淫娱乐圈多年，手中握着无数娱乐明星的大料，大众偶像情人为了新欢抛弃发妻，绿了风雨同舟的二十年的老公，好爸爸有好几个私生子，清纯小白花女明星费尽心思往大佬床上爬……担心破坏家庭，其实他们的家庭早就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潘恒，我很看好你，但你的业绩达到标准，我才能提拔你做主管，我不想听到背后有人说闲话，说你靠裙带关系上位。”

　　潘恒是沈佳弛的手下，现在沈佳弛才是耿艺卓的正牌夫人，所以公司内总是有一种传言，潘恒能力平平，握着最好的狗仔资源，还干不出成绩，抓不到大料，就是因为耿艺卓给夫人面子。
　　然而，潘恒是个有事业心的人。
　　“我打算放顾恪欢的料。”
　　“照片中的女人是谁？查到了？”耿艺卓头也不抬，快速接话，他换了另外一喝绿茶，好像是金鼓露毫。
　　“曾经演过《追击》中的脱衣舞女郎，她叫王以然。有点小粉丝，她的作风很大胆。”

　　潘恒随意翻着王以然的过去的微博，“火辣”名媛做派，泳池夜店，各种趴体各种发，合照的女性男性全都是大眼睛小嘴巴的整容青年，只有王以然看着最正常。
　　“她不上妆时候，看着还挺好，怎么一上妆……这人审美有问题。”耿艺卓越看此女微博越是有意思：“此女是顾恪欢的什么人。”
　　“又搂又抱，举动亲昵，还能是其他身份么。”潘恒翻出手机，用微信传给耿艺卓一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