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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能服软 ...

  •   六院突然火了,随处能看到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匆忙来去。

      周煦晖来时,正赶上修罗场。

      交警事故大队联合调查,陆家的律师团队全员出马,周父和陆家老三与会诊医生们沟通,人人围着陆青云转,几乎很少有人提到同样昏迷不醒的宿宁,即便提起也以“嫌疑人”、“肇事者”等称呼简单代过。

      周煦晖不想节外生枝,本能避开父亲与陆家人,通过周曦安排,独自走进病房。

      此刻,那女人僵直地躺在床上,带着氧气罩,被冰冷的设备监控,病房里除了不时嘀嘀鸣响的机器,没有一丝活力,周煦晖的心缩得紧紧地。

      付渲询问病情,周曦没有过多解释,只说看命。

      周煦晖在一片白底的病房里静坐了大半天,眼睛涩却没有泪,心里空却觉不出痛,仔细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转了一遍,握着宿宁的手,小声说了几句话,她相信,她听得到。

      离开六院前,通过周曦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护工老大姐,交代她们留意媒体,常年游走病房的老大姐心明眼亮,瞬间读懂了雇主的意思。

      停车场,付渲抢先一步走向驾驶位,周煦晖默默坐到副驾。

      “给你点时间哭一会?”付渲没有急着启动车子。

      “为了这个不惜命的傻子?我才不哭。”周煦晖牙关紧咬,嘴唇止不住颤抖。

      行驶到西江,付渲独自下车,沿着江边走出很远。

      下午,两人回到产业园,付渲让公关部派两个灵透的人去六院值班,又叫了便餐送到周总办公室。

      摆开餐食,倒上两杯水,示意她坐下。

      “如果我说,卖掉产业园,你同意吗?”周煦晖凝眉呆立,突然问出一句话。

      “这可不是周总该有商业思维。”付渲递过筷子。

      “做了大半辈子利益傀儡,连喜欢的人都护不住,赚再多钱有什么意思。”周煦晖悲从中来。

      “卖了以后呢?”付渲问。

      “她活着,我带她走,她要是……”周煦晖说不下去。

      付渲坐到她身边,抽出纸巾递过去,

      “我家书房放着一柄刀鞘,专打不听话的大人,按照标准,病房里的小记者和准备不顾大局一走了之的周总,应该三个月下不了床。”

      周煦晖红着眼,低着头,不做声。

      “说到底是我们急功近利,你是责任人更是决策者,进退,你定。”付渲说着把水杯塞到她手里。

      “我若还靠着家里,和宿宁不会有未来。”周煦晖始终低着头。

      “你就这么逃了,更没有。”付渲不想再劝,起身离去。
      ……

      周煦晖失了魂,人和心都放在六院,工作一干事都丢给付渲。

      中标的地块被催尾款,九一的账面要付利息,付元帅以一当百,里外强撑,半个多月没休息,时间依旧不够用,自己不觉得怎样,家里那人急了。

      周末中午,付总被暴力劫持,押解回家,一路上,劫匪脸色十分难看,没说半个字。

      进了家门,看到餐桌上已摆好了餐食,俘虏心里暖暖地,没话找话开了个头,那劫匪却不买账。

      坐定,筷子一挑,青蔬入口,熟悉的味道扩散开来。

      “我妈做的,你去我家了?”付渲抬头,忐忑不安,望向厨房的方向。

      池景默不作声,端汤过来,盛出一碗放在她面前。

      一顿饭,虎崽始终绷着虎脸,苦大仇深,任凭挑逗就是不出声,付渲无奈,想想这半月早出晚归,着实冷落了她,理亏在先,也不敢多计较。

      饭后,手机提示新邮件,付渲急忙进书房坐到电脑前,开机发现设了密码,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客厅,刚想开口,只见前方虎目圆瞪,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只得把嘴边问话硬生生咽回去。

      极少操持家事的池景系着围裙在屋子里乱转,看哪都不顺眼,付渲知她脾性,躲在一边不招惹。

      不一会,虎崽转去阳台虐待绿植,付渲赶紧往书房走,抬手推门,居然锁了,再一回身,眼睛快鼓成灯泡的虎崽正拿着小铲子,凶巴巴地看着自己。

      付渲手足无措,赶紧向右手边走了几步,闪身进浴室。

      浴缸里有水?走到近前,只见水面飘着些洋甘菊,隐隐泛着精油的味道,伸手试探,温度正好。

      付渲累了,浸在浴缸里被水裹着,不消片刻倦意骤生,强忍着用仅有的意识放水降位,随后抱着水枕倚在一端,恍惚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觉得肩头有水滑过,猛地睁眼,一张红扑扑的虎脸闯进视野,虎崽扬着吸水棉一下下向冰凉的肩头拢水。

      付渲用力起身,脊椎麻木,禁不住“嗯”了一声,狠狠闭上眼,虎崽眉头一紧,俯身托住她的头,手于脖颈处按摩,一会功夫,浴缸里的人面色逐渐舒展。

      水温渐起,水位提升,水里的人缓过神,伸展肢体,双手一起探出,绕过虎头聚拢,稳稳挂住虎颈。

      “别气了,好不好?”付渲探头送出一吻。

      冷面虎崽耳根泛红,依旧不说话,吸水棉从肩头滑到胸前,拢水化作轻拭。

      付渲没有包头发,垂在耳侧的青丝刮到那兽的脸,微微一动,划得更痒,虎崽使劲晃了晃脖子,冷脸映出一丝无奈,付渲见状嘴角含笑,松开手,收了头发,只一瞬间,目光捕捉到虎脸忽显怅然。

      “你出去,我淋浴。”付渲拉住她的胳膊,借力起身。

      出水芙蓉向后撩了撩头发,走到花洒下,背对着她,又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末了还加了两个字“快点”。

      良久,身后隐隐传来极小的声音“臭女人”。

      “谁说我臭,明明香得很。”付渲转身,看着她的背影,柔声说。

      伴着那句“香得很”,浴室的门被拉开一半,虎崽停顿片刻,猛转身,冲到花洒下,扑住蓄意挑衅的人,狠狠吻住。

      很久,手臂被抓痛,虎崽松了口,付渲仿佛经历了一次长跑,倚在那兽怀里调整气息。

      午后,阳光温柔。

      付渲裹着浴袍偎着池景在沙发上晒头发,电视开着,世界地理正播放虎鲸纪录片。

      两人被虎鲸的叫声吸引,虎崽异常专注,伏在怀抱中的付渲仰头发现她面容舒展,隐隐映着笑意,禁不住伸手挠了挠她的下颌。

      虎崽恢复凶相,横出一眼。

      “不别扭了,好不好?”付渲小心翼翼,柔声恳求。

      “上周五,你说回娘家,去哪了?”虎崽忿忿开口。

      那天,园区中层干部集体会议,各类文件急需周煦晖签字,特殊时期,付渲只能亲自上手逐一审核,熬夜加班成定局,倘若实话实说池景一定来陪,实在不想累她,随口报备回娘家……

      此时,说谎的人面上发烧。

      “说话!”虎崽咆哮。

      付渲无话,挣扎着脱出温柔乡,走到墙角,面壁。

      “谁许你走了?”那兽虎势不减。

      付渲闻言,眼眉低垂,默默转身,站到她面前,低头看着睡袍衣摆,等着审判。

      好一会儿,虎崽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揽在怀里。

      “脸都成锥子了,累坏了吧?”

      她凶还好,忽地软下来,反而受不了,一丝慰藉伴着委屈悄然涌起,紧张的情绪骤然松懈,付渲只觉得眼底发热。

      被赦免的人缩在那兽怀里,脸埋在颈间,不由自主拽着衣角,仿佛找到了安全感,不想离开。

      “骂我心里没这个家,你不也为了个破园子,不敢说实话!”虎崽轻抚她的背,小声责怪。

      “絮叨死了。”付渲显出鼻音。

      难得这女人服软,池景得意也心疼。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地聊了一会,付渲道出产业园危机与周煦晖的窘境,池景安慰伴着责备,不时低头施吻,没一会儿,付渲嫌弃她不专心,扯开衣领,用力咬了一口。

      “狼啊,饶了你,还咬人。”池景抱怨着,把手收得更紧。

      付渲气恼,不再理她。

      “那么大的园区,你一个人撑不起来,又不是没人养,回来吧,给我一个人做老板。”池景抚着怀里人的头发,轻声耳语。

      未几,衣领被扯的更开,胸口再次被咬。

      “臭女人,得寸进尺。”池景控诉着,被推倒。

      “你,你,付——”控诉人衣扣失守,紧张起来。

      “疼,付渲,不要——”虎崽哀嚎。

      “我、错、了,有办法,园区,有办法——付渲——”池景用尽全力抱住她,胸口起伏,呼吸紊乱。

      付渲伏在她身上,眼睛一眨一眨。

      “我解决,我解决。”池景怕她再来,慌忙重复。

      付渲拉她起来,缓了缓,帮她系上扣子。

      “解决了,怎么谢我?”池景双手抱在胸前,紧贴沙发,拉开距离。

      “你要什么?”付渲一脸认真。

      稍加思索,池景嘴角弯了弯,俯身过去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付渲轻咬嘴唇,无奈又尴尬,犹豫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虎崽嘴巴完成月牙,仰靠着沙发,向眼前人挑了挑眉,那人没反应,又努努嘴。

      “干,干嘛?”付渲莫名紧张。

      “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付个定金。”池景洋洋得意。

      “什么定金?”付渲往后缩了缩。

      “没诚意,不合作。”池景佯装起身。

      和预想的一样,衣角被扯住,眼前的小女人缓缓蹭到身前,小心翼翼扶着自己的手臂,歪着头,让出主动权,嘴唇贴送过来,轻柔索吻,齿间留出缝隙卑微逢迎。

      池景缓缓收取犹觉不足,伸手拉扯浴袍带子,袍子敞开的瞬间,付渲果断移开,拉紧衣襟。

      池景一愣,调整呼吸,眼神暧昧。

      “办不成,加倍还。”付渲瞪她。

      池景歪过头去,一脸坏笑。

      ……

      周煦晖的价值序列乱了,看到爱人木乃伊般躺在病床上,曾经的大局观、利益观统统消失,她宁愿倾尽所有换她一命。

      谁能想到满世界买地的运营官,如今驻守六院,余事不取,雷打不动。

      周日,周小姐回家简单换了件衣服,赶紧往医院赶,刚进大门接到一通陌生来电,对方蹩脚的中文极其别扭,周煦晖主动说起英文,沟通才通畅起来。

      Abigale通过应急电话找过来,直截了当询问宿宁超假未归原因,周煦晖如实道出车祸却没提及近况,委婉拒绝了圣戈班的探访慰问,只说宿宁康复会第一时间到岗。

      挂了电话,心底腾起酸楚:“事发多日,除了这通电话,竟没有一人想到她,这木头的世界真真只有一个周煦晖。”

      周小姐红着眼向病房方向走,刚过拐角,只见远处医生护士与几个记者对峙,两个护工大姐死守着门,看见她来急忙挥手,记者仿佛认出小周总,急着向她靠近。

      随行值班的公关部小伙子发现情况不对,迅速拦在身前,两个护工大姐就势包围,几个人把扛着机器的记者拉到一边。

      小护士走过来说记者团里有人声称是律师,周煦晖仿佛被电击,周身汗毛竖起,果断转身,向电梯口急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周家,陆家,动我的人,要你们好看!”

  • 作者有话要说:  付小姐能服软。周小姐能服软?
    池景能让付渲服软,宿宁能让周煦晖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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