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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绷不住 ...

  •   “你不要脸,周家还要!”周母被周父摁压人中穴救醒,意识恢复的瞬间,吐出一句话。

      “妈——”周煦晖顾不得疼,扑倒母亲身边。

      周家女儿从小到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谁也不曾碰过一指头,长大成人竟一而再的挨巴掌,周父心中有怒火,可见女儿这般模样也不忍再深说。

      泪痕未干,脸上五指印清晰可见,无助的周煦晖眼睁睁看着父亲虎着脸安顿了母亲。
      ......

      宿宁到上海安顿好后,打了两个电话回来,都是付渲接的,有些失望。

      圣戈班讲究高效,Abigale的团队尤其高能,宿宁作为新成员不仅参与工作还要按计划接受培训,每天的休息时间被挤压得所剩无几,夜深人静时无比想念周小姐。
      ......

      池景仰仗着光华集团的金色背书,得到了不少业务机会,怎奈手上缺少能用的人,看着生意从眼前飞走满心遗憾。

      沉淀了一段时间,她拜托老友冉泊洋通过人资圈挖人,消息一经传出,不少光华内部的员工偷偷投简历自荐,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来二去,光华人事部的小鞋通过业务部扔了过来,待签的合同被搁置,待付的款项被压住,许多本该迅速执行的工作都逐渐慢了下来。

      “老大,再这样发难,我们就把光华在行的业务停几天,也让他们知味。”Micky在电话中咆哮。

      “稍安勿躁,你带人做好工作,这边的事我来处理。”池景不疾不徐。

      “老大,我们现在不靠光华也能活,何必受这份气。”micky心有不甘。

      “别让我重复,好好干活。”话一出口,池景愣了,“别让我重复”这句话本来有主儿的。

      首个发展中的小瓶颈本也不算什么大事,谁的工作没槽点?对比之下,有点怀念万方,那时真的没有后顾之忧。

      池景想念叶柏青,得知老友正在博鳌论坛上挥斥方遒,没有多想直接买机票杀过去。

      傍晚,美兰机场,池景一落地就被叶柏青塞进车里拉到酒店,一番折腾,俩人倒在温泉里。

      “这么明显的马甲线,始终不放弃和自己较劲儿啊!”叶柏青靠在一边,眯着眼。

      “别乱看!倒是你,给你寄的防晒都没用吧,黑得让人嫌弃!”池景软软地歪在一边。

      “你和付~”叶柏青话没说完,见池景起身,忙打住。

      “姜茶?还是绿茶?”池景高声问。

      “贺磬音最近怎么样?”池景归位,率先抛出话头。

      “小姑娘情绪不高,工作倒是出彩,和白茗搭着也默契。见见?”叶柏青啜了一口绿茶。

      “算了,一堆事等着呢,就想和你待一会儿。”得知小徒弟安稳,池景心宽不少。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叶柏青不再绕圈子。

      “没事,就想和你——”池景被撩起的水花溅到脸。

      “有日子不见,还生分了?”叶柏青瞪眼。

      池景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简单陈述遇到的困难,叶柏青半闭着眼听,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叶总,还在听吗?”池景觉得自己单机了。

      “我听说付渲在四处筹钱,产业园这是要搞大事啊。”叶柏青突然挣开眼睛。

      池景一愣,盯着她,不说话。

      “上个月我们去广州参加金融峰会,看到付渲和一些投行的人在一起,打听了一下,似乎周总那边又要扩大盘子了。”叶柏青说的认真。

      “她,状态好吗?”池景躲开目光,轻声问。

      “有些憔悴。”叶柏青如实作答。

      池景含住一口气潜到水下。

      叶柏青把人拉起来,递过毛巾,池景没理,猛起身往外走。

      “干嘛去?”叶柏青大吼。

      “回家。”

      “来都来了,该见人的还是要见。”叶柏青追上来。

      “不见!”

      “池景——”叶柏青一把拉住她。

      “别一提付渲就双商下线,牧群知道你来,于情于理都要打个招呼。”叶柏青使劲握住她的手腕。

      “柏青,我,难受。”池景声音发抖。

      叶柏青不再说话,拉着她回酒店。

      刚到门口,王牧群匆匆奔来,一脸笑意,直接抱住池景。

      “准备了不少海鲜,晚上多吃点。”

      池景来的匆忙没带换洗衣服,在酒店陈列厅随便买了一身短衣裤,进了餐厅包间,叶柏青看了她两眼抿嘴笑,王牧群直接喊出声:“挂了一万年的衣服终于卖出去了?”

      “还是男装。”叶柏青补刀。

      “懒得走远,小号,能穿。”池景不以为意。

      “不难看,但不能多看。”王牧群笑的有点痴。

      “为什么?”叶柏青抬头。

      “多看,会觉得好看。”王牧群愉悦布菜。

      池景被逗笑,心情放松了不少。

      三个人边吃边聊,忆起了许多往事,王牧群目光始终不离池景,聊得酣畅,情不自禁向她靠近,手很自然的搭在肩上。

      夜幕降临,王牧群的心通明光亮。

      翌日,池景打算返程被老友拉住,赶上当地黄花梨艺术品展览,叶柏青要池景陪逛,王牧群见池景去,也跟着去了。

      展览持续了几天,三人来时,热度早已消散,游人还没有销售员多。

      叶柏青走在前面,池景跟在旁边四处张望,王牧群眼里装不下其他,始终随着池景移动,不一会,叶柏青在一处雕刻展位前停住,另两个游荡去了二楼。

      二楼正厅中央供着一座木雕仙人,周围有红布围挡,布上写了许多人名,走近一看,都是求姻缘的。

      服务人员见有客来,赶紧拖出木质托盘,王牧群随手递过笔,池景犹豫片刻,写下罗馥君三个字。

      “这是?”

      “我嫂子。”

      “要不要补上你哥的名字?”

      池景摇摇头。

      王牧群闪身向前,拿起笔,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回头看了一眼,再次下笔,刚落下三点水,池景一把拉住她的手,二人对视,手上争执着用力,布很软,笔尖划出一条不规则的线。

      “牧群!”池景盯着她的眼睛。

      “各随心意,月老看着呢。”王牧群不松手。

      池景不知说什么好,不知不觉手上使劲,王牧群心里一急,手肘一甩,用力过猛,池景一个趔趄倒向供桌。

      “砰”“啪”两声,六角格子供盘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服务员们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迅速围拢过来,王牧群慌忙扶池景,两人被围在中间。

      “摔疼了吗?”王牧群问。

      池景摇摇头,目光瞟了一眼那块布,还好,“池”字没有写完整。

      “小姐,这是紫油梨的供盘,摔坏了要赔的。”蹩脚普通话传入耳朵。

      “东西我买了,多少钱?”王牧群没有那看盘子一眼,只盯着池景。

      “紫油梨呀,小姐,老料是没有价钱的。”服务员打量二人,语出不善。

      “难不成摔一块破木头,还得把命赔给你?”王牧群有些恼。

      “小姐,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们就先报警了。”服务员使了眼色,几个人把王牧群隔在一角。

      “随便你。”王牧群突觉好笑。

      池景揉了揉肩膀,看了看供盘的“尸体”,随手顺了旁边的一个垫子坐了下来。

      服务员们七嘴八舌的说教,王牧群不时回怼,目睹一切的游客偶尔插嘴,普通话与方言交杂,乱得听不出所以然。

      好一会,叶柏青赶到,用力拨开围攻王牧群的人墙,正欲开口,被人抢先。

      “女士,损坏东西是要照价赔偿的,这不是在售商品,工作人员搞不清价值也很正常,请你们别急,我已经安排专业人士估价,稍后我们走一个购买手续就可以了。”展方女经理直面二人,言语间有礼有节。

      “池景?”叶柏青来不及回应,看着不远处坐在地上的背影大声唤。

      池景缓缓起身,把坐垫归位,悠悠走到人前,双手捧着供盘摆在服务台上。

      “看看,完好无损。”池景环视众人,目光落在西装笔挺的女经理身上。

      女经理示意服务员要了一双白手套,将供盘轻轻托起,反复观看。

      “难得这么年轻,居然懂榫卯结构。”女经理始终柔和。

      池景微笑,没说话。

      女经理后退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池景看了一眼朋友们,轻声道谢。

      返程路上,叶柏青问池景什么时候学的木匠手艺,池景笑说这都得益于乐高块块,至于为什么会摔坏供盘,谁也没提。

      海南的傍晚,很惬意,红云悠哉的躺着,海水慵懒的漾着,人们说起话来也缓慢了许多。

      池景在海边踩沙,王牧群来送水,池景拉着她就地坐下。

      “这个行业做久了总有个坏习惯,说话留半句,可有些事不明说,大家都难受。”池景抖了抖身上的沙子。

      “所以呢?”王牧群知她说什么,却不死心。

      “她是我的原点也是终点,我这一颗心,半点也分不出来了。”池景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没耽误你。”王牧群不看她。

      “可我耽误你了。”池景声音很低。

      “如果没有她,会不会选择我?”王牧群低头。

      池景不答话。

      一丝失望凝固在空气里。

      “我有句话,说了也许会伤你。”良久,王牧群开腔。

      池景投去询问的目光。

      “有时候我会羡慕彼南,至少,睡过你。”王牧群语气异常平淡。

      意外,尴尬,羞臊,恼怒,难过,无力……百感交集,无话可说。

      时间铸就了护甲,还是不够坚硬,池景隐忍地包裹自己,挣扎着不去想那些难堪,王牧群的一句话让完美掩饰的内心世界瞬间灰飞烟灭。

      凌晨,回到熟悉的城市,池景疯了一样冲到熙悦春天,挥拳砸2202的门。

      “你说不许对你说谎,你说不许我拈花惹草,你说不许我不服管教,你倒是管啊!”池景眼泪奔涌,情绪失控。

      “你说不许我再弄一身伤,你说不许我无理狡辩,你说不许我在家里捣乱,你倒是让我回家啊!”池景哭喊着,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付渲,我人是你的,心是你的,你却不信我,始乱终弃!”池景哭得委屈,再也无力砸门,倚着门摊坐下来。

      “付渲,你怎么可以任别人那样说我,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池景逐渐失声。

      终究被王牧群的话伤到,绷了大半年的心弦突然断裂,内心的憋闷委屈自责再也压抑不住,此刻,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池景自言自语,说了许多搞不清逻辑的话,只有一句“别不要我”清楚明了。

      2202,没有亮灯,屋里人背靠着门,坐着。

  •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事不会压垮人,情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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