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冗长gl》山荣嵘

54、第 54 章

　　存梓溪很早就到原主妈妈约好的餐厅了，跟上次约的西餐厅不同，这回约她吃的是家精致小炒。

　　存梓溪轻抿了一口茶水，等待的间隙她不时的就摁亮手机屏幕看一眼，主界面什么消息提示都没有，但她心底没来由的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溪溪。”

　　女人的声音从餐桌对面响起，存梓溪才意识到原主妈妈来了，她抬头看过去没说话。

　　心里悬着的感觉不好受，她想赶紧吃完饭回家。

　　存梓溪没喊她“妈”，把菜单推过去说：“我刚点了两个菜，你看还要再加点什么。”

　　原主妈妈对存梓溪的态度有些意外，她只是怔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

　　“妈没什么想吃的，就是想约你出来聊聊天。”

　　心底的惊悸不安让存梓溪看起来面上有丝不耐，她淡淡点头，“嗯”了一声。应完她自己都笑了，怎么连神情都越来越像郁听云了。

　　见存梓溪不爱说话，原主妈妈只当她是最近升了高三学习累到了，她细声道：“前两个月的事情，妈妈代爸爸他给你道个歉，你知道你爸爸那脾气，他不是故意要动手的，只是那会他在气头上你可不能跟你爸爸他置气。”

　　置气？她怎么可能会跟那种男人置气？

　　原主妈妈看存梓溪低头看着杯子，还以为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倾身帮她往杯子里添了半杯水，语重心长继续说：“你爸爸他最近没联系你也是觉得放不下面子，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主动给他打个电话的，亲父女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是不是？”

　　存梓溪心里一阵好笑，什么亲父女，那又不是她真爹。

　　再说，只要是动手那都是有毛病，上次算她蠢没躲开，下次要是见着了她一定扇回去，还主动打电话？

　　“妈妈这两个月忙，昨天才从国外赶回来，下午处理了手上的事情就来找你了，之前妈妈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这才想着约你出来吃个饭。”梁母说着进来个电话，她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转头向存梓溪的时候有些歉意：“妈妈先接个电话，你先坐着等会妈妈。”

　　存梓溪淡淡点头，原主妈妈就是这样一直把工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不然原主当时也不会跟社会上的那群人有接触。

　　等原主妈妈拿着手机右转出了餐厅，存梓溪才再次点开跟郁听云的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二十分钟之前她问郁听云吃饭了没。

　　存梓溪皱了下眉，郁听云今天怎么消息回的那么慢。

　　原主妈妈很快又进来，正巧服务员也开始上菜，她把手机息屏倒扣在桌子上，俩人一阵无言，餐桌上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存梓溪想赶紧吃完这顿饭。

　　郁奶奶在楼下喊开饭了，郁听云应了一声满意的合上本子，她刚写了点大学期间想跟存梓溪一起地方。

　　未来的几年假期，她要带存梓溪去那拉提草原跑马，看高山雪峰，山林小溪；去莫里热带雨林看479种花卉药材；去巴丹吉林沙漠腹地，看那上帝画下的曲线；去看104米的扎嘎瀑布；在被誉为“天空之镜”的纯净的5000米镜面沙滩感受夏日篝火；在每年的大年初一晚上看两岸春节焰火。

　　这都是她挑了再挑的地方，是她最想跟存梓溪一起欣赏的世界。

　　一楼餐厅，今天奶奶只炒了三个菜，平常存梓溪在的时候晚饭气氛都很欢乐，郁奶奶也不习惯吃晚饭的时候家里没有存梓溪。

　　今天餐桌上俩人都很沉默，郁奶奶帮郁听云盛了一碗汤，是郁听云最喜欢的排骨玉米汤。

　　汤是刚出锅的还很烫，郁听云接过放在一边没喝。

　　“冰箱里好像还有你薛姨上礼拜拿来的咸菜，你要吃吗？”郁奶奶突然想起来这回事她问郁听云。

　　“不用。”郁听云着急吃饭，晚上她可以掐着点去找存梓溪。

　　“那奶奶想吃，奶奶去拿点。”

　　“好。”郁听云轻声道。

　　郁奶奶去了厨房，郁听云刚拿起碗又放下，一心只想着存梓溪了，她都忘了自己下楼前摸猫了。

　　她也起身离开了餐桌在卫生间仔细用泡泡洗手，郁听云嘴角带起一抹浅笑，也不知道等下存梓溪在家楼下看到自己会是怎么样一种惊讶的表情。

　　手上动作没停，眼睛望着面前的白色泡沫有些出神，今天存梓溪她妈妈就找她说说成绩的事情，存梓溪八点多就会回家了，那自己七点半出门去她家正好，今天还可以找个借口直接留宿。

　　突然厨房传来碗碟砸在地上的声音。

　　“奶奶？”

　　她探头喊了一声，那边没有回应。

　　快步赶过去，在衣服上擦了几下还往下滴水的手，刚走到餐桌旁边就看到门缝里面有个人影在地面。

　　郁听云心下一惊，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几乎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推开门，厨房里面，只见奶奶坐在地上背靠着橱柜，一手还捂着心口。

　　郁听云的脑袋翁一声炸开，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奶奶今天会出事......

　　指尖不可控的在抖，郁听云的手伸出去又不敢碰到奶奶，这跟她记忆里的不一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郁听云慌了，一瞬间她脑子里想到很多可能，但实际时间也就过了几秒。她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了120。

　　存梓溪八点多在餐厅门口跟原主妈妈道别，路边拦了辆车就往郁听云家过来，她在路上还特意买了奶茶还有给Diamond的猫零食。

　　她哼哼着歌，走到郁听云家门口，敲了几下都没人出来，存梓溪不明所以的蹙眼。

　　家里没人吗？

　　“郁听云，你在家吗？”存梓溪朝里面喊，她又重重的拍了几下，还是没人出来。

　　“汪——汪汪——”

　　她面前的门没开，隔壁的倒是开了，存梓溪还以为是自己吵到别人了，面上一热，直觉不好意思的要道歉。

　　没想到邻居出来，见是她，连声道：“小存，她们家里没人，刚才救护车来过带着担架进去的，好像是老人家出事了。”

　　存梓溪笑僵在脸上，郁奶奶出事了？为什么郁听云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她赶忙走过去，不可置信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六点多快七点的时候。”

　　刚才救护车来的时候动静不小，邻居看见了。

　　快七点的时候...怪不得郁听云从六点半之后就没有再给她发过消息。

　　把时间点串起来，存梓溪连心都在哆嗦，她语气焦急地追问：“郁听云呢？在哪家医院您知道吗？”

　　邻居家奶奶摇了摇头，她有些遗憾道：“这个我不清楚了，她家小孩跟着一起上车走了。”

　　邻居奶奶毕竟也都是活到七八十的人了，她对生死的事情早就看淡了，到她们这个年纪，救护车从家里拉走了到后面又有几个能回来。

　　她叹了口气说：“希望要没事才好。”

　　“谢谢您。”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郁听云也没通知自己，存梓溪还没能消化这件事，她跟邻居奶奶道了谢，转身就往外面大马路走。

　　手机里拨给郁听云的电话响铃了很久，直到快要挂断那边才接通。

　　存梓溪呼吸都窒了，听筒里面是无尽的沉默。

　　“郁听云，你不要害怕。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存梓溪刚张嘴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可是她说话的声音只有些微颤。

　　“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存梓溪一把抹掉眼泪，她不能哭，她哭了郁听云怎么办。

　　“郁听云，你听的到吗？”

　　听筒里依旧没有声音，郁听云抱着手机，奶奶进手术室一个小时了，她从到这边就一直保持着现在的姿势没有变过，嗓子有些干，她的声音是哑的。

　　“第三人民医院。”

　　存梓溪听到她的声音，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她哽咽道：“好，你不要害怕，我马上过来。”

　　存梓溪没有停留，电话里说什么都没有她现在出现在郁听云身边陪着她重要。

　　听筒里传来忙音，郁听云才意识到电话已经被挂断，眼泪无声从脸上滑落，刚听到存梓溪喊他名字的时候她就哭了。

　　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为什么奶奶今天会突然出意外，之前不管哪次明明都不是这样的，奶奶都是在她们大学之后才因为身体原因去世的。为什么这次来的这么早，是因为她这次为了早点接近存梓溪，做了跟之前不一样的事情才导致奶奶会出现变故的。

　　都怪她。

　　任由泪水簌簌，郁听云捂着嘴压抑自己不哭出声。

　　自责怀疑的心情在此刻犹如不受控制的囚兽，嘶吼嚎叫着想要冲破牢笼。

　　郁听云弓着背整个人缩成一团，她蹲在角落抱着自己，前面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很久了，医生进出好几次让她去办手续缴费，从十分钟之前医生又出来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郁听云狠狠的咬着她的胳膊，好似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清醒。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一直这样不断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