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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第二十九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贺卿在校的倒数第二个年头,大家都在勤勤恳恳地复习备研。李广威遗憾地没有一战成硕,成为了中科院落榜生,6月的时候,李广威毕业离校,回到了老家徐州,在一家国营企业上班,准备先工作两年再去考研。同年12月,一行7人中的剩余6人参加了当年的研究生入学考试,庆幸的是大家都实现了一战成硕的愿望,只不过也意味着大家从此就要天南地北各居一方了。一转眼就又到了6月,贺卿她们会穿上学士服,离开熟悉的校园,同时也开启崭新的人生篇章。
      毕业典礼的前一夜,贺卿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失眠,同时失眠的还有对面宿舍楼的盏盏灯火。贺卿叹了叹气,坐起身来,失神地看着窗外。这次,她没有拉上遮光帘,她想要好好再看一看校园的独有的睡眠——有些窗户的灯光每天规律地亮起熄灭,也总有些窗户的灯火,即便相隔甚远,也像是在暗暗较劲似的看谁能先熬过黑夜见证太阳的升起。
      张丁丁、李文月、关杨的遮光帘依次拉开,贺卿扭头看向三人,轻声问:“是不是睡不着?”
      三人点点头,贺卿翻身下床,打开灯。“不如我们来找补找补大学的遗憾吧。”贺卿站在寝室中间,叉腰说道。
      “行。”李文月第一个翻身下床。
      “我觉得也是,都毕业了,该疯就疯。”张丁丁点点头,麻利地下来。
      “一切行动听指挥。”关杨火速下床,挽住贺卿。
      “那好,我们走吧。”贺卿挑眉一笑。
      张丁丁、关杨、李文月站在宿舍大门口面面相觑,齐刷刷看向一旁正神色得意的贺卿,异口同声道:“疯狂?!就这、就这、就这???!”
      贺卿郑重地点点头,认真反问道:“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然后去超市买酒,宿醉,它不疯狂吗?”
      另外三人白眼翻出了天际,一脸生无可恋地摇着头往超市方向去了。你也许会奇怪超市怎么还不关门?其实,那时候才晚上10点不到,大家不过想尝试一下早睡的滋味。贺卿正想着买点什么零食下酒才好,毕竟光喝酒伤胃,张丁丁、李文月、关杨三个已经走远了。
      “等等我。”贺卿赶忙跟了上去。
      那晚,李文月她们拦住贺卿只买了5罐啤酒,另买了些花生、瓜子、薯片还有海苔、饼干之类的小零食,为的是给贺卿垫垫胃。两罐酒总不至于醉吧,可惜李文月几个还是高估了贺卿的能力。
      那晚,贺卿搬出了自己的电脑,硬拉着李文月几个陪她看电影,堪堪看完张国荣和常盘贵子的《星月童话》,李文月、张丁丁、关杨几个熬不住了,就上去睡觉了,剩下贺卿独自一人面对《沉静如海》,这才是糟糕的开始。
      贺卿看电影的时候安安静静的,也不哭也不闹,整个人冷静得很。直到电影结束的一刻,贺卿撇嘴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抱着酒挨个爬上了李文月、张丁丁、关杨几个的床,一边唱“I still hear your voice softly calling my name,but I know my answer in vain.Cause I couldn’t be with you”,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嘴里念着“Adieu”,一边挥泪下床,缩在角落里抽泣。感情不是酒醉人,而是情至深处的眼泪,李文月叹气。
      贺卿就这样又哭又闹过了一整夜,天微微亮的时候,李文月勉强哄着她睡下了。贺卿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又得起来准备着拍照和参加毕业典礼。
      张丁丁和关杨已经穿好学士服,先一步下楼了,李文月看着无精打采的贺卿顶着一对红肿的眼睛,手脚迟钝地穿着学士服,不免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好在只疯了一个。李文月像是带孩子一样,牵着贺卿下了楼。
      刚到图书馆前坪的时候,施熠远远地看见贺卿,就赶紧跑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给你的。”施熠把花送到贺卿怀中。
      贺卿木木地接过花,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施熠看着贺卿失魂落魄的样子,手轻轻抚摸着贺卿的脸,低头凑近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要离开了,心里舍不得?”
      “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贺卿喃喃道。
      贺卿握住施熠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哑声唱道:“I still hear your voice softly calling my name,but I know my answer in vain.Cause I couldn’t be with you……”
      施熠这一下更慌乱了,没听说最近在写什么悲剧啊。
      一阵风过,吹不了风的贺卿的眼睛,扑簌簌落下泪雨来,啪嗒嗒滴在施熠手上、衣袖上,还有那束鲜艳的玫瑰上。贺卿别过脸,声音颤抖:“Adieu,Adieu……”
      施熠把贺卿抱得很紧很紧,贺卿仰头无声地流着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此刻正上演着一场生离死别的绝美之恋,贺卿不去进修影视表演实在是屈才了,李文月抱着胳膊冷静地看完了这样一出“悲剧”。
      施熠身后的室友试图叫施熠去拍照,但见此情此景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下手,李文月咳了两声,走上前去将两人分开。
      施熠看着双眼通红、情绪低落的贺卿,满脸担心,挪不开脚步。
      “看电影了。”李文月见状,忙把施熠拉到一边低声道。
      “明白了,麻烦您了,多照顾照顾。”施熠一脸了然,向李文月拜托道。
      “一定一定。”李文月点点头,赶紧回过身来挽住贺卿。
      施熠依依不舍地转身和室友离开了。
      “我好像要娇滴滴地碎了。”贺卿两行清泪语前流,一下跌进李文月怀里。
      李文月搀住摇摇欲坠的贺卿,铁面无情道:“你就是要化了,也给我等到典礼结束之后。”
      贺卿当即表演了一个当场心碎,踉跄着往前走去。
      李文月一把架起贺卿,脸上绷不住笑:“行了,就知道你不禁逗。”
      贺卿瘪瘪嘴,不出声,只乖巧地也挽住了李文月。
      毕业典礼上,校长过来给贺卿拨穗的时候,贺卿没忍住悄悄地打了个哈欠,结果泪流满面止也止不住。校长看着双眼红彤彤的贺卿一脸欣慰,心想这位女同学真是对我们学校包含热爱啊,没忍住给贺卿来回拨了几道穗,临了还拍了拍贺卿的肩膀,道:“年轻人加油啊。”
      贺卿泪眼朦胧间连校长的脸都没看清,只一头雾水地木然点了点头。
      好像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贺卿就这样拍了毕业照、吃了散伙饭,离开学校,拉着沉重的行李箱回到了家中。
      四年的青春定格在学士帽抛向空中的那一刻,时光的音符也在那一刻一个转音翻开了新的乐章。
      真快啊,贺卿摩挲着手中的毕业照,抬眼看向窗外,思绪随风飘远,待到9月,不知道又是怎样的面孔在香樟树下相遇相知。

      毕业后的漫长暑假,大家并没有像早前约定的那样一起去毕业旅行,好像世间许多事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贺卿在家躺了一个星期,终日看着翻飞的日历叹气,终于赶在自己四肢退化前的最后一刻幡然醒悟。既然自己身上有如此dramatic的特质,那还是不要浪费的好,不如好好利用起来,说不定自己以后也会是个出色绝尘的典型国产剧编剧。贺卿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的社会主义良心一定是被狗吃了,不,应该是绝对。
      是的,贺卿决心要在自己职业探索的地图上添条岔路——成为编剧。贺卿翻阅了相关书籍,报名了编剧课程,还进行了大量阅片。好吧,其实在贺卿简单了解剧本的8要素、10序列,确定了故事主题内容之后,贺卿就直接动笔了。
      如果非要说贺卿从初为编剧中学习到了什么,那大概是,编剧和写小说的完全两个工种,即便二者的工作内容差不离,都可以简单地看作文本内容生产。贺卿觉得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成为国产编剧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从暑假刚开始的一星期多,到暑假快结束的一星期多,得有两三个月了吧,贺卿连最基本的万字纲也没有写完。
      贺卿决定暂时搁置自己的编剧事业,总不好挤牙膏或者水词儿吧。写不出东西,又总闷在家里闭门造车,是不行的。贺卿决定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大好儿女,广阔的天地间一定有她想要的素材。
      所以贺卿借口开学前想出去转转,一个人跑去了厦门找施熠,再优秀的编剧也总得关心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儿吧。
      贺卿没敢空降,提前告知了施熠自己的航班信息,乖乖在机场等着施熠来接自己。贺卿跟着施熠上了出租车,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
      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一栋带院子的两层别墅前,贺卿迷迷糊糊地下了车,却在脚踏进院子的一刻彻底清醒过来,并且陷入了不小的自我怀疑之中。
      贺卿轻轻皱着眉,揉了揉眼睛,左右又看了一遍,心下满腹狐疑道,不会是走错了吧,不应该啊,施熠总不可能不认识自己家吧。贺卿以为自己会看到满庭芳,其实满庭芳倒也是满庭芳,只不过和贺卿预想的鲜花不同的是,眼前是满院子的瓜果蔬菜。贺卿看着施熠坚定地拉着自己往前走去的背影,用力地摇了摇头,心里念道,瓜果蔬菜好,瓜果蔬菜好,绿色健康还接地气。
      贺卿刚进门就看见一个气质淡雅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笑盈盈地冲贺卿和施熠道:“回来了。”
      施熠妈妈热情地拉住贺卿的手:“你就是卿卿吧,真人还好看。”
      贺卿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姨,您过誉了。”
      施熠妈妈沈阿姨闻言,不高兴地撅起嘴:“一家人可不许说两家话。”
      贺卿看向正一脸正经的施熠,红着脸点了点头:“明白了。”
      进到客厅,贺卿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个容貌明丽身穿水蓝色连衣裙脚踩高跟凉鞋的落落大方的小姐姐,施熠一进来,她就立马起身,眼神便片刻不离。贺卿抬头看了看施熠,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穿白色连帽卫衣加背带牛仔裤,脚踩白色运动鞋。要不学我佛,看开或者放下吧,贺卿忍不住心下叹气道。
      也许是沈阿姨察觉到了气氛中的尴尬,她满面春风地拉着贺卿和那女孩相互认识:“卿卿啊,这是张梦,是我们隔壁邻居,也是施熠的高中同学。她呢,马上就要跟着她爸妈举家迁往国外了,今天是来同我们告别的。”
      沈阿姨又将目光转向张梦:“小梦啊,这是卿卿,施熠的女朋友。”
      “你好。”贺卿和张梦互相点头致意。
      客套的相互问候之后,气氛仍是僵着的,沈阿姨率先打破凝固的空气,笑着拉起贺卿:“卿卿,你和阿姨去厨房看看阿姨的饼干烤好了没有,好不好?”
      “好啊。”贺卿笑着点点头,转身前握了握施熠的手,示意他安心。
      “卿卿,你会不会怪阿姨啊?”一进厨房,沈阿姨立即转过身来,一脸歉疚地看着贺卿。
      “话挑明了,对谁都好。”贺卿笑着摇摇头。贺卿也是女孩子,知道张梦的心思,与其迟迟不挑明留下心病在,倒不如坦诚相待把话说清,也好各自无虞全力奔赴自己的幸福。
      “施熠没的说错,你呀,是个善良心软的孩子。”沈阿姨拍了拍贺卿的手。
      就算真要吃醋了,也只能到施熠跟前去闹,不能破坏在您面前的我的形象呀,贺卿暗自吐了吐舌。
      沈阿姨转身去看烤箱里的饼干,贺卿被敞开的窗户外的景色吸引住了,秋葵、菠菜、茼蒿……好多蔬菜啊。贺卿想找门出去看看,却遍寻不到,干脆直接翻窗出去了。
      沈阿姨从烤箱里取出饼干,正想叫贺卿过来尝尝,一转身却见厨房里毫无人影。她以为贺卿先出去客厅了,也就没太在意,端起饼干便往客厅去了。
      贺卿跳下窗,看见左手边有个戴草帽的叔叔正蹲在那儿,仔细端详一颗金色的甜瓜。
      “这些,全是你种的吗?”贺卿指了指旁边的菜地,凑头过去问。
      种菜大叔点点头。
      “你真厉害啊,你这瓜结得可真好,老远都能闻得见香气。”贺卿朝空气中用力嗅了嗅,忍不住赞美道。
      “不像我,就连种个西红柿都得靠我爸妈才能种的活。”贺卿顿了顿,忍不住自嘲道。
      “西红柿最怕雨水多了,水一多就蔫……看个头,你这是中小型甜瓜吧,种起来还是挺麻烦的,需要掐枝打蔓啥的。”贺卿见大叔不搭话,只好继续自己找话题。
      “你还知道的不少啊。”大叔看了看贺卿。
      贺卿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摆手道:“理论层次,浮于表面,浮于表面。”
      “我可以拍拍你的瓜吗?”贺卿试探性地伸出了自己不安分的小手。
      “可以,拍吧。”大叔点点头。
      贺卿兴奋地在瓜上边拍了两下。
      “你听到了吗?”贺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
      “什么?”大叔十分配合地问道。
      “它说,把我吃掉吧。”贺卿仍旧是压低了声音,却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大叔像是被贺卿逗乐了,大笑起来,同样压低了声音:“我也听到了,那就吃掉吧。”
      “好啊,好啊。”贺卿兴奋地拍着手。
      大叔不知何时变出了一把剪刀,咔擦一下剪断了瓜蒂。大叔把瓜递给贺卿,要她好好抱着,自己还要摘些秋葵和小番茄。
      大叔用自己的草帽装好秋葵和西红柿,大叔突然放缓了脚步,扭头问贺卿:“你是怎么过来的?”
      “没找到门,翻窗过来的。”贺卿指了指旁边的窗户,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
      “你倒是不拘小节。”大叔哈哈大笑起来。
      贺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贺卿和大叔绕到前院,正巧碰见刚送完张梦出去的施熠,施熠接过大叔的草帽:“爸,您又去耕耘菜地了?”
      大叔点点头。
      爸?!贺卿满脸天真地眨着眼睛,心里崩塌得一干二净,完了贺卿错把施熠爸爸当成是照顾菜地的园丁了,可也没错啊,他确实是在照顾菜地嘛。贺卿心里半是委屈半是悔恨,早知道就不该在车上睡大觉,而应该提前多了解了解叔叔阿姨的爱好。
      “我说我儿媳妇怎么一下不见人影,原来是被你拐到菜园里去了。”沈阿姨闻声从屋里出来,笑着拍了拍大叔——不是,施熠爸爸身上的灰尘。
      施熠爸爸回头淡笑着看着贺卿:“是个机灵活泛的孩子。”
      “赶紧进去吧,难得你舍得把你的瓜摘下来吃掉了,我可得尝尝究竟有多甜。”沈阿姨笑着调侃施叔叔道。
      “儿子,快带卿卿进屋来。”沈阿姨扭头招呼贺卿和施熠道。
      贺卿紧张得往施熠旁边凑了凑,盯着施熠抿着唇不敢说话。
      施熠笑着揉了揉贺卿的头发,凑头低声道:“恭喜你成功打入内部。”
      贺卿咬唇笑笑,像只小兽乖巧地在施熠肩膀上蹭蹭。
      “走吧,媳妇儿。”施熠喜笑颜开,大方地牵起贺卿的手。
      那晚在饭桌上,大家谈笑着,还不停地给贺卿夹菜。那颗金黄薄皮儿的甜瓜,是那晚的甜品,很甜,甜到了心坎里。
      睡前,施熠给贺卿送了杯牛奶,两个人就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被风撩拨起舞的白色窗帘,默默不语。
      良久,贺卿轻轻靠在施熠肩头,柔声道:“我好像有一个新家了。”
      施熠搂紧贺卿的肩膀,侧头吻了吻贺卿的头发:“是啊,这里就是你的新家,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家,然后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孩子会再有孩子,到时候就有一大家子了。”
      今夜,好像牛奶也能醉人,不然何故贺卿的脸悄悄染上了红晕,似是微醺。白天那颗低语“把我吃掉吧”的甜瓜,好像此刻重又在贺卿的肚子里低语,它在说“吃过人家的瓜,就是人家的人了”。贺卿被自己不着边际的想象逗乐了,笑眼盈盈地看向施熠,真是令人沉醉的夜晚啊。

      贺卿在施熠家一连住了好几天,施熠带着贺卿把厦门转了个七七八八。临行前,贺卿和施熠一家还在院子里合了张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样难舍难分,施熠妈妈甚至还在贺卿上车的时候唱起了《何日君再来》。兴许是被巨大的幸福冲昏了头脑,贺卿刚上车就立马发了条朋友圈——合影加上文字【再会了,厦门】,结果忘记屏蔽自己爸妈了。
      贺卿看着自己爸爸的秒赞,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直突突。贺卿想删掉,可又怕自己爸爸怀疑自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合影转发到家族群,并配文“可爱的厦门民宿夫妇一家,旁边的弟弟今年上高三了”。贺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自导自演,但快乐永远是短暂的,照片刚发出不久,表妹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姐,你自爆啊?你不会是忘了我爸吧,咱姐夫来家里吃过饭。【无语】”
      贺卿心里哀嚎了千万遍,却还是接受了这个惨痛的现实,心里仍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万一我舅上了年纪记性不好呢。不怕不怕,贺卿在心里安慰自己道。那天贺卿的小舅大概会不停地打喷嚏吧,毕竟有个这么孝顺的外甥女。
      “姐,你想想,人生何处不相逢,但凡你和姐夫你俩有点结婚的打算,我爸和姐夫迟早都会再见的。你就别纠结那么多了。”——表妹。
      是啊,纠结有什么用呢,人生何处不相逢,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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