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星》何以而歌

13、万圣夜舞会（三）

　　景炎和单梁到达衣帽间，开始选舞会要用的行头。

　　两人的糖纸都足够，不用担心能否兑换齐全整套服饰的问题。

　　单梁对于这些cosplay的行装感到非常新奇，比划来比划去，犹豫不定。

　　这套很拉风，那套很霸气，动物装很可爱，女装好像也很有趣的样子……

　　景炎看单梁纠结得都觉得有些头疼，面对着琳琅满目的衣物，他干脆利落地做出了选择。

　　景炎选了一套怪盗基德的服饰，进到更衣室里换好。

　　衬衣、领带、西服，每一件穿在景炎身上都严丝合缝；披风垂在后背，将景炎本就一米八六的完美身高衬得更为修长；头上的高沿礼帽，更是显得他越发高大。

　　单梁看到换好衣服的景炎，眼睛一亮，赞美道：“景炎哥你好帅！”

　　然后单梁也不再犹豫，拿起一套，直接进了更衣室。

　　单梁选择的是一套柯南的服饰，那套衣服穿在他身上干净利落。

　　景炎见他换好，点点头道：“不错，小学生侦探挺帅气。”

　　单梁不满道：“正常来说，14岁已经念初二了好嘛！”

　　景炎觉得有趣，摸了摸单梁的头，说：“行，初中生侦探。”

　　两人换好服装继续去选择面饰，景炎选了一只白色羽毛的半遮脸面具，单梁则选择了一只靛青色镂空的半遮脸面具。

　　两人到达教堂二楼的舞厅，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万事俱备，只待舞会开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舞厅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咚——咚——咚——

　　教堂钟声响起，舞会开始。

　　一群身着燕尾服的男士拖着水晶盘鱼贯而入，水晶盘中是各式的餐点和饮品，他们将水晶盘摆放在舞厅一侧的长桌上，然后接连离开。

　　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大家也都接收到系统发来的通知。大家可以相邀跳舞，可以演奏舞厅里的各种乐器，可以任意享用长桌上的食物。

　　在南瓜餐的阴影里还没有出来的单梁，在收到可以任意享用食物的指令后，立刻端过来一份牛排，一手握刀一手持叉，美滋滋而又不失优雅地吃了起来。

　　景炎在长桌上环视一圈，目光定格在一列高脚杯上。高脚杯中盛放着各色的液体，五彩斑斓。景炎端起一杯，凑近鼻子闻了闻，轻笑一声，然后一饮而尽。

　　拿气泡果汁充当鸡尾酒，系统还是很遵循未成年人保护法。

　　饮过果汁，景炎到一架钢琴前坐下，他仔细地听着各种乐器交叠的演奏，从中准确地提取出小提琴的旋律，心中逐渐明了。他的手抚上黑白琴键，加入合奏。

　　弹奏的过程中，有新的乐器声加入，也有原有的乐器声撤离。有的演奏流畅，有的不太熟练。

　　但这些对景炎都没有产生什么影响，他始终追寻着系统那道稳定的小提琴旋律，高度专注。

　　“能从这么多杂乱的声音中精确地找到小提琴，不愧是你。”

　　钢琴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他穿着一身纯黑色警服，却不似军人那般魁梧，腰身尽显修长流畅的线条，脸上戴着一只和景炎脸上相仿的，黑色的半遮脸面具。

　　“你是……”景炎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认识这个人。

　　那人毫不在意地一笑，眼角下方的一颗小泪痣被牵扯着动了动。

　　“是你。”景炎了然道。

　　“你还记得我。”那人笑容越发灿烂，他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道，“姚谦厉。”

　　眼前这个正是之前运动会跳高比赛的时候紧咬着景炎不放的人，最后景炎以一厘米之差惜败。这次又遇到，不知道他想要干嘛。

　　景炎礼貌地伸出手回握：“幸会。”

　　象征性地轻握，半秒便立刻放开。

　　“我来是希望，你能成为我的舞伴。”姚谦厉收回手，说明来意。

　　“我？”景炎有些诧异。

　　“是的。”姚谦厉保持着微笑，肯定地回答。

　　“我不太懂，现场有这么多美丽可爱的女孩子，你为什么不去邀请她们，偏偏来找我？”景炎婉拒道，“我不认为，两个男生能跳出什么好看的华尔兹来。”

　　“我想找势均力敌的人。”姚谦厉并不放弃，凑近景炎说，“而这里只有你够格。”

　　“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让人听见了可是要得罪这里的所有人的，连带我的份。”景炎默默退开一些，“你又怎么确定，我和你一定势均力敌呢？”

　　“从各个方面看。”姚谦厉说。

　　“各个方面？”景炎感到有些好笑，“我和你也就比过一次跳高吧，是，我比你差一点。”

　　“不止，还有这次考核，我们的任务进度一直都很同步。”姚谦厉补充道，“你之前没看到我吗？我可是一直在关注着你喔。”

　　景炎的眉心轻轻地皱了一下。

　　“包括刚刚——”姚谦厉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们的合奏。”

　　景炎不解：“我们？”

　　姚谦厉嘴角扬了扬，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他的左手里拿着一把小提琴。

　　两手一扬，姚谦厉摆好拉琴的姿势。

　　琴弓拉动，琴声响起。

　　只听得姚谦厉拉出的琴声与系统的那一道完全重合，并且将系统的琴音衬得更为明亮。

　　难怪自己刚刚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好厉害，景炎想。

　　姚谦厉拉完一小段，微笑着看向景炎，再次询问道：“那么，我今晚能有这个荣幸，邀请景炎先生，成为我的舞伴吗？”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跳女生位。”姚谦厉又补充道。

　　景炎眼睫微垂，复又抬起。他看向姚谦厉，礼貌微笑道：“那我只好欣然接受了。”

　　姚谦厉将小提琴放好，面对景炎，绅士地伸出手。景炎抬起手接住，两人走到舞池里。

　　景炎在舞池里看到了单梁，他的舞伴是一个比他稍矮一些的女生。

　　单梁两只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反观女生倒是大方很多。

　　单梁同样也看到了景炎，一面惊讶于景炎的舞伴，一面又向他发出求助的眼神。

　　大概对于14岁的小朋友而言，这类舞蹈着实是有些过于亲密而不知所措了吧。

　　景炎笑了一下。

　　“你不专心喔。”姚谦厉对景炎说，“还是在遗憾舞伴不是漂亮的女孩子？”

　　“不会。”景炎说。

　　“那我们现在算是成为朋友了吧？”姚谦厉又说。

　　景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问道：“塔里的人交朋友的方式都这么咄咄逼人的吗？”

　　“什么？”姚谦厉一愣。

　　景炎摇摇头：“没什么。”

　　“你的小提琴拉得很好。”过了一会儿，景炎说。

　　姚谦厉：“谢谢。”

　　“女生位的舞也跳得很好。”景炎又说。

　　“……就当也是在夸我了。”姚谦厉笑着说。

　　“是夸奖。”景炎肯定道。

　　姚谦厉：“谢谢。”

　　一圈一圈的圆舞曲仿佛不知疲倦，不知过了多久，钟声再次响起。

　　咚——

　　舞会结束了。

　　“景炎哥——”单梁朝景炎扑过来，“呼——终于结束了，紧张死我了！”

　　“你们俩好机智啊！我怎么没想到找男生当舞伴啊？和男生一起跳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别扭了？”

　　景炎和姚谦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三人去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腕表悉数亮起。

　　景炎和姚谦厉成功通过考核，而单梁，系统显示他的划船任务未完成，所以他需要额外进入“鬼敲门”任务。

　　“原来不能搭顺风船的啊……”单梁怔怔道。

　　景炎也有些懊恼：“……早知道不载你就好了。”

　　单梁见状又立马过去安慰景炎：“没没没！不关哥的事，是我自己要搭的。”

　　单梁凑近轻松道：“我不是还有锦囊嘛，本来想着用不到了还觉得可惜了呢。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嗯。”景炎点点头。

　　“那我们就先走了？”姚谦厉不知道单梁凑过去和景炎说了些什么，见他们说完，便出声询问道。

　　“一定要成功通过。”景炎说。

　　单梁：“好。”

　　说完景炎和姚谦厉向考核区出口走去，而单梁则向着“鬼敲门”的任务区走去。

　　“你一直都这么慢热是吗？”走到出口处，姚谦厉问景炎，“如果对方是个热情外向的人，你就会熟得快一点。像……那个小弟弟那样？”

　　景炎抬起手扫描腕表，不置可否。

　　“行吧。”姚谦厉笑笑，“那我会经常来找你玩的。”

　　“还是先顾好训练和考核吧。”景炎说。

　　“总之，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姚谦厉说完便按下电梯按钮，先一步离开。

　　.

　　景炎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31号的午夜十二点。

　　景炎惊讶地发现考核区里的时间和正常的时间有所不同，他在考核区里完成所有任务的时间不过一天，而外面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

　　31号……

　　景炎甚至来不及换身衣服，他直接走进司宸的房间，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

　　景炎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一样是点酒精灯时用剩的火柴，另一样——是一支浅蓝色的星星蜡烛。

　　那支蜡烛里清晰地留存着半截便签条，那是景炎在做蜡烛任务时临时改变的主意。

　　他原本是想把整张便签条都留在南瓜灯笼的那支蜡烛里，可最后，他只在南瓜灯笼里放入了半张，而另外半张放进了这个星星里，并且将它带了出来。

　　那半截便签条上的字迹苍劲峻逸，上面写着：在外拍戏照顾好自己。

　　景炎看了看时间，离十二点只有最后五分钟，他呼出一口气：还好，还没有错过。

　　景炎划燃一根火柴，将蜡烛点燃。

　　烛火在房间里摇曳着，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得柔和温暖。

　　景炎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

　　然后他对着烛光说：“生日快乐。”

　　顿了几秒，他又说：“你才是万圣夜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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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景炎：司宸不在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