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治不服》一条颜狗

22、第22章

　　他俩啥时候加上微信的？
　　程安觉得有点离谱，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是情有可原。

　　或许是孙贵权推给她的，母亲嘴里常提起邱厉有多优秀，嘴里对他的欣赏溢于言表，加上邱厉的微信也不足为奇。

　　程安：【怎么？你羡慕了？】

　　看着对方发来的文字，欠扁的语气是如此的熟悉。
　　邱厉缓步从跑步机上走了下来，取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运动衫因为大量的汗液而显得半透，贴在身体上透出紧致的轮廓，在悄无声息间散发着致命的荷尔蒙。

　　邱厉：【是你该得的。】

　　程安瞧着对方发来的消息，微微一怔，正要走出电梯门的脚步都不由得一顿。

　　这位大哥，是吃错药了？
　　在程安的心里，他们应该是不对付的，邱厉如今这么一句听起来煞有其事的话，反倒让程安有些不太自在了。

　　程安：【那人情况怎么样？】

　　邱厉目光微深，随后单手打字，神情稍显漠然。
　　【不怎么样，肝癌晚期的治愈率本就微乎其微，他家人不同意治疗，医院也没有办法。】

　　程安回想起那日在走廊里撞见的场面，咄咄逼人的架势也不难猜出，家里人不同意治疗的原因是什么。
　　无非是因为没钱罢了。

　　其实谁都知道，治疗癌症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尤其还是癌症晚期，死亡也就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倾家荡产去维持一个几个月的寿命，这究竟值不值得？

　　不是每个家庭都能负担起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开销的，这点邱厉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自然是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因此在那个时候，在面对那两位老夫妇的破口大骂时，他的内心也能变得毫无波澜。

　　程安：【那结果会怎么样？】
　　几分钟后，程安问了一个听起来有些愚蠢的问题。

　　【死。】

　　意料之中的回答，程安下意识地压了压嘴角，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些许。

　　许是知道以程安的年纪，或许还没到如此淡然地接受死亡这件事，向来没什么同理心的邱厉此时却意外有耐心地打字道；【你已经救了他一命，再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应该是由你操心的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顺其自然即可。】

　　程安瞧着邱厉这段近乎是宽慰的话，略显沉重的心情不知为何竟意外轻松了些。

　　【你怎么一老大爷的口吻？岁数是到这儿了是吧？】

　　邱厉微微勾唇，随后发了一个系统自带的笑脸，像是为了坐实程安的话。

　　“操，这年头了还真有人发这个表情？”程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随后便将手机放回至口袋，准备开车回学校，似乎完全把要删微信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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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昨日的一番操作之后，关于程安英勇救人一事便迅速流传在了同学们的口中，连带着那个带着司机坐劳斯莱斯幻影的年轻母亲都一并被传得风生水起。

　　其实大伙儿都知道，程安家里很有钱，毕竟有同学见他每天开着兰博基尼来上学，这种家境哪会是普通人家？可现在看来，程安的家里可能不仅仅只是有钱而已，应该称得上‘豪门’二字。

　　在那之后，程安走在学校里便总能感觉有人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时而同身边的朋友兴奋地说上两句，怕是比动物园里的猴子还要来得离谱。

　　从一开始的烦躁，到后来的麻木，程安似乎也释然了这件事，唯一觉得不爽的是，他的第二课堂学分还是没凑满，锦旗是拿到了，就是志愿还得继续做。

　　不过这一次程安倒是学聪明了不少，在下一次志愿活动开放前，特地拉着赵宇给自己抢名额，开着5G终于是抢到了个轻松点的活儿，不用去外面看马路，在学校的寝室楼底下看垃圾桶就行了。

　　然而，当程安拿着领来的红马甲前去9幢宿舍楼底下的垃圾站前，却意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同学，好巧，你也来做志愿的吗？”姜芸浅笑着开口，瞧着像是已经在垃圾桶前站了些时间了。

　　程安挑眉，随后抬手套上了自己的红马甲，走至垃圾站的另一处，“你第二课堂学分应该够了吧？”

　　虽然程安对姜芸这人并不熟悉，但是听蒋志文提起姜芸经常参加各种学科竞赛项目，理论上随便拿出几个奖项就抵满五分了。

　　“我想要多刷点志愿分，到时候可能对保研或者入X有好处。”姜芸开口道。

　　不愧是好学生，他做志愿纯粹是为了毕业，哪儿像人家，是为了有更高的追求。
　　想到这里，程安一边感叹一边在心里默默躺平，随意打了一个哈欠，之后便安静地站在旁边，掏出手机搁那儿刷视频。

　　堂堂豪门富二代穿着红马甲看垃圾桶的画面属实有些抽象，但凡是一旁路过的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但程安已然是习惯了这件事，低头自顾自地刷手机，浑然不顾旁人的视线，反倒是站在另一边的姜芸变得有些不太自在。

　　因为有校草兼豪门少爷的名号在，大伙儿总觉得新奇地紧，于是这处垃圾站便显得尤为热闹，动不动就有人提着一袋垃圾过来扔，走之前还不忘多看程安两眼。

　　其实程安倒也不在乎别人的行为，只要不打扰到自己摸鱼，被看两眼也不会怎么样，从幼儿园开始就有小孩子专门跑到他们班级里来看他，这都十几年过去了，有什么不习惯的？

　　然而这看垃圾的活儿倒也不真的只是看人丢垃圾而已，主要的工作还是盯着垃圾分类。

　　眼看着靠近程安的那个垃圾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满之后，姜芸见状对着下一个上来丢垃圾的同学叮嘱了一声：“同学，其实你可以丢这边的，那边的垃圾桶已经满了。”

　　正盯着程安出神的女孩听此，下意识地愣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姜芸，随后敷衍地应了一声，却还是拿着垃圾袋往程安旁边的垃圾桶丢。

　　只是没等她将垃圾丢进去，原先站在那儿刷手机的程安却是突然开口，“都说满了，听不见吗？”

　　程安侧头，瞥了一眼女孩手上的外卖袋，里面还有吃剩的半碗拌面。
　　“而且你这个是可回收垃圾吗？是你不识字还是我眼瞎？”

　　被训斥一番的女孩顿时红了脸，这会儿提着垃圾有些手足无措。

　　姜芸见状出声替她解围道：“同学，你丢这里就可以了。”

　　许是程安刚刚的态度对女孩来说确实有点凶，原本只是想来看看程安的女同学这会儿恨不得扭头就跑，于是连忙将手上的垃圾丢进了姜芸指的垃圾桶，随后光速离开了现场，脸上还带着几分赤红和窘迫。

　　姜芸其实也明白这些女孩的小心思，此时用余光瞥了瞥站在不远处的程安，心里不由得承认，以少年的颜值，也难怪这么多女孩会暗恋他。
　　那会儿大一大二的时候，程安的名号就已经如雷贯耳，长得帅气又是个富二代，寝室里熄灯后最经常讨论的男生便是程安。

　　许是刻板印象，姜芸始终都觉得，程安应该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有钱人家的孩子总是脾性特别大，自视甚高的架势让人太不顺眼。
　　但意外的是，程安这两年来在班级里都很低调，虽说学习不积极，但基本上每节课都会准时出席在教室，就坐在角落里摸鱼，甚至大学两年似乎都没怎么谈过恋爱。但尽管是这样，也打破了姜芸的印象。

　　尽管如此，姜芸也觉得，自己和他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里，姜芸的眼神微暗，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眼底闪过几分纠结和痛楚，却又少了一丝爱而不得的味道。

　　邱梓茵背着书包准备去上课，手里提着顺手要扔掉的垃圾，在经过垃圾站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却也没多逗留，只是将垃圾丢了之后便准备去上课，只是刚走两步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站在垃圾桶前的程安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自家表哥。

　　【你上次说有意思的程安。】

　　没得到回复的邱梓茵也不奇怪，将手机放回至口袋后便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赶去上课。
　　两个多小时的课程结束之后，邱梓茵掏出手机，便瞧见自家表哥竟是破天荒地回了她消息——

　　【站他旁边的是谁？】

　　‘不知道’这三个字条件反射地打了出来，只是还没等她按下发送键，便听到她身边的室友兴奋地出声道：“程安好像处对象了呀！”

　　邱梓茵手上的动作一顿，“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这寝室群里都说了，程安今天不是在咱们寝室楼下的垃圾桶旁边站岗嘛，好像就是为了陪他女朋友！”

　　“不会吧……”邱梓茵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但是在室友疯狂的肯定下也半信半疑地删掉了打字框里的字，转而又输入道：
　　【好像是他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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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刚巡完房的邱厉看到这则消息，目光微沉。

　　重新点开刚刚发来的照片，略微模糊的画面里，两人穿着同一件红马甲的模样的确有些相配。
　　青春萌动的年纪，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男人将手机放回至口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却又好像是有什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