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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四章 ...
“再一位再一位,立刻走了啊~~~~”
小公共的‘售票员’一手抓着车门,半个身子探外头扯着脖子喊。
“我说快走吧,”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条皱巴巴的手绢儿擦着额头不断冒出来的汗,“从‘两三位’到‘一两位’到‘再一位’,我给你们数着哪,至少上了12,3位了。半拉小时了。”
“再一位再一位!”喊的人只管喊,老早练就了对乘客类似抱怨充耳不闻的本事,“再一位走了啊~~~~”
谢小禾靠窗坐着,腿上摊放着的是几份旧报纸,也不算很久之前的日子,都是在三年之内,被她用标签条贴了的部分,全都是有关建筑方面的报道,而拿在手里的那份,却显然有了年头---那居然是T大10年前的校报,展开的那版,是关于应届毕业典礼,满满当当的文字之外,有一张巴掌大小的黑白照片。
四方的学士帽宽大的学士袍,手里抱着鲜花,微微地向台下鞠躬。
那是10年前t大的优秀毕业生,优秀毕业设计奖得主的照片。
那个传说中的。。。秦牧。
谢小禾将眼睛再往报纸凑近些,然而还是不能从那张小小的,纸质粗糙且岁月经年的,主人公低头的照片中确定自己上午在机场是否因为大意放走了‘目标人物’。
能够在几个小时之内转战于R大资料室,T大资料室,图书馆且电话了若干上了T大的中学同学,中学同学的大学同学,中学同学的大学同学的师兄,以及自己大学同学的去了蓝鹰集团做高级秘书的姐姐。。。收集到以上资料,谢小禾觉得自己也算对得起兼职拿的那份工资。
真正的内线消息是,没有听说秦牧回到集团总部。
当然,这可能也不是什么‘消息’,这多半是同学姐姐对自己死缠烂打的敷衍。但是,人家既如此说了,便至少是不会代为引见。
自己只有当这位总工程师真的没有回到公司。
蓝鹰老总号称他们的总设计师总工程师没有出现在新闻发布会,是要赶回下一个工程做事。
如果这句话并不完全是作秀,没有出现在新闻发布会现场的总工程师既然没有回到总部开会,便就设想他也真的没有跑去喝酒吃饭见朋友会情人洗桑拿泡小姐。。。而是去工作了。
谢小禾决定赌一把,赌秦牧去了京郊工地。
这个赌,赢面显然不大,输的也不过就是时间精力----此刻谢小禾最没处打发的正正就是时间精力,以及心头那说不清的难受。
自打不小心听了父母‘窗根’,那种有点伤心又不是伤心,有点委屈又说不清楚为什么委屈,有点不安又找不出来不安的确切理由的难受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能够抛开去。
她想做点什么。
所以,约了陈曦。
可是,对陈曦说,盼弟弟能多陪陪妈妈时候,自己怎么居然想哭呢?
就在这会儿,电话响。
林峰布置了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还在说,我这可是替你着想,这个专题潜力无穷之外,操作上会比较独立;你这段时间就可以避开你那俩位上司的交火。看,我对你多好。
谢小禾险些一口血吐出来----少得可怜的‘内线消息’让她人海之中去锁定目标人物,林峰也真算没有低估她的本事。
好。人生中,许多东西努力根本没有作用,而工作,应当是最给‘努力’二字面子的东西。
主编给的消息不全不准,再查,再找 。
便算是采访做不成,哪怕是见到了确切模样,弄明白自己究竟是否错过了,也算对得起挤在人群中被踩了n脚的俩个小时。
希望这人真是在工地。
谢小禾下意识地摸摸塞得满当当的大帆布旅行包---里面有一套工装,一顶安全帽,和一件塑胶雨衣。
做足准备。便就是见不到正主儿,也要打听点行踪出来。
谢小禾暗自握拳。
秦牧先生,你也许真的很忙,现在实在不想被人打扰,但是在我有着无穷精力与时间无处发泄,又实在需要点‘有意义’的事情来让自己尽量抛开不该有的情绪的此刻,你不幸作为我的采访对象,实在是,sorry。
一年之后的某个阴雨的下午,谢小禾窝在秦牧怀里,抱着个糯玉米啃得满脸玉米碎粒,她懒洋洋地看着窗外铺天盖地的有雨,忽然想起一年前的此时坐在拥挤憋闷的小公共汽车上的心情,忍不住乐了出来。
秦牧用手指抹干净她的脸颊,把脸埋在她头发里,问,
"想到什么这么美?"
"想到。。。曾经算计你的时候。"
"什么?"
"那天去工地之前,心里恶狠狠地想,秦牧,秦牧,你别想逃掉。。。"她笑着,反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起脸,"谢小禾一定要抓住你!"她说着,更加收紧了双臂,去寻找他的嘴唇。
"就那么给你抓住了。"他微笑,轻柔地吻下去。
"永远也不放手。"她含糊地说,回应他的吻。
"再说一遍。"他忽然把她拥得很紧。
"什么?"
"再说一遍。。。不会放手。"
"永远不会。永远。"
而一年前,此时的谢小禾,叹了口气,把那经年的校报和上,从那张照片的轮廓里,猜测着秦牧的模样,暗自打着如何说服他来做这个访谈的腹稿。
“得了,三儿!走了!”一直四仰八叉地在驾驶座儿上闭目养神的司机看着外面儿越来越阴沉的天色,皱了皱眉,呸的一声把嘴里嚼吧的茶叶梗子吐在窗外,脚丫子从方向盘上放下来坐起身来,“这天儿闷得快跟洗桑拿一样儿了,眼看得大雨,工地那段不好走。”
“再~~~一位,这就走~~~喽!”‘三儿’抓住车门,气沉丹田,亮开嗓子穿透极强地吼出来一声儿,车子的发动机已经打着,车也已经慢慢往前移动,他却还不舍得真就关上车门。总算是,在车加速起来之前,一个女孩子‘等等,等等’追上来,钻进车子,三儿喊了一声,“走勒!”车门,算是咣当一声和上了。
小公共才开起来,窗外黑沉沉的天便被一道闪电划过,风骤然而起,将细小的树枝与沙砾刮起来,扑打在车窗上,闷雷一声接着一声。外面猛然一声炸雷,谢小禾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肩膀,朝窗外看去,正见这原本黑沉沉的天被一道闪电照得白亮,然后,连过渡的雨点都没,雨,一下子就从仿佛裂开的天幕中,瓢泼而下。
谢小禾从帆布包里抽出塑胶雨衣,暗想多亏自己准备得周全。
即使是一贯狂野的小公共车司机,这样的暴雨之中,且是在往郊区的恶劣路况的路上,开得也异常谨慎,几十公里的路开了近两个半小时的功夫,而临近京郊工地时候,那雨非但没有减小的趋势,倒是越发泼得猛了。
从小公共上下来,谢小禾冲进满天雨雾之中。越走近工地,谢小禾心里开始有些后悔,脚底下的泥一直没到了脚踝,走近工地,恰好许多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在小跑着抬着小件的砖瓦钢纤等材料跑进跑出,一辆大型起重机缓慢地从里面开出来,两个穿黑胶皮雨衣的人打着大瓦数的灯在车头前挥臂,吆喝,仿佛在给车子指路,又仿佛在赶人给车清道;几个从谢小禾身边过去的工人经过的时候也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谢小禾顺利地往工地内部越走越深,不断有抬着水泥管和钢钎的工人经过,她几次脚下踉跄,险些便扑在了某根钢筋上,她开始有些害怕,而最糟糕的是,这扑天盖地的大雨之中,处处看不见底的黑沉沉的地基,或者是显得可怖而幽深的,只有骨架的混凝土楼板。。。她根本不知道我往哪里去找自己想像中的,一个总工程师应该在的,类似工地办公室的地方。
到哪里去找秦牧呢?
雨不断地从塑胶雨衣的领口哨进来,谢小禾努力地去握紧领口,雨便又从袖子灌入。湿而冷,在这样的黑暗当中,谢小禾方才的‘工作热情’迅速地消减,她盲目地乱走,直到彻底迷失了方向,看了看表,已经是近11点钟,此时工地上连工人都已经少了许多,远远的,仿佛是一排排工棚,亮起了灯,而工地上,逐渐地冷清,那些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竖着狰狞钢筋的地基,便越发地可怖。
谢小禾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非但不大可能找到要采访的秦牧,而且。。。在工地中迷了路了,连方才的来路,都已经找不见了。
入夜,她难道便有可能在这瓢泼大雨之中,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天亮?
许多年之后,谢小禾曾经一个人作好各种准备,开着越野吉普,穿过云南的重重大山去做关于解毒的课题,随时需要解决车子陷入泥泞,抑或是任何其他故障的难题。
然而此时,不到22岁的谢小禾其实还只是个尚未毕业的学生,所有的工作经验,便就是给这家以都市生活为主题的杂志社做兼职,写些‘指导精致生活’的文章,做些白领精英的采访。
每一次,都是在宽敞干净的办公室里。有一杯茶或者咖啡。
两个工人匆匆由她身边走过,谢小禾赶上去,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
“请问,工地办公室在哪里?”
那俩人互相看看,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请问你们总工程师秦牧在吗?”
那俩人又摇头。
谢小禾沮丧地想,确实,千多号工人,并不都需要知道总工程师的名字。她此时彻底放弃了找到目标人物的念想,而只想回家----哪怕那齐乐军此时便就在家里,要抓着她谈些关于雅韵专栏的感慨---她也想立刻回到家去。
“那么请问。。。我,我从这里,怎么才能出去呢?去到车站?”
那俩人说了几句她半懂半不懂的不知道哪个省份的方言,她隐隐约约只记住了从3号段往南再往北。
那俩人显然是着急回去休息,给她比划了一通,便就往工棚的方向去了,谢小禾茫然地站了一会儿,咬咬牙,照着他们指的方向继续往前走,走了好一阵子,终于看见前面灰色的钢筋水泥庞然大物的侧面,有一些红色字样的标语,标语的一边,是有个3字。
谢小禾一脚高一脚低地挨过去,这时却已经完全不能分辨东西南北。怎么才是先往南,再往北?
怕而且冷,谢小禾站在那红色的‘3’字跟前,牙齿打着战。腿已经如灌了铅一般,她简直想不管不顾地闭上眼睛,躺下去。
忽然从建筑物里面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接着从里面钻出来几个戴着亮头灯的安全帽的人。
“你哪部分的?这收工时间了怎么乱走?段长和安全员没交代清条例吗?”
开头那人冲着谢小禾喊道。
“我。。。”谢小禾开口,牙齿就在打战,而对方听出是个女声,惊诧地往前走了两步。
“你干吗的?”
“我。。。我不是,不是工地的。”
“没事跑工地干吗来?”对方的声音有些气恼,“出事算谁的?”
“我。。。我我是记者。。。”
“记者?”那人的声音提高八度,然后,回头冲另外几人道,“现在记者同志们可越来越敬业了,来3号段的人越来越多,前些日还白天来,这大雨天的三更半夜的也来了!”
随后,他叉着腰瞥着她,“记者同志,照着您想照的了吗?您看得懂咋回事儿吗?”
“嘿,他们还不是逮着点什么就瞎炒作。”
“他们懂个p啊。”
后面几人纷纷地不屑而厌憎地道。
“我。。。”谢小禾脑子发木,不太想得清楚他在说些什么,然而此时见到个人便已经是很让她鼓舞的事情,尤其这个人说的是她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标准的普通话,她求助地说,“你们能带我出去吗?”
“呦,记者同志迷路了呀!”那人愣了下继而哈哈大笑,“就说嘛,您们要采访,去总部,来工地干吗?还偷着摸着的。您偷着摸着进来,结果没本事自己出去。抓着了爆炸新闻,报给我们工人听呀?”
“我。。。”谢小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会儿心里明白了对方是将她当作想要暴光他们工程问题的记者了,她稳了稳心神说道,“我是想来找你们总设计师,秦牧。”
“嘿,找总设计师。他知道你是谁吗?”对方笑嘻嘻地瞧着她。“记者同志们都知道我们总设计师的名字,那也得我们总设计师知道你的名字,对吧?”
谢小禾沮丧地摇头。
那人伸出手,“得了,别废话了,照片留下,我带你去车站。”
“什么照片?”谢小禾摇头,“我没有拍照片。”
“好。”对方冷笑,招呼其他的人,“那咱们走,让记者同志在这里慢慢地查,查出什么随便报。我可根您说,这个段我们现在通常是不许工人来的。您不是我们员工,是在我们不知晓的情况下摸进来,出了任何事故,请家属去找你们报社要因公殉职的抚恤金。还有啊,看见没有,前面是千来号人的工棚。你要是不认识路也可以去问,但是这千来号汉子有日子没见过女人了,干点什么出来,我们可也负不了责任。您恰好还可以再写篇吸引眼球儿的文章,报纸卖得更好。”
说罢,真就再也不理她,大步地便往前走。
说不出是愤怒还是自尊矜持抑或就是大脑短了路,谢小禾那句‘我并没有照相,也并没有想写什么暴光文章’便停在了喉咙口没有出来,眼见那几人越走越远。她想跟过去,却迈不动腿,只直直地站着。
大不过了,便是在这里站上一夜。
那些人却又站住。
雨声中,隐约的说话声音。然后,她看着一个人从方才那几个人中间,向着自己走过来。
黑色的胶皮雨衣,蓝色的工地安全帽,有着头灯,手里,还拿着卷仿佛压模图纸似的东西。
他在她跟前停下,雨太大,天太暗,她只在他头灯的光之下看见他被灯光映得苍白的尖削的脸,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请问您是哪个社的记者?”在大雨之中,他礼节性地伸出手来,她便就根他握了手。
“我今天才刚回来,许多问题也还没有清楚,所以暂时没有打算接受媒体采访,并不是我们逃避媒体的监督。”雨声当中,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哑,但是温和从容,“我们本想过几天在本部公开接受任何媒体的提问。象这样,不知会我们,直接来工地,如果出了不该出的意外,其实是大家都不希望发生的。”
“我。。。我不是。。。采访这个工程的问题,我不懂,我兼职的杂志也不做这方面。”她抬头望着他,“你就是秦牧吗?”
他愣了一下,点头,这才发现,这个袁野口中想搞些资料去炒作的狗仔记者,看上去只是个吓坏了的小姑娘。
“我只是找你。”谢小禾实在冷极了,也累极了,这时候所有的外交辞令,已经统统被大雨冲到了爪洼国去,更徨论什么采访的技巧。在这样让她陌生而恐惧的地方,直到他出现,她的心方始放下了一点。
“我只想做你的专访。这是上司给的任务。”她老实地回答,“我在机场等了好久,没有接到你,不想放弃,然后就撞到了这里。你是秦牧,对吧?”她认真地看着他,再问了一遍。
秦牧怔了几秒钟,随即点头道,“是的。我是秦牧,不过我从来不做什么人物专访,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你先根我来吧,休息一下,我带你出去再说。”
hiahiahia,对于小谢而言,那究竟是仙女的小屋还是巫婆的小屋?对秦牧同学捏?
这完全在于是亲娘还是后娘啊!
俺在这里要大声说,长大俺改了几次版,不见得任何一版做标准,千盏灯最开始的初版引子也不作数!
工棚呀工棚,你究竟是亲娘建的还是后娘盖的捏?
同修们,这俩天俺奋力更了万多字,周末要歇菜了,与小朋友搏斗!握拳!周一见啦。。。。。
俺不在的时候大家也要多多留言丫!
yy,八卦,以及与读者互动的yy八卦反馈,是俺继续下去的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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